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安静!”乐白一敲惊堂木瞬间底下没了声音“大堂之上休得吵闹!”
沈瑜低头对着乐白耳边说了几句,乐白抬头看了看沈瑜,小声的对他说“怎么还会有这种法律。”这一条法律是多么的不公平,那以后谁还会去告官,所有的百姓都因为害怕躲起来了。
“堂下妇人,你可知妻不可告夫,即使所告属实,也要判刑至少两年。”这个法律到底是谁说的,什么亲亲相隐,知子莫若父,知夫莫若妻,难怪坏人越来越多。
堂下依旧安静,那个女人突然朝着乐白连磕了两个响头,抬起头的时候头上的发髻都有些散乱了“奴家自然知道,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若是他坐牢,奴家也愿意一直陪着。”说着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簪子“大人那天赵能一直都没有在家,好几次都是这样,那天我跟踪他却看见他绕了一圈就进了布坊后门,你说这能是干什么,昨天晚上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他回来的时候神色慌张,之后立马又出门了,没过一会儿我就听到了布坊着火的消息,原本我也没有怎么觉得,只是后来他脱衣服的时候我在他的长袍发现了几点血迹,这才觉得事情不太对劲。现在想想就是被他们给害死了!”
“你……你瞎说!大人她就是个疯子,我和杨氏是清白的啊大人,大人!”赵掌柜慌张起来,这个女人实在是不要命了,要不是被家里的那两个逼着娶她,他是看也不会看一眼的。
因为慌张,赵掌柜的表情变得非常的狰狞,他一直拼命的摇头,可是却没有人搭理他。
“大人,您要是不相信奴家的话,奴家有证据,”也不顾旁边满脸凶相的丈夫,赵能妻子眼眶含着泪抿了抿嘴,抬头看向房梁,试图想让眼泪流回心里,他的话哪里听不到,早就看透了不是么,可是心里还是很委屈。
“什么证据?”乐白一听证据,连忙问她。
“昨天的那件衣服,我有留下来,我还有……还有那个带着血的簪子!”这句话瞬间像是一颗炸弹瞬间让整个朝堂都炸了起来。外边观看的百姓全都开始骂杨氏和赵能,她接着说“我全部都放在家里的格子里了,大人可以找衙役去拿。”
乐白听他这么说,其实自己心里也有了底,他甚至都能猜到那个刘掌柜,到底是为什么而死了“宋明,你带着几个人,去酒坊看看,务必要找到那两个证物。”
“是!”宋明带了两个人急匆匆的就出来了衙门。
中途休堂,需要拿到证物之后再重新开始。
乐白到了后面,沈瑜跟在他身后“宁让,你是怎么觉得的?”
“我想大人你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吧!”沈瑜说。
乐白点点头“这个……其实已经可以确定了,一定是那赵能和杨柳一起害死刘掌柜的,因为车夫就说他们两个一起的,那个他夫人不是也这么说。”
“其实这个事情,我已经知道大概了。但是都只是预测,具体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还是要靠他们自己说出来,”沈瑜说到“赵能妻子说到赵能这几日一直都往布坊的后门,所以我预测,是那个刘掌柜正好撞到了赵能和杨柳一起,三个人,经过了一番争执,杨柳就直接拔下自己头上的头簪直接,插入了刘掌柜的后脑勺,因为杨柳出生在医学世家,所以她对穴位非常的了解,所以她可以一招致命,杀死了刘掌柜,刘掌柜的血直接溅到了赵能的衣服上,只是两人因为心急所以都没有发现,但是又怕被别人知道所以就故意制造了这个发了大水的假象希望可以给衙门造成一个错误的判断,可是他们不知道这着火之前就死掉和被杀后之后死掉,是完全两种不一样的状态,因为是在布坊的后院点的火,所以当时火也不大,两个人急匆匆的出来吗,算是哦,顺走了布坊的所有银两。期间的时候赵能回了一趟家,然后两人一直找到了马车给了她一些银两,希望他能带他们出去,可是赵能不能走,如果他走了,少了一个人,定然衙门会有所察觉,两个人套好话这才分别,赵能急忙忙的回了家而杨柳也去了章县。这杨柳快到自己的时候却看到衙役正在往她家走去因为心里有鬼所以她又急忙忙的让马车回了尚县。假装从家里赶回来知道噩耗的……具体就是这样,虽然是我的猜测但是八九不离十。”
乐白觉得也是沈瑜说的那样“宁让,你说的和我想的也差不多,就是这样子的,只是为什么这个杨柳不直接逃离呢?”
“要是她离开了那就是畏罪潜逃,但是要是不走的话事情还都是有转机的。所以这也是她为什么既然走了还要回来的道理因为她本来就不想走,走只是为了做戏,让大家信她有不在场证明,有一句话叫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她就回来了。
乐白点点头,原来如此原来都是演戏啊,差点连自己都信了。
宋明带了证物来,乐白看了证物将他递给沈瑜“你这个簪子是从哪里来的?”
“禀大人,这个簪子是我从他的袖子里面看到的,我看着有些眼熟所以就多看了几眼,结果却闻到一股很淡的味道,我仔细的一闻居然是血腥味。那天晚上我是看了你们办案的,那个检查尸体的人说刘掌柜是被簪子杀死的,所以我就是推断这个就是害死刘掌柜的凶器。”那个女人讲所有自己觉得对这个案子有利的全都说了出来。那个赵能无计可施只能愤恨的看着她。
乐白一拍惊堂木“杨柳赵能,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两个人没有一个人回答了他,乐白看了看堂下的他们“你们可认罪?难道还要我把话讲的很明白吗!”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知道无计可施了,“大人……”
退堂后乐白看了眼两个人所说的口述案情经过,倒是和沈瑜想的差不多,因为平日里刘掌柜都要看着店铺所以杨柳都是一个人在后院,赵能因为酒坊的事情大多都是妻子在管理所以赵能和杨柳两个人慢慢的接触又频繁了起来,那天流产归为身体不适,所以,就提前回了后院。期间赵能还回了趟家原本是打算拿点东西就直接和杨柳两个人私定终身逃走,可是家里的夫人看的紧没有办法,赵能又换了想法,他送走了杨柳,自己又回到了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杨柳会回来。
两个人双双认罪,这个案子也算是结束了,杀人偿命,按照尚县百姓强烈的要求,两人被浸在猪笼里了沉海,当然这也算是后话,也算是给了死者一个交代。而赵能的妻子,因为妻告夫也被判了醉,流放边境军营,服晒谷、舂米之劳役两年。
而她走的那一天,乐白起的一个大早,专门在必经之路等她,为她送行,乐白这才想起来,一直都没有,问她叫做什么名字,而那个女人只是摇了摇头“大人看来送我,奴家心中是很感激的,但是名字这个东西,已然是不重要了,女人家的哪里有什么名字呢,在家父母叫的都是闺名,嫁了丈夫以后也就跟丈夫的姓了,所以这些都根本不重要了。”说完她回头,看着自己刚刚走过来的那些路,她跪了下去,朝着乐白拜了三拜,又对着尚县的方向拜了三拜“爹娘,女儿不孝,两年之后女儿再回来孝敬你们!”
目送赵能妻子的离开,乐白侧头问身边的沈瑜“她的父母明明都在为什么全都不来送她呢,这一别又是两三年了,难道他的父母都不伤心?”还记得自己刚来尚县的时候,母亲一直拉着自己的手,哭的那么的悲伤,天下没有不疼,唉母女的父母,看他们到底是为什么不来送送她呢?
“在这个朝代女子要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是每个女人,都要必须遵守的,不管它是对还是错,为了让每个家庭都能保持和睦,所以才会订了这条法律,“亲亲相隐”的这个原则就是丈夫有罪,妻子不能告发;父亲犯罪,儿子不能告发;儿子有罪,父亲也不能告发;兄弟有罪,兄弟也不能告发。因为家庭是必须是要和谐共处的,即便家庭成员有罪,其他家庭成员也应当予以帮助,即便隐瞒也不构成包庇。因为如果你每个人都写告发自己家里的人做的一些错事,那么这个家庭就会不再和睦,如果抓不到罪犯,那是县衙的失职,是县官的无能,其实只是两害取其轻罢了,这完全是这个法律的不够完善罢了。”沈瑜将这个“亲亲相隐”的意思告诉乐白。
乐白点点头,他是完全同意沈瑜说的,的确这样只会让坏人越来越多,家庭成员,都互相包容,互相隐瞒,让坏人越来越坏也让受害者越来越多。
沈瑜接着说“女子的地位虽然说是越来越高了,但是那又能如何呢,不还是深受以前的老思想所为,他状告自己的丈夫,没有人会为她而感到可怜的,就会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不可靠了,再嫁就很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