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善和容加月听了细娘的话,惊的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细娘,话不可以乱讲。”容加月就差伸手捂住细娘的嘴了。
说皇室成员轻薄他人,若没有证据,可是重罪。
细娘这一说,让随善和容加月都有些怀疑起这件事的真实性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随城不是这样的人。
细娘却举起三根手指,开口道:“细娘发誓,说的话绝无半句戏言。”
随善的拳头因为这句话慢慢握紧了。
随城竟然还会做出这种事来。
他冷着声音问细娘:“你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
细娘低着头,不敢直视随善的眼睛。
这件事,也是她推断出来的,并非亲眼所见。
但是话已经说出了口,细娘自然要将这话说的更可信一些。
“奴才昨夜在行宫之中散步,王爷的行踪本就神出鬼没,没想到竟然在别院里看见了王爷,而且脸上的神情颇为落魄。”细娘尽量将声音放缓,对着随善说道,“本来奴才还没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今日大清早,听见王爷对顾姬说些唐突啊冒犯啊之类的话语,才更加确定了这件事。”
容加月见随善的脸色越来越不好,连忙出来为随城说话:“细娘,兴许只是他二人起了些口角呢,并非是有这档子事情。”
细娘的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这件事,对着容加月开口道:“可是,皇后娘娘,假若只是口角,顾姬姑娘为何如此抗拒王爷触碰她呢?”
容加月尴尬地笑了笑:“许是顾姬姑娘觉得男女之间授受不亲,不想要和欣王爷有肢体接触罢了。你说这件事之前,还是要三思啊。”
随善的脸色从听到这件事开始就没有好过。
随城的胆子是愈发大了。
先前是私自杀人,现在都已经敢对寻常女子下手了。
“放他去袁山,人是不杀了,倒是弄出别的幺蛾子来了。”随善从鼻腔里冷哼了一声,眼神里满是鄙夷。
容加月却觉得细娘的话不可尽信。
虽说她与随城的交流极少,但从日常的行事上也看的出来,随城绝非是那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况且,细娘也并没有亲眼见到随城轻薄顾姬。
眼见随善心情不好,容加月朝着细娘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这里。
随善的脸色还沉着,见容加月示意细娘离开,没好气地开口道:“你让她继续说,朕倒是想看看,随城还有多少朕不知道的惊喜。”
容加月安抚着随善,对着随善开口道:“皇上,宫中的各项事宜,都讲究证据。若是没有证据,那么皇上还是不要相信这些为好。”
随善听了容加月的话,脸色稍稍放缓了一些。
“倒不是朕不信他,只是,哎。”随善憋着一口气憋了好久,才缓缓吐了出来,“朕也是被急疯了。想着他前些日子才干出了些糊涂事,今天又听见这话,一时间急火攻心,才有些不快。”
容加月笑着安慰道:“皇上,你这么关心欣王爷,可真真是叫臣妾吃醋。”
随善将容加月揽进怀里,脸上是收不住的笑意:“皇后是在说朕不够关心皇后吗?”
容加月扬起自己的脸,对着随善开口道:“皇上,臣妾可没开口说这句话,这是皇上想的。”
随善哈哈大笑道:“你是朕的皇后,你的心思,朕还是知道的。”
容加月娇笑一声,对着随善开口道:“皇上猜得到本宫的心思,不知能不能猜到欣王爷的心思。”
随善听了这句话,皱起了眉头。
他长叹了一口气,对着容加月说:“朕要是能猜到随城的心思就好了。”
随城虽然是他的亲弟弟,但是从小到大,他的心思随善总是看不透。
或许是因为随善多疑的缘故,他总觉得随城的行动背后还有着别的意思。
但其实,随城的行动大多都发自真心,除了有时候不会主动告诉随善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外,其余的都还好。
随善回味着方才细娘说的话,忽然间想到了顾姬。
随城这么看重顾姬,说明顾姬在他心中的地位并不一般。
而且,顾姬是随城身边唯一一个能用蛊毒的人。
若是将顾姬调离随城的身边,那么随城身边就没有可以下毒的人了。
随善这么一想,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容加月见随善的脸上重又恢复了神采,便开口道:“看来,皇上这是想到好办法了。”
随善微微一笑:“到底还是皇后懂朕。”
随善不说,容加月便也不问到底是什么办法。
毕竟,随善总有着自己的主意。
随善想寻个机会,光明正大地向随城讨要顾姬。
“皇后,如果可能的话,近期举办一次小型的家宴吧,人数不必过多,但一定要请到欣王爷。”随善思量许久,觉得还是需要容加月的帮助。
他办宴会,未免也显得太过突兀。
容加月应了一声,对随善的话表示同意。
虽然这次细娘没给随善带来什么有用的消息,但是随善却在这些话里意识到了顾姬对于随城的重要性。
顾姬之于随城,宛如水之于鱼一样。
随善这么想着,对着容加月开口道:“朕这个弟弟,一直以来都刀枪不入的样子。没想到他的软肋竟然是自己身边的人,你说奇怪不奇怪。”
容加月听了这话,低低地笑了一声,头上的珠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在空气中摩擦出一点细微的声响,似乎在笑随善的愚钝。
“皇上,你若是这么说的话,那臣妾倒想问问,臣妾是不是皇上的软肋呢?”容加月的眉眼含笑,似是春天的一汪泉水。
随善几乎是没有停顿地开口道:“你既是朕的软肋,也是朕的铠甲。”
和容加月相守这些年,随善在心中清楚的明白,容加月是他人无法替代的。
因此,容加月在随善的心中的地位和他人不一样。
这么多年过去,虽然每年都有招选新人进宫,但随善从来都只当是养了一帮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