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宏志一声令下，无人敢不遵守。
工作人员们清理出场地，继续拍戏。
这一次，洛楚欢没闹出什么幺蛾子。有些地方她表演得的确不怎么样，但也是两三遍就过了。比起先前，的确是顺利了许多。就连方宏志也松了口气，庆幸自己的计划大概能按时完成了。
叶灵又补拍了一下午的戏，才得以放假。好在今天没有夜戏，她还能轻松一点。
回到酒店，叶灵迅速去洗了个澡。
人工湖里的水还算清澈，但水里也有股不知名的水臭，让她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强忍着拍了一个下午的戏，就已经到了极限。
洗澡出来，周子云打来电话，问她拍戏拍得怎么样了。
今天他没戏份，在外头东游西逛了一整天，算是放假。
“别提了。”叶灵苦笑了下，“女二的人选找到了，但她是个没什么经验的新人，拍摄很不顺利。”
周子云咦了一声，不无遗憾：“是么。早知道我就利用关系，给你找个女二了，刚好也能利用名声带带这个剧，说不定还能捧一捧你呢。”
“千万别。”叶灵连忙阻止，“这是个小制作的剧。你交际圈是那样的，朋友肯定也都是名人吧。他们名气那么大，来了也是浪费。”
周子云哂笑一声：“别胡说了啊，叶灵，这有什么浪费的。我们还是不是朋友了？再说我自己也在这个剧组里，你还特地提它制作的问题干什么，损我么？”
朋友啊……
他们，这就算是朋友了吗？
叶灵一阵感动。
“还有啊，叶灵。”周子云想了想，又提醒她，“下次她们再搞出这种无聊把戏的时候，你离她们远一点。”
叶灵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周子云又嘱咐了她几句，挂断电话。
叶灵把手机放到一边，轻轻抚摸着心脏的位置，表情有些苦涩。
和她一开始接触时的不好相处不同，周子云骨子里，其实是个不错的人。
她也知道，自己应该离那些人远一点。不止是因为他们隐约的恶意，还有，她自己的身体其实也不行。偏偏这件事，是她无力改变的。
可惜了。
电话刚挂断，就又响了起来。
叶灵还以为又是周子云找她，拿起电话问了一声：“是周子云吗？”
“周子云？”厉泽川云淡风轻的声音响起，“那个模特？”
怎么是他？
叶灵懵了下，有点后悔自己口快：“不好意思，我叫错了。”
“周子云给你打电话了？”厉泽川嗤笑一声，“看不出来，你交际圈还挺广泛的。”
他的话里，隐约带着嘲讽。
叶灵皱眉：“周子云是这部剧的男一号。我们俩打电话，是正常的业务交流。”
“正常的？还业务交流？”厉泽川冷笑，“如果这真是什么业务交流，他为什么不选在白天上班的时候给你打电话？”
叶灵蹙眉：“白天我在拍戏，怎么打电话？”
“呵。”厉泽川轻嗤，“你难道这一整天都在拍戏么？”
“这……”
叶灵语塞。
她当然不是一整天都在拍戏。今天补拍的内容，主要是女二的相关戏份。她虽然也拍了半天，但归根结底比洛楚欢轻松多了。
厉泽川冷声：“以后，少跟周子云来往。”
周子云的照片，他特地叫助理找过。桃花眼上挑眉，一看就邪气得要命。叶灵那么单纯，甚至单纯到傻气，怎么能跟这种人多交流，没的被带坏了。
“凭什么？”叶灵蹙眉，“我的交际，和你有关系吗？”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她说得过火了。
果然，厉泽川那边瞬间就冷了声音：“你说什么？”
“我……我没说错。”叶灵抿了抿唇，“我和你现在，本来就没什么关系。你管不着我的事情！”
“很好！”
厉泽川怒极反笑，一下子摔了电话。
叶灵听见砰的一声，似乎是什么撞到地上的动静。接着，电话对面就没了声音。
她吓了一跳，许久才回过神，把手机放回床头去。
想起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叶灵有点后悔。转念想了想，却又觉得，她的选择是对的。
她并没有说错话，不是吗。
她曾经，的确是很想和厉泽川扯上关系的。只是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她心里也没有厉泽川了……
叶灵想着想着，眼里渐渐一阵酸热。
她翻了个身，把眼泪憋了回去，闭上眼睛睡觉。
公司里，厉泽川瞪着地上的手机残骸，胸口起伏不停。
助理站在旁边，看着他愤怒的模样，噤若寒蝉。
厉泽川拼命压抑住发火的冲动，转过头冷声问助理：“你来干什么？”
“呃……”助理被他吓得一时间忘了词。许久，他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怯生生地拿出一份合同，“厉总，请您签字。”
厉泽川憋着一肚子的火气签了字，把合同递还给助理：“拿走。”
“哎，好。”
助理赶紧答应，转身就要离开。
天知道，他们厉总发起脾气的时候有多吓人。现在终于能离开，他心里别说有多高兴了。
只是，助理这份开心，并没能维持太久。
厉泽川沉默片刻，又说：“回来！”
助理哭丧着脸回过头：“总裁，您说。”
“去准备车。”厉泽川冷声，“我要出去。”
“啊？是。”
助理又愣了片刻，才点头离开。
厉泽川向来是个工作狂，带头加班的那种。今天他居然能看见厉泽川从公司早退，可真是不容易。
助理摇头感慨着离开。
厉泽川看着助理走出大门，眼神冷得讳莫如深。
他转过头看着窗外，手指一点点紧攥成拳。
叶灵，好样的，她可真是好样的。
他活了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人敢拒绝他。
厉泽川咬牙切齿了片刻，助理很快把车备好，颠颠地跑上来告诉他：“厉总，车子已经准备好了，您随时可以出发。”
“我知道了。”
厉泽川冷冷地抛下一句回答，转身大步下楼。
离开他的气息笼罩范围，助理这才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在厉泽川手底下干活，他也真是够不容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