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走了?”乐白将手中的笔在笔架上放好,又问了宋明一遍。
“是!那个李富贵说李桂英早在一个月前就走了!”宋明将自己从李慧慧那里得知的信息,告诉乐白。
“那他还有没有说过些什么?”乐白问。
“别的他什么也没有说,问他他也一直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宋明说着从怀里掏出记录下来的问话,乐白接过看了,从问话上来看并没有什么可用的价值,乐白将纸折起来收好,宋明接着说“现在我们已经暂时将他收押看管起来了,大人您看要不要过去先审审?”宋明想想又加了一句“大人那人李富贵看起来傲慢极了,怕不是什么善茬。”
“嗯!自然是要先审理的,”乐白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收好,“你先出去吧,我先去换官服。”乐白平日里不爱穿官服,因为感觉不太方便,所以每次有案子他都要去换上。
乐白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半路被叫过来的沈瑜,手里拿着乐白刚刚递给他的问话纸。
“宁让,我觉得这个案子怎么怪怪的?”进牢门之前乐白突然停下脚步问沈瑜“之前我们一直都以为她是一个妇女结果她并不是可是找到了嫌疑人之后居然是她的丈夫,你说这奇不奇怪!”
“嗯,那大人你觉得!”乐白在来的时候一直紧锁没有,沈瑜就看出来他一直在想这个案子,看样子是有自己的一点想法了。
“看问话纸上说的那个证人和他们相处的还是挺久了的,那么他们做夫妻也是挺久了的,可是如果是夫妻的话为什么她还是少女?我怀疑他们不是真正的夫妻!”
沈瑜唇角微微上扬,他说的的确不错,之前他也是这么想的。
“大人您来了!”林典史匆匆的迎上来,见着乐白揖了一弓。
“嗯。”乐白将手背在身后,摆起一副官样大摇大摆的进去,监狱里这次倒是安静了,没有那些喊冤的声音,林典史立马又跑到乐白前面给他指路。
“大人可是为了李富贵而来?”乐白平日里是不会过来监狱的,所以他料定一定是为了最新的案子而来。
“嗯。”
“那小子倒是嘴硬,怎么都不肯松口,我……”林典史得到肯定立马向乐白发起牢骚。
“你对他用刑了?”乐白瞥了林典史一眼。
林典史一听立马急了,连忙摇手“没没没,大人您这说的是哪儿的话,没有大人的吩咐,下官哪里敢私自给犯人用刑呢不是……”想着自己说错了话,又重新解释道“只是问了很多遍他都不肯说也就罢了。”
“嗯。”乐白不太喜欢林典史总觉得他这个人看起来并不是那么令人顺眼,溜须拍马阿谀奉承,自己刚上任的时候还专门偷偷给白管家塞礼,只是白管家告诉了乐白全部又给他退回去了,若非这典史算是个官职,乐白早就想着让他回家了。
乐白也没什么表情,林典史就在旁边怯怯的陪着,实在是觉得有些琢磨不透,他又不敢和后边的沈瑜搭话,要说着沈师爷的脾气比起大人那更是古怪的很,所以之后路上也就没有再说话了,将乐白带到李富贵的牢房口,开了门之后就直接躲到后边儿去了。
乐白看着缩在角落的男子,就是乐白进来了他也不理睬,只顾自己在那边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
“你就是李富贵?”乐白问他。
那个男子依旧不说话,因为还没有定罪只是监视所以穿的还是自己的衣服,乐白看他虽然身穿粗布衣裳可是脚上露出来的布帛履一看料子却不似百姓人家倒像是有钱人家才会用的面料,乐白回头看了一眼沈瑜却见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那边,不知道他是否与自己一样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管牢房的衙役看他这样,连忙上去将他从地上一把拎了起来,恶狠狠的说“大人问你话呢,耳朵聋了!”
衙役这么对他,那人也无所谓站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土,一只手抬起拍拍刚才衙役抓过的地方,用脚将自己画的东西全部擦掉。
看他的动作沈瑜微微蹙起眉头,只是没有人注意,乐白看到他这个样子,想起之前宋明说过的这李富贵有些傲慢,到还真是!
“大人,您看……”林典史从后面又走上来,可不能在这儿呆着了,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不如换个地方审理,这儿有专门的审讯的地方。”
“也好,你带路吧!”乐白扫了一眼这个环境,的确有些不太适合,突然看到一只老鼠突然钻了出来,连忙闭眼,手紧紧的握住关节微微泛白。
沈瑜看出了他的紧张害怕,伸手捏了一下乐白的手,给他安慰。
乐白抬头就看见沈瑜有些关切的看向自己,心里流过一丝暖意,说来也怪,乐白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不喜欢老鼠,反正对于这种灰灰的长尾巴总是有种莫名的恐惧。
众人换了个地点,到了审讯房,乐白就看见大大小小数十种器具,看的实在是渗人得很。搬来桌子乐白坐在一边那李富贵坐在另一边,大小衙役围成一圈,沈瑜则是站在乐白后面拿着笔记录
“你就是李富贵?”乐白又问了一遍。
“大人已经问过一遍了,”那李富贵这次倒是没有不理会。
“大胆,大人想问几遍就几遍,你只要回答就好!”那个林典史一拍桌子指着李富贵骂道。
“可是我问第一次的时候你并没有回答我!”乐白侧身瞪了一眼林典史,那林典史立马低头不说话了。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那些人估计也都记录给你看了,何必再来问我第二次。”李富贵觉得他们实在是多此一举,麻烦!
“这……”乐白被他堵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李富贵真的是越看越不简单。
“你是哪里人?”沈瑜问。
“东岭。”这次他没有刁难反驳。
“尚县和东岭相差可是甚远。”
“那里还有远近,只管好赚钱罢了。”
“家中还有谁?”
“谁也都没有了,孤身一人。”
乐白觉得沈瑜问得怎么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他可真是急死了“那李桂英为什么会走?”
这下李富贵又不讲话了,闭着嘴表情非常的严肃,这一问又回到之前的态度了。
沈瑜抚额,乐白实在是太着急了,对于李富贵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只能慢慢套话,毕竟多说就会多错。
“好吧。”乐白低头,自己又是办了坏事儿了。
之后不论是问什么李富贵也都不怎么配合了,林典史提议用刑,可是乐白却不愿意,这样做只会是屈打成招。
“哎呀我的大人,他现在可是什么也不说呢,一点线索都没有,这样的话,这个案子怎么也断不了。”林典史使劲的搓搓手,这个人不是个善茬,经常不吃不喝闹脾气,真要是一直呆自己这儿要是饿死了,那算的可是自己的过失啊。
“嗯。”一个案子是不能拖延太久,而且这个案子知道的百姓太多了,要是不抓紧解决的话是要引起恐慌的。
乐白又折回去,因为一直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刚刚已经叫衙役把李富贵给送回牢房里去了。
“开门。”乐白进去前拉拉沈瑜的袖子,沈瑜什么也没说只是做了个禁言的动作,乐白知道他是让自己不要再多说了,想到刚刚自己完全误事,所以乖巧的点点头。
这次是沈瑜先进去,乐白跟在后面,再进去的时候李富贵盘腿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双手放在两边像是在打坐。
听到有声响李富贵缓缓睁眼看还是乐白他们“大人,刚刚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么,我只能告诉你,李桂英她走了,别的多说无益,都是我们俩之间的事情。”
“你今年贵庚?”
“二十。”
“你成亲多久了?”沈瑜再问。
“一年多。”
“你平时都做些什么?”
“园丁,在员外家工作。”
“为什么要搬家?”
“换了一户人家工作,就在城西!”
“能让我看看你的手么?”
李富贵伸开手将手心给沈瑜看,乐白伸头看了眼李富贵的手,指节分明,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手,“哎呀呀,你这个可真是好福气啊!”
冷漠……
乐白看着大家都在看自己,尴尬的冷笑两声,伸手指指李富贵的手“可别愣着了,快点看啊!呵呵,”刚刚自己那个算什么,真的是干啥都不忘记自己的老本行啊。
沈瑜大致看了一遍李富贵的手又重新打量了李富贵一把,果真和自己的猜想一样,这个李富贵一开始就没有说实话,他还说自己做园丁呢,看他这细皮嫩肉的手,一看就是平日里不怎么做粗活的,反倒是在他握笔的地方长了一个小小的老茧,从这儿也可以看出来平时这个李富贵还是个有文化的人,拿笔都能长老茧了。
李富贵只觉得沈瑜似乎要将自己给看穿,他低下头去,自己玩自己的手指。
“平日里面写字吗?”
“写点。”
“都读过那些书?”
“不多,都是随便看看的。”
“什么时候学的字?”
“小的时候,学过些,后来没有天赋就弃了。”
这个李富贵有问题,沈瑜看着他的眼睛已经不似之前那样,现在反倒有些闪躲,他到底想要隐藏什么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