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沈瑜问乐白,乐白点点头摸摸自己的肚皮,他想沈瑜不会再提起哪件事情,果然沈瑜没有再提起,就像昨晚只是一场梦境一样。
“蓝老爷走了!”沈瑜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乐白抬头盯着他看,却见他表情依旧如常。
“为什么走了?”蓝老爷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大半个辈子,没想到到了老年居然要离开尚县。
“昨天的时候他将自己的东西全部都典当卖了,仆人也是全部的都遣散了,今天早上的时候有人看见他抱着一个褐色的匣子,带着些许的行李往城外走去了,自己也再也没有回来。”早上的时候按照宋明的通报来说具体就是这样的。
“那你说他会去那里?”
“我不知道,”看蓝老爷的这个事情处理的方式,说明他已经看破了不打算再追究这件事情下去了。
而他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看来他自己也的确是看开了。
乐白想起昨晚自己问沈瑜他的表字这才发现沈瑜从来没有问过自己到底是有没有字“宁让,你为什么从来都不问我我的表字?”
“你有?”沈瑜倒是从没有想过乐白会有字,他一直都是打心里就觉得他是个女子,女子哪里会有那些。
“这个谁能没有,”乐白想着是该叫哥哥的墨暖好呢,还是自己让他叫自己的闺名。
“你是大人而我只是个师爷,平日里我就只该叫你大人或是东家的,万万不可以逾越的!”
见沈瑜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乐白就急了“其实!其实你也可以不用这样的,你又不是官员,只是我找来请来的,自然和官员按等级划分的不一样,我认你是我老师,自然是要做好样子的,我当你是朋友,朋友之间也不该如此生分的。”沈瑜见他急了不由得就笑了“与您是开玩笑的,那么请问东家,您的表字是什么?”
“老师给我的表字是墨暖,你就叫我这个吧!”墨暖就是哥哥的表字,乐白想着这个衙门终究是哥哥的自然用的也是要哥哥的表字,用自己的实在是太不矜持了,以后哥哥要是回来了,总不能以后沈瑜还是叫哥哥自己的名字,那么那个样子就尴尬了。
“墨暖?哪个墨那个暖?”沈瑜念了几遍于是问乐白。
乐白这才想到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写的,却见竺子往这边走来连忙让沈瑜“你问问竺子,我的这个名字还是白管家给我起的呢,他就知道该是怎么写的。”
沈瑜看了乐白一眼却见他使劲的向竺子瞥瞥眼,竺子反应过来连忙向沈瑜说到“我家少爷的名字啊,那可是叫做墨暖,墨是墨水的墨,暖呢是温暖的暖,白管家当时就是希望呀,希望什么来着,反正就是希望少爷可以像多读书,也希望少爷可以温暖别人……”
乐白觉得自己正好过了,哪里知道一切怎么瞒得过沈瑜,他的那些小动作沈瑜早就看在眼里,沈瑜结合一下乐白的情况其实还是有些见怪不怪的。
沈瑜今天早点回了沈府,刚想下车却看见府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挂着一个大红的灯笼特别的显眼,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赶马车的仆人朝着里面讲了几句,随即立马跳下车,车里开了车帘,出来一个年轻的男子,一开折扇,潇洒非凡。
沈瑜连忙上前行礼,那人扇子一合,连忙制止“不必如此拘礼,既然来了你的府上你是主我才是客。”那人靠近沈瑜在他耳边轻轻说到“有耳!”
沈瑜将来人迎进府内,那人环顾一周,不由笑得开怀“你这个府里也实在是太没有生气了,就和你这个人一样,着实无趣的很!”
沈瑜低着头,任凭他说。
进了屋里那人将旁人隔开,沈瑜请他上坐,重新行了大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原来来人并非其他,而是当今的圣上晋阳帝高兴,没错是高兴寓意国家兴旺繁荣。
“平身吧!”
“陛下你怎么来了?”昨天沈瑜才将白鸽放飞,虽然这尚县离京都不远,但是也不能这么快就来了。
“不算快了,接到你的信的时候,我就打算来的,只是那个裘驿無实在是烦人,一直拉着朕说这个说那个的,闹心得很,”沈瑜原本就是高兴太子时候得伴读所以两人一直都是感情不错,高兴对着沈瑜也没有架子,“你倒是说说哪件事情是如何?”
沈瑜知道他说的是蓝员外的那个案子,“蓝员外在半个多月前曾有一次抛绣球招婿,而接到绣球的正是本县的县令白乐,但是之后却一直没有成亲的迹象,所以也就渐渐的被人给淡忘了,之后白小姐突然就死了,一点征兆也没有,所有人都将矛头指向了白乐,说是因为白乐才害死了蓝小姐,因为那段时间白乐因为不想娶蓝小姐,所以草民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故做纨绔状,所以,大家都说,是因为白大人的举动让白小姐悲痛欲绝于是自杀的。”
“可是你的信里不是说她不是自杀的?”
“那是因为蓝员外悲痛欲绝一直不允许任何人进去看蓝小姐,所以,谁也不知道蓝小姐到底的死因是什么?就连衙门的仵作也不能进去验尸,可是,到了第二天的时候蓝员外,突然松了口,允许衙门的人进去查案,所以我们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才能进去,看见蓝小姐。我当时一见她就觉得她的情况,和五年前的案件非常的相像。也是如此只是比五年前又仁慈了些,蓝员外说这件事情衙门不要管,都是自己造的孽,所以草民推断这件事情蓝员外可能略知一二……”沈瑜将案件慢慢的讲述不放过一点细节。
“那宁让你觉得这件事情,是如何?”高兴问沈瑜。
“回陛下,草民斗胆推测,这个事情其实和当年的案件是一人所为,那个人对蓝员外非常的了解,甚至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他将这件事情全部都安排的刚刚好,只是……”
“只是什么?”高兴连忙追问。
“只是那人估计怎么也不会猜到蓝员外会为了白乐的声誉而允许衙门查案,”沈瑜一遍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这时他突然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沈瑜双眉紧蹙“不对不对!陛下,有可能他要针对的根本就不是蓝员外呢?”
“不是针对?那为什么会杀了他的女儿?”高兴只觉得有些说不通,既然不是针对他那会是对谁?
“流言瞬间而起,全都是毫不留情的攻击白乐,甚至还有说是白乐不愿意娶蓝小姐,被蓝员外逼迫所以下了狠手,那个绣球已经没有人议论了,所以不会有人将白乐和蓝小姐的死结合在一起,就是结合,毕竟白乐也是这个尚县的父母官,除非是有人故意造谣诬陷白乐!所以才会流言四起,蓝员外既然将事情封锁,那么又有谁知道蓝小姐死了,并散播的谣言呢?”
“所以你是说这个人并不是完全的针对你口里说的蓝员外,而是更针对白乐!”高兴思考着点点头“按照你这么说来的确是行的通的,那个人非常了解那个蓝员外所以他给肯定蓝员外一定会为了女儿的声誉所以不会让衙门的人去验尸,也不会让所有人知道女儿的死因,他为了报复蓝员外所以下手非常的凶狠,既然衙门不能验尸所以没有人知道蓝小姐的死因,这时候只要散播流言说白小姐是因为尚县县令白乐而死,那么白乐就一定因为不明真相而内疚自责,尚县所有人都会对白乐唾弃,这是要让白乐在尚县呆不下去的意思啊!所以他唯一的失策就是蓝员外,他没想到会为了一个县令而让衙门插手,让乐白脱身。”高兴将所有的事情捋了一遍“果真是心思缜密若非是宁让,我是肯定猜不到全部的。”
“这也只是猜测,那如果真的如此,就说明有人要动白乐,白乐为人胆小心善一般不会结什么仇家,那人说不定不是为了白乐而是为了尚县!”沈瑜继续分析。
“为了尚县?为什么这么说?”不是为了县令而是为了尚县?
“陛下您想想,尚县可是出了名的流水的县官,铁打的县令,在这五年里县令都换了多少个了,要么死了,要么逃了,但是在五年前那任的县令可是一做做了四年的。那人既然要动白乐他可以害他,但是那人没有,却是想让乐白在尚县呆不下去,所以说……”沈瑜顿了顿。
“所以说是这个尚县有秘密,去了蓝员外逼走乐白这样他的秘密又可以留着了。”高兴再合扇子“宁让你果真是上天派来助朕的!”
“草民不敢!”
“你有何不敢!当时朕还在想就你这个寡淡的性格如何会同意做这个师爷的,原来你是发现了这些,真是朕的神将!”高兴夸着沈瑜,沈瑜却觉得有些不敢当,当时他当这个师爷实在是因为不好拒绝乐白,完全只是他的私事罢了。
“那现在那个蓝员外他到底在哪里?可能他会知道一点东西。”高兴对着沈瑜说到。
“蓝员外已经走啦,不管怎么问他,她都不愿意说,只是一直说这个事情衙门不用插手管。”沈瑜不由有些惋惜,如果蓝员外愿意提供一些东西的话,那么他们离真相也就更近了一步。
“那他去哪里了?”高兴问沈瑜,遣走了仆人那他就是只有一个人而已,会去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