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百里巍两人抵达了医院。
医院和医生都是我找的,他全程处在一个被动的结果。
这个医生我信得过,DNA的结果很快就出来,同上次的检测一模一样,我和百里巍存在着血缘关系。
百里巍二话没说转身就走。
我赶忙扯住他,叹了口气,“好了,现在我也放心了,请你吃饭行不行?”
他冲我扬了一下眉,说道,“澳洲龙虾?”
“成。”
我咬牙,“你就知道克扣你姐。”
百里巍紧接着就笑了,俊美清萧,带着几分孩子气。
我想从他的面容中看出我俩相似的轮廓,奈何我盯着他看了那么长时间,依稀还是觉得,我俩不像。
DNA鉴定摆在那,容不得我说不,我和百里巍一同去了一家西餐厅。
月下独酌,我选的位置尚好,墙角靠窗,人是最少,最不引得注目。
吃饭期间,我得空刷了一下手机,看到了慕欣蕊召开的发布会。
她低垂着头,散落在额前的头发遮住了她眼底的神情,就见这女人在记者媒体面前哭得梨花带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抽噎着——
“怪我瞎了眼,爱错了人,才落得这种地步,相信恶人自有天收,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蹭!”的一下就来了气!
说好的澄清,这特么的是什么鬼?
“怎么了?”
对桌的百里巍挑眉看向我。
我摇摇头,深吸了口气,“没什么,看到了讨厌的新闻。”
“该不会是欣蕊吧?”
“你也知道了?”
“唉。”
百里巍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巴,叹了口气道,“我劝过她,安安稳稳的多好,她自己太固执,不听我的劝,非要召开什么发布会。”
我没再多说,低头用刀叉切牛排。
身旁一团黑影笼罩过来,我下意识看过去,吓得叉子直接掉在地上。
“老……老公……”
瞅着忽然出现的男人,我倒抽了两口冷气,这一瞬间我甚至一度以为,这男人是不是在我身上安装了监控器啊,不然怎么我在哪他都知道。
容季深并未看我,只是抱臂看向对面的百里巍。
从我这个角度,看见这个男人冷硬的面部轮廓,线条亦是冷厉得很。
“姐夫。”
百里巍冲容季深笑笑。
一旁的我硬着头皮做和事老,皮笑肉不笑,“那个,我今天跟百里去医院又做了一次亲子鉴定,证明确实我俩是姐弟……”
容季深没有搭理我,仍是凝视着百里巍,我听见他一字一句——
“你最好撑得久一点,别让我那么快就查出你的底细来。”
他这话什么意思?
还未等我来得及消化,便已经被容季深拽走了。
我心想自己铁定是完了,看这个男人铁青的脸色就知道没有活路。
一路上容季深一言不发,车子快要开到容家了,他这才甩给我一句,“这事先存着,改天再收拾你,家里来人了,想见你。”
当时我还在想,是不是家里来了我久违的亲戚。
没成想,竟然是云云。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小姑娘满身是伤,裸露的胳膊手臂,脸颊,布满了淤青。
我走了过去,她便扑到我怀里,用手语跟我比划。
“明尘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一旁的容季芳问我,“她在说什么?”
我并未回答容季芳,将云云揽紧,“怎么了?”
她只是摇头,不说话了。
容季深:“回房间说。”
我点点头,抱着云云往楼上走,楼下的容季芳好似一直在盯着我,但当我回头看过去时,她又云淡风轻看向别处。
回到房间,我将云云放在床上,这才瞄到她赤裸的双足,脚底长满了水泡。
“你,你走过来的?!”
她点点头,脚往后缩着。
我又心疼又懊恼,从孤儿院到这儿,约摸着十公里左右的路程,她竟然走过来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孤儿院有人欺负你了?”
云云的眼圈红了,冲我比划,“我不喜欢现在的孤儿院,不喜欢现在的院长,他不是好人。”
我一愣。
“院长欺负你了??”
我的话音刚落,她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堵住耳朵,疯狂摇头。
我赶忙将她抱在怀里,心里有个想法,很沉重,“云云……”
“现在这个院长,张山民,之前因为猥、亵进过局子。”
“我知道了!”
容季深就是这么一人,他非得给我捅破那层窗户纸。
现如今我更担心的是怀里这个无助的孩子,见她身子都在发抖,我不知所措,只能将她抱紧了拍打着她的背。
“乖,你若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了,从今以后明尘姐姐照顾你,不会让坏人欺负你的。”
“明尘姐姐,我想去打工,你给我找份工作吧,让我洗碗,洗衣服,做饭,我都可以。”
她眼睛红红,眼神却是明亮坚定,一点一点跟我比划着。
我心如刀绞,抚摸着女孩软软的头发,勉强勾起嘴角冲她笑笑,“不需要的,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上学,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决定让云云暂时住在家里,容季深同意了。
哄了云云睡着之后,我跟着容季深进了书房。
“那个院长不能留!说不定还有像云云这样的孩子惨遭那个老色狼的毒手,你得救救她们啊!”
他挑眉看我,脸色淡然,“我怎么救,你把我当成救世主了?”
“你怎么这样……”
“我怎么了,天底下比她可怜的孩子还有很多,每一个都需要我救吗?”
容季深的态度冷得要命,虽然早就知道他冷血,不过他今日能收养云云,就代表他还是善良的不是吗。
“给我一个出手的理由。”
闻言,我咬唇,“就当是为了我,不行吗?”
“为你做什么,我手头的事情很多,成天管你的闲事,我还要不要做我自己的事情了,你去求你的弟弟吧,说不定效率能快点。”
我可算是明白过来,这男人又在秋后算账。
扯了扯他的袖子,我冲他撒娇,“老公,你最好了……”
这一次,这招不管用,他没好气拂开我的胳膊,眉目冷肃,神情带着几分苛责,“明尘,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