而楚泽就没有这么轻松了,一回到王府就让人去打探余依茗的踪迹,临到傍晚才得到消息。
“确定吗?是乌熊?”
楚泽大怒,他这么千防万防就是怕有人回来闹事,这乌熊镇守边境怎么会无故跑回都城,若无大事,边关守将无诏回都可是大罪。
负责打探消息的手下也是嘴里发苦,那乌熊乔装打扮,还剃了胡子,要不是他的人眼尖,都发现不了呢。
可是深知主子脾气的他知道,主子是不论缘由只看结果,现在他们居然让人一路从边境摸进了都城才发现,已经是触犯了主子的底线了。
楚泽眯了眯眼,看着手下的眼神已经泛着冷意,语气也阴沉得可怕:“还打听到什么没有?”
既然见到了人,却没有带回来见他,结果恐怕不容乐观。
那手下已经是冷汗涔涔了,头更是磕在地上不敢抬起半分:“属下找到人的时候,四皇子已经带着他们进宫了,现在估计已经快要面圣了。”
这两人一进城就想尽办法第一时间入宫面圣,显然是明白城内眼线密布,他们没有把握隐藏行迹才兵行险着。
楚泽只感到喉间一甜,强压下那股腥气后,连道了三声好字。
“楚颜!没想到啊,你还留了一手,老四居然是你的人!”
四皇子可以说是所有皇子里最不起眼的,他也从没将这人放在眼里过,可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最后竟默默给了自己一刀。
四周的手下寒蝉若静,死死低着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
相比于楚泽的愤怒,楚天行可就不止的怒了,他先是不信,然后是震惊,最后差点气急攻心一下晕过去了。
随着乌熊一样样的把证据摆在自己面前,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居然被楚泽给骗了,他撒了个弥天大谎来算计自己。
楚天行身体一软,瘫坐在皇位上,扶头苦笑,心里明白其实哪是楚泽骗他,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眼看着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一点点衰老,他急了,他开始老了可是他的宏愿还没实现,所以当楚泽出现告诉自己能够帮助他实现理想的时候,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就信了。
楚熙面露不忍,上前扶住他:“父皇千万保重龙体,这天下还需要您来主持大局呢!”
他是不清楚父皇和七弟之间到底怎么了,可是余依茗拿着当初自己和七弟的信物求到他头上,他犹豫了很久还是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看着楚熙眼里的忧虑,楚天行更觉心里又酸又苦,他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啊,他那么优秀的女儿啊!若是楚颜还在,起码可保他天朝百年无人敢犯啊!
想起楚颜,楚天行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老血。
“父皇!”
“陛下!”
殿堂内顿时乱作一团,楚天行趁着脑海里还有几分清醒,叫来余依茗,把禁军兵符交给她。
“帮朕把那个逆子给朕抓回来!”
他看的分明,其他人对此事还觉得一头雾水,唯有余依茗果断绕过楚泽直接来见自己,可见她是知道实情的人。
以“贤王”在天朝的地位,如果去抓他的人有半分恻隐之心都会轻易让他跑掉。
余依茗临危受命,但却没有乱了心神,坦然领命而去。
迅速点完兵,就带着人直奔贤王府,直接把贤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一举动可谓是惊动了朝野上下。
贤王是什么人?那可是除了陛下以外的第一人,除了皇上谁敢围他的府邸?
可是事发突然,所有人都一时没缓过劲来。
就连霍启初初听到余依茗带领禁军围了贤王府的时候都是直接一口酒喷在来人脸上,连说不可能。
自己媳妇对于贤王的忠心他能不清楚,就是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都比不上贤王,说她会带兵包围贤王府,一定是传话的人喝醉了,瞎说的。
可是不论其他人信与不信,余依茗就是这么做了,而且一路杀进去,但凡遇到反抗者,毫不手软,当场斩杀。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府里除了一些留下来拖延时间的手下,主人早已逃之夭夭了。
余依茗认出来,死的人里有一个是负责给楚泽打探消息的探子。
“一队人封锁贤王府,任何人不得出入。另一队人马上赶往城门,要是发现叛军,宁杀勿纵!”
“是!”
余依茗不敢耽搁,毫不停蹄又赶往了皇宫。
楚天行刚刚被太医针醒,一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抗住又要晕过去。
其余几个皇子闻讯赶来,却是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老四,到底怎么回事?老七干了什么把父皇气成这样?”三皇子楚奕摸着下巴,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五皇子楚铭瞪了一眼不着五六的三哥:“别理三皇兄的,你仔细跟我们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楚奕翻了个白眼,也懒得跟他们多废话。
楚熙自己都晕乎乎的呢,能给他们什么有用的讯息,只能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听完在场的几兄弟都沉默了。
就连楚奕都皱着眉头,隐约觉得里面有事,可是到底怎么回事也只有父皇最清楚。
想不明白的他一摆手:“想那么多作甚?进去直接问问父皇不就好了。”
说完就强闯进了楚天行的寝宫,其他几人拦他不及,对视一眼,也跟着进去了。
余依茗还跪在寝宫的外室等着楚天行的下一道命令。
可是君臣二人心里都明白,来不及了,楚泽步步为营,小心谨慎,一旦逃离了都城,想要抓到的机会渺茫。
“逆子!逆子!逆子!”
现在的楚天行除了对着空气发泄什么也做不了。
几个皇子进来就恰好听见楚天行的骂声,面面相觑,刚刚想要质问的勇气散了个干净。
楚天行也注意到自己的几个儿子了。
他闭了闭眼,他是皇帝,即便是错了他也不能坦然地告诉世人他所犯的错,现在楚泽跑了,第一时间要解决的是他留下的这一堆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