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人顿时有些为难:“可是你姨父拜托我做的事情……”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姨父,我才是你女儿,什么事不能等我脸恢复以后再说!难道你就要眼睁睁的看着我被退婚吗?”
蒋芙蓉平日里蛮横惯了,以往对蒋大人倒还有些尊重,可如今到了这种地步,她对蒋大人说话的态度都十分尖锐。
蒋大人虽也生气,但也理解她的心情,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这才吩咐随从去放人。
楚洵被关进牢房以后,吃了一点带进来的小吃,然后就盘腿打坐,一坐就到了天亮。
远远的就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由远及近,是冲着他来的,不知怎么的,他想到了昨天秦淮说的那句,今天早上就让他们来请他出去。
嘴角无声的弯了弯,缓缓睁开了眸子,狱卒已经带着随从来到了牢房前,迅速的打开了牢门。
“楚公子,昨日多有得罪,如今事情查清楚,你可以离开了。”
从一大早到现在,随从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笑僵了,一路假笑陪着楚洵出了牢房,却依旧跟在他身边。
楚洵不解,不满的看他一眼,强大的求生欲让他急忙解释:“小人要去请秦大夫为我家小姐看诊,正好顺路,嘿嘿嘿,顺路!”
原来如此。
楚洵笑了,抬步往客栈走。
回去之后发现秦淮房门都没关,就这么大刺刺的坐在桌子前,已经叫小二准备好了饭菜,手拄香腮的等着他。
“相公,怎么现在才来?这些人办事的速度也太慢了!”
随从跟在楚洵身后,正巧就听到了这句话,瞬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搞得好像他是专门为他办事的一样,一时间,心底对这个女人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然而,更令随从惊掉下巴的是,一路走来,面无表情不说话的楚公子,听到秦淮这般说,竟然笑着点点头,附和道:“嗯,是慢了些。”
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汗,随从站到门口不敢进去,只敢探头问:“秦大夫,何时可以随小的到府上为小姐看诊?”
“急什么?没看到我还没吃饭吗?不吃饱哪有力气干活?”
一连三个问句,砸的随从晕头转向,冷汗又出来了,她要是再不去,蒋大人可就真的要动怒了。
不过,秦淮倒也没有在为难他,吃完饭后跟楚洵一起出了门,让随从带路去了蒋大人府上。
蒋府的人已经等的没有了耐心,差点就要派人去抓他们了,刚要出门就见到了他们,又急忙把人请到了蒋芙蓉闺房。
如今的蒋芙蓉在秦淮面前,乖巧的像个小孩子似的,哪还有昨日的嚣张气焰,接下那面纱一看,秦淮就忍不住咂嘴。
“啧啧啧,昨日蒋小姐还嘲笑我的长相,没想到如今就报应到自己身上了,所以说,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蒋芙蓉已经都快崩溃了,她却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忍着满腔的怒意,用眼神瞪着她。
蒋大人站在一旁都听不下去了,想要开口训斥,可又想到只有她能够治女儿的病,生生把教训人的话咽了回去。
“秦大夫,小女的病可有医治之法?”
“自然是有的,只不过比较棘手……”
“只要能治,诊金不成问题!”
话没说完,蒋大人已经懂了她的意思,秦淮心中对他赞赏有加,双手一拍:“好说,一百两文银,大人要是同意的话,我便开始制作解药。”
“一百两?”
蒋大人吹鼻子瞪眼,是谁跟他说秦淮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收价极低?一百两算低吗?干脆去抢算了!
“没办法,这病太棘手了,蒋大人要是不愿意的话,就另请高明吧。”
说着,就做出要走的样子,蒋芙蓉急切的喊了蒋大人一声,看着女儿那迫切的眼神,蒋大人只能忍痛点了头。
本以为秦淮会立刻着手处理蒋芙蓉的病情,没想到她率先伸出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蒋大人要先付了诊金才行。”
“你!”
蒋大人活这么大,把岁数还没被人这般威胁过,这要是换成别人,早被他抓进牢里关起来了,可如今秦淮手上可是掌握着他女儿的命运,不仅不能生气,还要笑脸相迎的哄着。
看了管家一眼,管家立刻会意,去取了钱来递给她,秦淮仔细的看了看,是一张价值一百两的银票,把钱递给楚洵放好,这才走到蒋芙蓉床前坐下,从医药包里拿出一把小刀。
“帮我准备烛台和一碗酒,蒋小姐脸上这些肉都腐烂掉了,必须把腐肉刮干净,否则后患无穷。”
把腐肉刮干净,听上去就好疼,不少人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幸好自己没得这种病,否则不得有多遭罪。
蒋芙蓉更是吓得脸色苍白,撑在床上的手都开始颤抖。
其实本不用这么麻烦,解药一吃下去,这些腐肉就会消失不见,就算真的要刮肉,她也可以用麻药,可蒋芙蓉昨天得罪了她,不让她吃点苦头,她都不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
下人很快把她要的东西准备好,把小刀放在蜡烛上烧红,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蒋芙蓉,又吩咐道:“来几个人按住她,这刀子锋利得很,她一乱动,就会不小心把不该刮的地方给刮走了。”
她倒是说的云淡风轻,旁边听着的一众人等却是吓得冷汗直流,她家小姐真的好可怜……
按照她的要求,来了两个比较强壮的丫鬟,一边一个把蒋芙蓉控制住,然后她才开始操刀。
小刀浸了酒,又被烧得通红,就算什么都不干,才一碰到伤口,就惹得蒋芙蓉尖叫不已。
“啊啊啊啊!”
蒋芙蓉叫得嗓子都沙哑了,疼晕过去好几次又疼得醒了过来,就这样反复着,偏偏秦淮的动作又非常慢,整整一个上午都在蒋芙蓉的尖叫声中度过。
罗天茹听说楚洵被放了,正要去问问蒋芙蓉情况,就听下人来报蒋芙蓉染了恶疾,脸都毁了,有求于秦淮,这才放了楚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