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珩迈进了自己的房间,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些松懈,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神色清冷地将披着的风衣扯了下来,整整齐齐地折了折,搭在沙发的扶手上。
骨节分明的手又将衬衣的扣子解开两颗,漫不经心的动作,说不出来的优雅高贵。
衣衫半敞,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肌理,脖子上还带着暧昧的抓痕,性感诱人。
他或许有些疲倦,高大的身躯很快陷进了沙发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撑着额头,微闭着冷冽淡漠的眼眸。
傅时珩的衣服本是一天一换,然而身上的这身却又穿了一天,这让有些洁癖的他感觉异常的难受。
只是,他不想动。
混乱的脑海里那些嘈杂的思绪影响了他一整天,剪不断,理不乱,让他心头莫名的烦躁。
而一静下来,他的思绪更加凌乱了,昨夜的画面不受控制的蹦了出来。
他想到了与他共渡一夜的女人,想到了她精致娇媚的脸,想到了她嫣红诱人的红唇,想到了她软的不可思议的身子,想到她就在他身下绽放……
指尖微颤着,傅时珩那颗心很少有这么烦这么乱的时候,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静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咬在嘴角,随后……点燃了。
他头靠在沙发上,微微扬起坚毅的下颌,冷眸微眯着,充斥着与生俱来的慵懒和高贵。
嘴角的烟雾徐徐升腾,随后又渐渐弥漫开来,烟雾缭绕的,将他俊朗迷人的五官给遮住了,他清冷的眼神渐渐迷离起来。
沙发上放着被他亲自带回来的风衣,那上面还有淡淡的不属于他的香味。
不知是不是他的心理原因,浓郁的烟草味也遮不住那香气。
是她身上独有的味道。
穿过这风衣的女人,似乎在这风衣上下了魔咒一样,让他抛不得弃不得。
呵……
傅时珩扯了扯细薄的唇瓣,轻抿成一条直线,迷离的眼眸散尽,漆黑的瞳眸泛着幽幽的冷光。
包养她?!
这个世界恐怕也只有她,才会把这句话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冷眸半微着,慢慢的吐出一口烟雾。
他忆起昨夜初占有她时……而且,床单上并无红色。
越想越乱,他修长的手指在太阳穴处按了按?,轻轻的,慢慢的。
头……有些痛。
手机振动的声音将傅时珩思绪拉了回来,冷冽的目光投向手上的香烟,已经快要燃尽。
他沉默地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捻灭,这才伸出修长的手指,接通了电话,“嗯?”
低沉磁性的声音悦耳动人,却一如他人一般清冽疏离。
“小北又打电话告你的状啦,时珩,你这可是第n次惹到你儿子,他告诉我,他要离家出走,你打算怎么办,你自己看吧。”
手机另一头传来温柔大方的声音,只从她的话语声就能听出来,她跟他分外的熟稔。
时晴,跟傅时珩从小一起长大的,可以说两人是青梅竹马。
只是郎无情,妾无意。
傅时珩轻轻蹙起眉头,眉宇间掠过一丝冷冽,冰冷得能够冻人蚀骨的话从他薄唇中吐了出去。
“惯的脾气!”
“哎呀,你干嘛这样说?小北还只是一个小孩子,你怎么对他这么严苛?”
时晴溢出一丝娇哼,抱怨他。
“说起来怎么能怪小北呢,我还不知道你,就你那一张冷脸,吓都吓死了,也多亏小北基因好,才能长的这么活泼可爱。”
傅时珩好看的眉头微拧,似是颇为不悦。
“连离家出走都说得出来,再不管教,还了得?”
时晴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抱住了放在她床上的粉色抱枕。
随后一下子躺倒在床上,嘟着嘴看着天花板上散发着暖暖黄色光亮的吊灯。
“时珩,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都当爹当了五年了,还不了解你儿子的心思。”
再次叹了一口气,在床上滚了一圈,她又唉声叹气了一番,才接着说道:“他只是想让你这个父亲多给他一点关爱。”
傅时珩脸色微沉,手再次撑着额头。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身影显得孤傲又寂寥,目光幽深又凌冽。
“我不喜欢。”
“那你……还想不想要儿子了?”
时晴这句话也显得冷淡,似是生气了。
“你也不看看你多大了,还跟一个孩子计较,他是你的儿子,不是你的仇人。”
“时珩,你应该对他多一点耐心,小孩子是需要教的。”
傅时珩沉默,修长的手指轻按着额头,眉宇间带着烦躁。
也许感受到了他烦躁的心情,时晴到底还是放软了话。
“我觉得啊,我现在就像一个和事佬,夹在你们父子中间,扯吧来扯吧去,你呀,应该跟他好好谈谈,他现在五岁,已经懂事了。”
傅时珩那边又沉默了片刻,突然开了口,似乎颇为的为难,一字一字的。
“时晴,你愿不愿意……算了!”
话说了半截,被傅时珩掐断了。
除了他,也没人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时晴心一跳,有些慌乱地抓过刚才被她扔到一边的抱枕,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随即,她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晰甜美。
“好了,我不跟你唠叨了,我跟你说的你要记得哦,别等到你儿子真的离家出走,到时候啊,我看你怎么办?”
“我明白。”
丢出三个字,傅时珩主动掐断了电话。
也许是又多了一件烦心的事,他修长的手又掏出了一根烟,点燃后咬在嘴角。
打火机和烟盒被他随意丢在桌子上,整整齐齐井然有序的房间终于多了一丝的凌乱。
吸着,吐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等到他一颗心终于平静下来,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和烟灰。
傅时珩高大的身躯终于站了起来,将烟灰缸倒掉,不小心掉在地上的烟灰也被他一点点的擦干净。
又像是有强迫症一样,将打火机和烟盒放进抽屉,风衣也整齐地挂好。
诺大的房间又恢复了之前的干净整齐。
傅时珩漱了口,将衬衣扣子一个个地系好,这才迈步去了傅渃北的房间。
步履沉稳,矫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