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城一回到王府,就瞧见顾姬兴高采烈地端着个小缸子走来走去。
他本想直接走回自己的书房,但是顾姬一路从院子东边蹦到西边,再从院子西边蹦回来的举动着实叫他有些不理解。
“你在干什么?”随城被顾姬晃得眼晕,在顾姬从他身边要窜过去的一瞬间拉住了顾姬的手臂。
顾姬献宝似的将缸子放到了随城的眼前:“王爷你瞧,这个多好看啊。”
随城这才打开缸子看了一眼,里头是一只五颜六色的毛茸茸的大蜘蛛。
“嗯,颜色是挺特别的。”随城点了点头。
他也不是没见过顾姬养在王府里的那些个东西,有各种各样的蛇,但是这五颜六色的制住可是第一次见。
随城瞧着新鲜,便随口问了一句:“这蜘蛛从哪儿来的?是有什么奇毒么?”
听说艳丽之物都有奇毒,这蜘蛛集多种艳丽的颜色于一身,可能是难得的毒物。
顾姬嘿嘿一笑,凑近随城的耳边说:“不是的王爷,这蜘蛛的颜色,是我染上去的。这蜘蛛本身是无毒的,只是我觉得这样好看而已。”
随城一听,几乎要把白眼翻到天灵盖去。
亏他还以为这是顾姬收养的什么新品种的毒物,没想到只是旧瓶换新酒而已。
知道了真相之后,随城对这只蜘蛛的兴趣便没了一大半。
顾姬还在嘿嘿嘿地傻笑,随城不想再理会她,便甩甩手回了书房。
坐下才不久,玖香子便敲了敲随城书房的门。
“何事?”随城正在看书,头也不抬地问玖香子。
一大清早,刚下过早朝,一般是没人会来府上拜访的。
除非是赵天衫这个大闲人。
不过最近许久都没见过他了,估计赵天衫又去别的地方玩了。
“回王爷,镇远大将军之女前来拜访。”玖香子在门外柔声道。
随城的眉头皱了起来。
镇远大将军之女?
他和镇远大将军从来都没有交集,怎么会突然登门拜访?
和朝的镇远大将军,名叫张思远,因其战功显赫,便被随善封为镇远大将军。
他的女儿张楚楚,据说是和朝四大美人之一。
只是随城不关心美色,也不在乎国家的战事,对镇远大将军知道的甚少。
如今突然得知她登门拜访的消息,随城着实有些意外。
但来者皆是客,随城只能好生接待着。
此时他尚未换下自己的朝服,便对着玖香子说道:“你先好好招待她,本王换身衣服就来。”
而此时的大堂内,镇远大将军之女张楚楚,手里正握着一朵半干的月季。
那日随城从西南归来,和朝首都内的少女纷纷都去迎接随城,她也不例外。
她早就听说随城气度不凡,且长相俊美,只是一直都无缘得见。
人群众多,张楚楚不乐意和许多人挤到一块去,便站了个不近不远的距离看随城的马车。
谁知道随城从车里抛出来的月季花不偏不倚地砸到了她的身上。
原本有无数少女的手挡在她的面前,就为了接住这一朵月季花。
可是随城的力道大,直接把花扔到了她身上。
透过窗帘的一点点缝隙,张楚楚看见了随城的侧脸。
那时张楚楚脑海里只剩下四个字:“天人之姿。”
随城真的如同他人所说的那样,俊美无比。
所有的景色在那一刻都变得黯然失色了,张楚楚只觉得自己的世界里只剩下随城一个人了。
她呆呆带着那朵月季花回到了家。
张楚楚是镇远大将军的独女,平日里镇远大将军极其宠她,让她养成了飞扬跋扈的性格。
若是在平时,她一定会在府里又吵又闹,但那天,张楚楚却出奇的安静。
安静到大将军和他的夫人都以为张楚楚生病了。
“楚楚,今日是不是不舒服?”大将军开口询问道。
桌上是张楚楚最喜欢的腌笃鲜,但是她却一口都没碰。
张楚楚听见有人唤她的名讳,呆呆地哦了一声,用筷子夹起腌笃鲜里的一块笋就往嘴里送。
将军和夫人对视一眼,担忧地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张楚楚无意识地扒拉了几口饭,对着镇远大将军认真地说:“父亲,我想嫁给欣王爷。”
镇远大将军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汤差点喷了出来。
张楚楚确实是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龄,只是她貌美又心气高,看不上别人。
本来镇远大将军就为了她的婚事愁白了头,如今听她这么一说,镇远大将军就更愁了。
他不是觉得随城不好,而是觉得嫁给随城的难度太高了。
纵使他身居高位,可随城到底是皇上的亲弟弟,随城娶亲,可得经过皇上和太上皇的眼。
张楚楚的性子娇蛮跋扈,在和朝可是出了名的。
镇远大将军一边喝汤一边想,皇上估计不会同意这么一个性子跋扈的人做自己的弟媳。
他倒是情愿将楚楚嫁给一位门当户对,甚至略微逊色于将军府的人家。
这样就算楚楚在婆家闹得鸡犬不宁,对方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想到这,镇远大将军打算好好劝劝自己的女儿。
“这个,楚楚啊。”镇远大将军清了清嗓子,“父亲理解你的心思,但是咱们和欣王府从来没有过来往,你可确定?”
张楚楚用力地点点头:“阿爸,我今生非欣王爷不嫁。就算是伏低做小,我也乐意。”
镇远大将军一听,头更疼了。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怎么舍得给人家当小的?
就算要嫁,也一定要当大的。
“你究竟看上欣王爷哪点了?”大将军的夫人也有些疑惑。
平日里给她介绍那么多人,没有一个瞧得上眼,怎么到了随城这,连身份都不要了。
张楚楚羞涩地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那一朵月季花。
“今日王爷从西南归来,我上街去看他,他将这朵月季花抛给了我。”张楚楚脸红的像个成熟了的桃子一般。
不知道前因后果的镇远大将军,这下可算是明白了原因。
“原来如此啊。”他不禁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