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看着漫天飘飞的鹅毛大雪。
心里仿佛也在接受着洗涤。
她闭上眼感受着这一场洗礼,突然一阵剧烈的震动。
这下猝不及防,她的头直接撞到前面的车窗。
顿时鲜血直流,头晕眼花,连尖叫声都没来得及喊出来。
模糊间,依稀间只觉国宇轻轻捧过她的头,焦急的叫她。
可她睁不开眼,头太疼。
彭国宇轻轻的放下她的头,赶紧下车,将她从车里抱出来。
只听得他一句怒吼:“你疯了”。
却不知是和谁说话,然后她就觉得实在太疼,就没知没觉的过去了。
再次醒来,发现自己的脖子以上全被固定住。眼前全部清明时,彭国宇的脸一下出现在跟前。
他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你醒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天黑那会她们似乎被撞车了。
“你没事吧?车子没事吧,肇事者呢?赔钱了吗。”
彭国宇对她真是又心疼,又想笑。
“头还痛吗?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除了头受伤,其他还有哪里受伤了吗?”
“背部和右胳膊上有挫伤,都没有大碍。”
她佯装松了口气,“那就好,不过,那个肇事者呢,赔钱了吗?”
彭国宇不想说,可是禁不住她一直问。
而她看他越是不肯说,就越是有猫腻,心里那股专制不服的恶趣味又来了。
彭国宇哪拗的过她,顺手摸摸她的额头。
“其实,是小坏撞我们的。”
“啥?”她激动的就要坐起来,脖子和头现在哪里动的了,疼的直咧嘴,嗷嗷直叫。
“我就是怕你会激动,才不肯说的。”
“不是。”她虽然撞到了头,可是并没有撞坏脑子。
“他为什么要撞我们?”
本来好好的一天,好不容易放下所有的包袱,准备一身轻松的迎接新年,却在天黑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彭国宇见她生气了,也跟着着急起来。
“你先别气啊,他可能是无心的,开车嘛,难免又走神的时候。”
“哼,我觉得未必,说不定他是故意的,要和我们同归于尽。”
彭国宇却不相信,他们和小坏只见还没有到这种你死我亡的地步。刚要替他辩解,谁知他却自己送上门来。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他气冲冲的进来,门被他大力的推到墙上又反弹。
“你疯了。”她现在就恨自己躺在病床上,不能动。
躺着跟人吵架实在是不过瘾。
他靠在门上,双手抱胸,眼神也尽是轻蔑。
“大年夜,我外公要请他的外孙媳妇,和胡氏的大功臣一起吃年夜饭。可我怎么也找不到人,手机也关了机,最后发现外公的外孙媳妇,脚踩两只船,而且是和他很欣赏的大功臣,你说外公的外孙会怎么想?”
什么,脚踩两只船?这时要活活的气死她吧。
但她用最后一丝理智压制住怒火,皮笑肉不笑的反击道:“我觉得外公的外孙先他老人家一步得了老年痴呆,我记得我不止一次的就说过,我和那个外孙分手了。请问,我和我男朋友逛街,怎么就会被前任给撞车呢。”
他一个箭步走了过来,双手撑在她头部两侧的枕头上,脸慢慢的靠近她。
“你-再-说-一-遍?什么时候分的手?我同意了吗?我怎么就成了前任了。”
一张脸就是长的再俊,可是靠的过近就显得狰狞。
江小鱼咽了一口唾沫,“当时有很多证人,不管你是忘了,还是装傻,都改变不了,你已经是前任的事实。”
“你!”池怀一把抓住她的衣领,眼睛被气的通红。
如果哪天他猝死,肯定是被她气的。
“诶诶诶,小坏,她伤的不轻,麻烦你放开她。”
池怀现在在气头上,而且又是情敌在说话,他哪里肯听。
双手攥的死紧,指甲泛白。
俊俏的脸蛋在盛怒之下,变的煞白,离的劲都能看到它额头上的汗珠。
不过,他也只是握着衣领,没敢动。她受伤,已经让她很内疚了。
“江小鱼,总有一天你会哭着回来求我复合的。”
这话,他是看着彭国宇说的。
而骄傲如她,只是在心里说了一句,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顾翼然走到门口喊了池怀一声。
他松了手,站直了身子,理了理衣服。
“你们的年夜饭,我会让人送来的。”
说完径直出了病房。
江小鱼松了一口气,“看到没,看到没,这人简直就是个疯子。”
彭国宇眉头紧锁,“你有没有觉得,小坏似乎和以前变得不一样,人也变得狂躁起来了。”
她现在还有点生气,“没有,我倒是觉得分手才看清她的真面目。”
胡家的年夜饭今年搞得特别大,大概是庆祝胡氏集团经历了多事之秋,却还能安然无恙。
胡东启特地请了帝都常家和顾家一起吃饭。
包房是全莲城最大的,好几十人,好不热闹。
常来一直等在门口,看见小坏过来,立即兴奋起来。
“你来啦,大鲨鱼呢?”在小坏的身后看了又看。
池怀一肚子火,“她来不了了。”
“啊?”常来失望极了,“怎么会呢?她怎么来不了呢,她不来,这么大排场的年夜饭不是更没有意思了吗?”
池怀不理他,直接进了包房,和长辈一一打招呼。
常来还是不依不饶,追了进来。
顾翼然一把拉过了他,拖到一个角落里。
“你没看到小坏的脸色都能吓死人了吗,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常来可不管,他还是念叨这江小鱼。
顾翼然无奈,低声吼道。
“她在医院里,是被小坏开车撞的。”
常来差点没站稳,带着哭腔说道:“那她还能活吗?小坏是不是疯了。”
其实,顾翼然听说是故意撞上去之后,也是非常诧异,第一反应也是:疯了。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了,虽然有些时候有些过了,但是分寸还是有的。
像这样,人还在车里,就加足了油门装上去,实在是太难理解。
常来见他不说话,就哭了。
“大鲨鱼,在哪个医院,我要是去见她最后一面,送送她。”
顾翼然觉得自己很累,身边的兄弟要么就是不走寻常路,老是让他殿后,要么就是还没断奶。
“哎呀,不是你想的那样,大鲨鱼当时是和彭国宇坐在另一辆车上,她现在只是受了点轻伤。”
常来简直要疯了,这心脏跟过山车一样。
“还有,”顾翼然又叮嘱道:“我劝你现在不要去看大鲨鱼,而且不要在小坏面前说起她,否则小坏有可能把这里点着了。”
常来也是识趣,“好的,你把地址告诉我,我抽空悄悄去。”
估计,江小鱼做梦也没有想到,她的这个跨年也居然是在医院里度过的。
好在,池怀送来的年夜饭,足够丰盛。
虽然,受了伤,却依然不影响胃口。
她一边说,嘴里还是不停的损人。
“有时候,分手这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
.......
“妈呀,还好我分了手,不然也不知道他是这么一个狂躁的人。”
.......
“现在想想,如果要是结了婚,该有多么可怕。”
.......
如果,要是真有感应的话,池怀这顿年夜饭也没法吃了,肯定面红耳赤,喷嚏不断。
彭国宇放下碗筷,郑重其事的问她,“小鱼,你真的决定和我在一起,做我的女朋友?真的能彻底和他断了一切情线?”
这也是他想了好久,做了一番心里斗争最终才决定开口。
江小鱼也放下了碗筷,缓缓的呼出一口气。
“我对感情从不儿媳,既然说过和你在一起,那么就和你在一起。至于池怀,我早就和他说过分手。以前江上鱼火还在,我和他还有上下级的关系,现在江上鱼火没了,我和他除了一个“前任”的关系,便再无其他。”
彭国宇笑着握住她的手,“好,我会倾尽所有待你。”
江小鱼回望她,“好,等沈青岩倒台,我们就去国外好不好,莲城这里实在是不想待了。”
“好,不过说到江上鱼火,没能帮你守住,我很惭愧。”
她松了一口气,“没什么,我早就想通了。是你的,始终都会回到你身边,不是你的,即使在你身边,最后也会离开。”
这话每一个字都直击彭国宇的内心,好像被雷击个正着一样。
这句话正好说中了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有时候,即使知道某样东西,某些人不属于自己,却还是想要得到,留在身边,哪怕只是一瞬,也死而无憾。”
“你说什么呢,傻瓜。大过年的,说什么死不死的。”
“人固有一死啊。”
“你看,你看。”她佯装生气要打他,却被她一把握住小拳头。
二人看了看时间,决定一起守岁跨年。
唉,珍惜身边人吧。此时陪在你身旁的,可能彼时就换了人。
人生就是这么的难以把握和预料,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趁能爱的时候就好好去爱。
别等到梦难圆的时候,才后悔自己没有用力的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