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锦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户。
风灌了进来。
她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刚刚好像被人捂住口鼻,不能呼吸。
虽说已经春天,但是春寒料峭。
寒意跟着风一起进来。
江小鱼看她站在那里半天没动,没讲话。
走过去拉拉她的衣角,嘴唇嗫嚅着。
“小锦,风还冷。你刚出院,不能吹冷风。”
一声沉重的叹息,“小鱼,咱们姐妹一定要走到这个地步吗?”
江小鱼摇摇头,“不是,小锦,我……”
她停了下来。
怎么说?
她走,确实就是要成全刘锦和小坏。
尽管刘锦一直在说自己无论如何是不回和池怀在在一起的,但她还是要走。
她也不允许自己嘴上说要成全她们,却还是横在她们之间
不管最后刘锦和池怀有没有在一起,但是起码她努力过。
刘锦转过身,看看几乎要清空的屋子,心里一阵抽搐。
“小鱼,就不能不走吗?”声音哽咽。
江小鱼眼睛向上看,使劲眨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又何尝不难过?又何尝想走?
尽管自己曾经在疲累时,在极其愤怒的时候想离开这里。
但那毕竟是心血来潮。
她对着这里太多的依恋。
这里承载这她最好的时光,最爱的爱人,最珍贵的记忆。
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小锦,也许过段时间我就回来了,到时候肯定给你带很多很多的礼物,或者-”
她停了下来,因为刘锦不听她的话,大踏步的走了,带起她的衣襟,却也是不曾回头看她一眼。
留下她一个人站在那里,窗户没关,浸在冷风里。
直到手机响了起来,她伸手想去拿手机,才发现自己几乎被冻僵。
电话是彭国宇打来的,听声音似乎也不太高兴。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电话里也叹了一口气。
“要不,我们见面说吧。出来喝一杯。”
也好,不是说一醉解千愁吗?
可是到了酒吧,她自己一口酒都没喝。
彭国宇比他先到,点了一瓶洋酒。
桌上倒好了两杯酒。
彭国宇看她来了,才自己抿了一口。
江小鱼端起酒杯放到嘴边,却又放下。
彭国宇看看她,“怎么了,这酒你不喜欢吗?那换一瓶酒吧。”
江小鱼摇摇头,“没有,我是怕我喝醉了,就没办法听你说话了。”
其实,她怕被酒精麻醉后,就控制不了自己,会想不该想的人和情。
“你脸色这么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他的情绪一向不轻易外露,尤其是在她面前。
可是见天,他的眉宇间是怎么也控制不住,掩饰不了的不耐烦,甚至是怒气。
其实,也没什么。他跟父亲摊牌,让其不要再难为江小鱼,甚至去伤害她。
彭南安软硬兼施,让他不要走,留在自己身边。
可他,执意要走。
父子之间免不了激烈的争吵。
“算了,你就跟他说,我们出去玩一圈再回来。”
彭国宇摇摇头,“小鱼,没怎么听你说说过你的父母,他们是怎样的人啊。”
父母?这个词好陌生啊。
“我的父母一直做生意,赚钱。虽然我衣食无忧,但是却极少感受到父母的温暖。
好在我有一个无多不能的外婆,是的爱撑起了我整个童年。只是.......”
“唉,每个人都过着别人羡慕的生活。那你呢,又是因为你什么。”
“同样的问题,小锦听说我要走,也非常生气。”
也许她天生就会在极其尴尬的气氛中讲冷笑话,这次也是。
她端起酒杯,和彭国宇碰了杯。水晶杯发出清脆的响声,她也莞尔一笑。
“也许我们应该庆幸,自己还被这么多人挂念和不舍。”
彭国宇仰头喝完杯中剩下的酒,“好,说的好。”
离开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可能A国的酒都是另一种味道。
“小鱼,真不喝酒?”
她把酒推了过去,“今晚,我就看着你喝,你尽情的喝吧。”
说到底,他也是因为自己要走,才跟着走的。
也没问过他自己的想法。
不问。
因为,怕他说自己不想走,就正好给了自己不走的理由。
看样子彭国宇气的不轻,连续干了两杯酒。
江小鱼怕他喝得太醉,身体难受。
就找了话题。
“国宇,那几个躺着的人醒了没有。”
他果然放下酒杯,摇摇头。
“这件事我已经交给小坏和尚雷了,最近也没听说什么。”他向后靠了靠,以自己舒服的姿势的坐着。“我猜,应该还没有,不然尚雷可能会告诉我的。”
她有些失望的低下头,哦了一声。
“怎么了?你很想知道?”
她摇摇头,“也不是,就是随便问问。”
如果,在走之前能有一件好消息也是好的。
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你和尚雷关系这么好,你走了他怎么办?”
彭国宇有些微醺,没细想她为什么问这个。
“不是,等这边的事情一结束,他自会到A国来找我。”
她又是“哦”了一声。
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只想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陌生的人,陌生的物。
或许在陌生的环境里,人才能更容易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就像回炉重造一样。
二人喝到很晚才回去,江小鱼见他有些醉了,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
就要把他拉进屋。
屋里的刘锦听到钥匙转动声,就过来开门。
看到醉醺醺的彭国宇显然很意外,但意外很快就变成不高兴。
看她一个人吃力的拖着他进屋,也不帮忙。
只是重重的关上了门,“刚刚,池总来过。”
江小鱼脚下一停,心也跟着震了一下。
她没说话,用力的抱着彭国宇。
刘锦继续说道。
“池总很忙,今天路过这附近,就过来看看你。可你不在。”
江小鱼背对着她,没回头。以为她说完了,刚想要走。
刘锦又开口了,“他等了很久很久,手机响了好多遍来催他回去,最后是他妈妈打来电话,他才不甘心的走了。”
她咬着嘴唇,不说话。站了好一会,刘锦不再说话,她才扶着彭国宇,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往上走,十分艰难。
安顿好彭国宇,自己坐下来休息了一会。
进门后,刘锦说的那些话,好像现在才进她脑子里。
他来了,可是没看到。
她不由自主的冷笑一声。
这人缘分尽了的时候,即使怎么样都遇不见了。
也好,也好。
她自己在心里不停的重复这两个字。
要不是细细的品味,她也不会发现,这两个字竟是这么的无奈。
也好,认命。
她看着熟睡的彭国宇,确定他已经睡熟。
自己拿了枕头和被子去了楼下的客厅。
抱着已经熟睡的“小坏蛋”,去了沙发。
房间再大,房子再多。可是没有人情味,就不愿意去住。
曹淳佳接二连三的被戏弄,尤其是后来刘锦给她来的这一出,让她很受打击。
哪也不愿意去,一只待在家里。
这两天彭南安也被儿子闹的一肚子火,却不见她来灭火,打电话就是劈头盖脸的臭骂她一顿。
本来就委屈,这下就更加火大了,但是沈青岩说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只好打断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眼神凶狠的咒骂着,但是骂了一通还是觉得不解气。自己就去了酒柜里拿了一瓶酒酒,一口气灌了下去。
江小鱼说的对,那个老东西都凭什么这么享有她?
那老的七里卡拉的样子,想想就恶心。
她只是喜欢池怀,想陪在他身边,为他生孩子。
这最简单的愿望有错吗?
人越想就越容易钻牛角尖。
她命令司机掉了头,去了池怀的家里。
可是,人去屋空。
她以为是江小鱼或者刘锦管着,才不让池怀来见她。
就一个人在那里不停地敲门,一会敲敲池怀的家门,一会又过来对着他们的门口骂。
小坏蛋也被吵醒了,但只是盯着门的方向看了几秒,又继续睡觉。
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给物业打电话。
池怀在办公室忙的不可开交,看了曹淳佳打了好几个电话,没接。
看到物业的来电,不得已接了起来。
知道是曹淳佳闹事,直接让物业报警。
他现在忙得很自己分身乏术,哪有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警察将她拖走的时候,又哭又闹。
而另一边,彭南安在家里等很久很久,也没有见她的人。
就打电话给沈青岩骂了一顿。
后者很冤枉,自己睡的正好被吵醒了不说,还得憋着气去寻人。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刚咒骂别人的,现在又还回去。
因为沈青岩现在也不停的咒骂她。
接到警察打来的电话,沈青岩更生气了。
这女人作到什么时候?
医院警察局,还有没有消停的时候了?
交了保释金,某人还是醉醺醺的。
嘴里阵阵有词,沈青青岩凑过去停了好多遍才听清她的什么。
没想到这女任不仅越来越作,还越来越蠢。
这个时候要是把她送到彭南安那里,肯定会惹事。
只得去找个药店,给她买鞋醒酒的药水。
看来得抽个时间扔掉这个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