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已久的日子终于来了,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大家都是里里外外的忙活最清闲的,怕是只有乐白一个了,中午家里摆的是“起嫁酒”迎亲的轿子是在下午才来。
下午的时候,鞭炮响起,乐白知道这时候怕是花轿已经临门了,外面儿是一阵的哄炒,乐白坐在梳妆镜前,好命婆站在旁边儿开始给乐白梳妆打扮“一梳梳到尾;二梳我哋姑娘白发齐眉;三梳姑娘儿孙满地;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六梳亲朋来助庆,香闺对镜染胭红;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白氏推开门走到乐白旁边“今日你哥哥衙门里面的事物实在是脱不开身,家里边的人也未得到齐,所以待会儿抱上轿我已经吩咐了你恒远堂哥。”
虽然是早已串好的台词,只是乐白听着的时候却是心酸不以,原本抱上轿就是要哥哥抱着女子上轿然后哥哥随行再送到中途回来。
“娘我知道。”乐白说的时候好命婆正在给他插上簪子之类的金银细软。
阁楼上这时候传来急促的“得得得”的声音,看来是有人跑上楼来了,门打开时果然见着梅子指着外边儿说到“已经是催了两次了!要不我把喜娘带上楼?”
“两次急什么,三次催妆还不够哩!”好命婆拿了装口脂的小盒子给乐白递去,乐白接过用指尖挖起一小点儿轻轻的点向嘴唇。
梳妆打扮好,梅子几人给乐白穿上嫁衣,一切准备就绪,然后喜娘上了楼,乐白按照风俗坐在乐氏的腿上,乐氏给他喂上轿饭,寓意是不要忘了父母的哺育之恩,乐白吃了一口,然后又重新在嘴唇部补了口脂。
众人围着下了楼,由喜婆掺着,乐白最后抱了一下乐氏却,乐氏的眼眶发红,白父亲手将乐白的盖头盖上。
白恒远抱着乐白上了轿子,乐白坐上了之后就再也不敢乱动了,这是之前特地被嘱咐过的说是平安稳当,外边的鞭炮声吵着耳朵疼,乐白绷着身子也不敢乱动,就这么坐着没过一会儿就塌了,但是他也不敢乱摇晃。轿子猛烈摇了一下,乐白稳住知道这是起轿了,轿顶上似乎扔了些什么东西所以发出一些响声,鞭炮又被点起比之前的还多还响。
地方并没有差很远,乐白想起昨日沈瑜和他说的说是在清河买了处宅子,就在附近,所以这没过一会儿就到了,轿子一起一落的,旁边讲话的声音更加响了,乐白却一句也没有听清楚。奏乐声炮仗声同时响起,轿子也慢慢的被放下,这时乐白低头通过盖头看见一只肥嘟嘟的小手伸了过来,拉着他的袖子轻轻的拉了三下,乐白弯着腰下了轿子,先是跨过另一个木制的朱红色的马鞍子,步红毡,最后由喜娘扶着他站定,乐白一直垂着脑袋看着底下,眼睛有些发红,过了一会儿,前面站了一个人,正和自己对面站着,乐白知道是沈瑜来了。
赞礼者由许明里担任,他看着乐白又看着沈瑜然后乐的不得了“行庙见礼,奏乐!主祝者诣香案前跪,皆跪!上香,二上香,三上香!叩首,再叩首,三叩首!”由担任主香公的孔先生带着两位新人听许明里的赞礼声动作,许明里又接着赞唱到“升,平身,复位!跪,皆脆!“升,拜!升,拜!升,拜!又唱:跪,皆脆,读祝章!”接着就响起一个孩童的声音在那边一本正经的念着祝章,念完之后又由许明里说话,直到最后一句“礼毕,退班,送入洞房!”乐白才长吐了一口气,三跪九叩首六升拜才结束。手里捏着刚刚小童递过来的彩球绸缎的一遍然后跟着绳子的牵引慢慢走在后边儿。不过这时候脚上的早已经不是红毡了,而是麻袋,乐白踩在上边儿还发出一些细碎的声响,走过一个前面又赶紧铺上,就这么一直走到了婚房的门口。乐白坐在右边儿的床沿,接着一个东西微叩一下乐白的脑袋,从盖头底下伸进了一个秤杆,没一会儿眼前就大亮了,喜婆用剪子剪下乐白一小屡头发又接着剪了沈瑜的一小缕然后放在一个大红的小布袋里边,嘴里讲着的全是吉祥如意的话。
喝完合卺酒,人就都散去了,只剩下乐白和沈瑜两个人,沈瑜看着他眼里全是笑意,乐白却是羞得低下了脑袋,不过沈瑜也只是坐了一会儿,接着就出门去了,虽然自己是孤身一人,但是来喝喜酒的人却是不少,当时书院学子遍布天下,那些个知道的能来的,全都赶过来了,有些还是拖家带口的过来,走之前乐白突然拉住沈瑜的手“你不能喝酒可别忘了,自己小心点儿。”沈瑜轻轻的捏了捏他的手,让他放心。
到了前厅,第一个过来敬酒的就是孔先生了,他一只手拿着酒壶一只手拿着酒杯“不是说不让我参加的么,怎么又请我来了,你说你这个没良心的,是不是那个小姑娘还记得我,所以你猜迫于无奈。”因为不知道乐白真实的名字,又不能叫他白大人,所以最后一想还是叫他小姑娘好了。
沈瑜笑着摇摇头“你是长辈,原本就是玩笑话,这种大事你是必须主婚的,怎么能够不叫您来。”
孔先生对这种话很熟受用,这才放过他“来来来,喝上一杯!”
乔乐看沈瑜没有动静还以为他不知道怎么回绝,连忙帮沈瑜说到“孔大人,公子他不能喝酒。”
“这大好的日子如何是不能喝酒?”孔先生却是对于他不能喝酒就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哦!我知道了,是想着待会儿清醒点儿吧!”说完朝着沈瑜使使眼色一脸我都懂得淫荡表情“其实啊,还是喝醉了好干活。”
沈瑜不理会他直接从竺子手里拿了杯子倒了茶水敬了孔先生一杯然后先干为敬。
接着之后又是很多人敬酒,沈瑜却都回绝了全部都是敬了茶水“今天是大好的日子,只是我家娘子不喜欢我一身酒气,若是喝了怕是……”接着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大家看他就连孔先生的也都没有喝酒,于是也就不难为他了。
“没想到堂堂沈宁让这才成亲不到两个时辰就已经开始怕起媳妇儿来了!”其中一个人戏谑到。
“你是没看见,刚刚拜堂的时候每次他都要比他媳妇儿慢一拍的来!”接着一个人接话到,他刚一说完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因为有这么一种说法就是新郎、新娘在拜堂时,有抢前头跪习俗,谓谁跪在前面,以后就可管住后者。
沈瑜不管他们怎样调侃,反正他们说的也对,刚刚他也是故意迟了一拍让乐白先来的。
叶闵也来了的,他特地上来也给沈瑜敬了一杯茶“那日才见过一面夫人,没想到如今就已经嫁给你做了新人。”沈瑜看他面色有些落魄,心中了然“那也是叶大人催的好。”若不是他的清河衙门一直催个不停,怕是那日乐白也不会沉不住气和他说那些话,接下来的事情也不会发生,如今他怕是还在尚县给乐白做师爷呢,所以其实推波助澜归根到底还是清河县衙帮了个大忙。最开始沈瑜是想着等所有事情结束再来提亲的,可是后来一想其实不论时间如何都是自己的,那不如他提前光明正大岂不是更好。
“催?”叶闵这是不懂了,他可从来没有催过呀。
“大人不知道?”沈瑜一挑眉。
叶闵摇头,他是真不知道什么事情,当时乐白走的时候其实还跟他说过的他妹妹的事情希望让他帮忙缓缓期限,他也是答应了的,所以对于这件事情他是真的不知道。
“那可能大人得要回去问问啦。”沈瑜面色不改可是心中却是觉得有些怪异起来了,本来这衙门一直催促也是正常的,可县令居然说不是他,那么还会是谁。
叶闵点点头,把杯子里的水一口喝完“的确是要查查的。”
“好好照顾他。”叶闵和沈瑜的身高差不多,他抬手想要拍拍沈瑜的肩膀,却被沈瑜一个侧身避开了。叶闵笑了“放心,我这个还不能算什么,对你根本起不到半点的伤害。”
沈瑜只当他是误会了,不过却觉得他这样想也挺好“若是没有那么便是更好的了。”
叶闵低头笑了一声。
乐白坐的都有些饿了,他站起来转了一圈,桌子上放着好些糕点,最妙的是全是自己最喜欢吃的那几样,乐白就直接坐在那边吃了起来。
沈瑜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白氏这般的吃相,趴在桌子上吃的正欢,原本还是有闹洞房的环节的可是奈何来的那些要么就是像孔先生那样的长辈,要不就是和自己不太熟悉的小辈,所以闹也闹不起来最后就取消了这么一个环节。
“怎么饿成这样。”沈瑜笑着在乐白对面坐好。
乐白把嘴里得赶紧咬碎了全部咽下去,结果吃的太急噎着了,沈瑜连忙给他倒水喝,乐白喝了好几杯才顺下去,脸颊涨的通红,原本还想要保持的好形象全部都没了,看着沈瑜却看见他笑得正欢,眼睛都笑得眯成了弯弯的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