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楚珺瑶的情况都不乐观,有些时候半夜开始全身抽搐,有些时候身上又开始发起各种红疹,幸亏有秦淮守在身边,及时救治,不然后果真的不敢想象。
到了第七天,总算是稳住了,秦淮一连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脸色差的不行,从床边站起来,只觉一阵眩晕,差点就要摔倒在地上。
“少夫人,你没事吧?”
之灵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同样被吓了一跳。
“没事,可能是太累了,我先去休息一下,你派两个机灵点的守在娘这里,有什么情况及时来叫我。”
秦淮摆摆手,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之灵实在不放心,坚持要送她过去,秦淮拗不住,只能随了她去。
忙碌了一整夜,还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过,秦淮想吃些东西再睡,之灵看她这段时间一直操劳,吩咐厨房,做了一些比较丰盛的饭菜,结果才一端进来,秦淮顿时觉得恶心,捂着嘴让人把那些油腻的肉类全都撤下去。
“少夫人,是不合胃口吗?”
之灵紧张的看着她,总以为是自己的安排不合她的心意。
秦淮缓过来以后,朝她摇摇头,然后佯装淡定的给自己把了脉。
一次又一次,是喜脉无疑。
她的月事不过才推迟了五六天,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所以也就没有太在意,这两天总有眩晕感,她也只是以为是因为夜夜守着楚珺瑶太累所致,没想到,她竟然有了楚洵的孩子。
这喜事来得太突然,秦淮恨不得立刻跟他分享,可是如今他在什么地方她都不知道,更别提分享了。
很早之前,楚洵就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不过也没有强求,只当是顺其自然,谁知他在的这段时间一点音讯都没有,他才刚一走,孩子就来了。
秦淮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高兴的是她终于能给楚洵生个孩子,难过的是,知道这件消息的时候并不能第一时间告诉楚洵,还有一个问题让人后怕,她动了胎气。
这段时间天天熬夜,又没有休息好,孩子的情况也不是很好,也幸亏发现得早,还有机会能够补救,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少夫人,到底出什么事了?”
之灵看着她变化莫测的表情,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一颗心一直都吊着。
“没事。”
秦淮下意识的把手放在小腹上,慢慢的走过来坐下,说道:“我有身孕了。”
之灵愣了一下,脸上的震惊变成了狂喜,眼睛里能够看得见星星:“真的吗?”
秦淮点点头,也跟着笑了:“刚满一个月。”
“奴婢这就去告诉风长老他们!”
按理来说,古人怀孕前三个月是不宜告诉别人的,因为古人觉得胎儿成活率比较低,尤其是前三个月最为危险,要等满三个月以后,才能够告知别人。
但是现在又不得不说,因为她怀了身孕,最近又动了胎气,就不能像这几天一样劳累,要找几个机灵的人代替她,日夜不休的守着楚珺瑶。
之灵办事还是很有分寸的,去通知风长老他们的同时,也没有忘记通知厨房重新做菜,既然怀了身孕,就不能吃一些格外油腻和腥气重的东西,刚刚做的那些菜就只能分给其他人吃了。
秦淮怀孕的消息一传了出去,罗刹阁上下都沸腾了,之前楚洵完全不近女色,他们还以为罗刹阁到这一代就绝后了,但没想到少主离开三年,带了这么一个神通广大的美娇妻回来,现在还怀孕了。
秦淮怀孕的事情,风长老特别重视,如今楚洵出征,而楚珺瑶又昏迷不醒,作为罗刹阁的老人,他有责任把秦淮照顾好。
想到这段时间秦淮怀有身孕还日夜不分的照顾着楚珺瑶,心里就忍不住有些愧疚,当即派了人加强对秦淮的保护,安胎药一碗接一碗的送来,喝得秦淮直翻白眼。
“让风长老不用再送这些安胎药来了,我就是大夫,能照顾好自己。”
秦淮说着就想要把药倒掉,被之灵一把拦下来:“少夫人,你这段时间太过操劳,是该好好调理身子,这良药苦口,你还是喝了吧。”
虽然他们都是好意,但秦淮真的承受不起,虽然确实动了胎气,但是她已经吃了安胎的药丸,早就没事了,但风长老就是不放心,每天三大碗黑漆漆的药,喝得够呛。
“之灵,我真的没事了。”
秦淮深呼吸一口气,这是她和楚洵的第一个孩子,根本不用任何人说,她都会照顾好自己,可这些人就是太紧张了。
眼看之灵还是不信,干脆豁出去一样的站起来,说道:“不信的话,我还可以跳给你看。”
“诶诶诶!少夫人,使不得使不得!”
之灵急红了眼,急忙过去拉秦淮,她虽然是个姑娘家,但还是知道怀孕的妇人是不可以随意蹦哒的,秦淮本来就动了胎气,要是再跳出什么事,她豁出这条命都不够换的。
“那你信不信我?”
“信信信,奴婢信了,你可别再闹腾了!”
看着她这紧张的样子,秦淮突然想笑,明明自己年纪比她大,但是操心的好像一直都是她,像个小管家婆。
然后两人偷偷摸摸的把那碗药倒在了窗台的花盆里,之后再派人去通知风长老,让他以后都不要再送药来了。
秦淮虽然怀了孕,但是一直都住在楚珺瑶院子里,这样也就更加方便一些,出了事能够及时解决。
每天吃完饭她都会准时过去给楚珺瑶检查,又过了半个月,楚珺瑶都没有再复发的情况,秦淮才又回了医馆。
她现在怀孕了,就不能再随意的赶路,路上艰苦,一不小心动了胎气的话,定然会成为一辈子的遗憾,所以只能安安心心的等着把孩子生下来,到那时候楚洵应该也回来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漫长,对于秦淮而言,可谓是度日如年,反而是楚洵,一入军营之后,每天都是忙碌的,既要行军,又要操练,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转眼就是两个月有余。
入了军营之后,他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叫楚云,简单好记,又随大众,用灰尘抹在脸上简单的易了容,丢在人群里一点都不出众。
他在军营里也很低调,每天长官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干完之后就回营中休息,偶尔会把秦淮给他的那些瓶瓶罐罐摆出来看看,看到那些东西就觉得她陪在自己身边一样。
突然想起自己离开的时候好像什么东西也没有给她留下,两人的相处好像是老夫老妻一样,不像别的夫妻那般绵密,甚至连个定情信物都没有。
想到这里,楚洵当即下了个决定,这次回去之后,一定要送她一个定情信物,再有分别的时候,好歹也有一个物件寄托相思。
楚洵并不知道他其实给秦淮留了一个更好的定情信物,那是属于他们爱情的结晶。
“楚云,前面有人晕倒了,将军下令原地休息,我们可以稍作休息,去那边喝点水吧。”
随行的一位将士叫了他,这人名叫李二蛋,跟他一样都是刚进军营的,一路走来,两人关系还挺不错。
“晕倒?怎么回事?”
“不知道,该是中暑了吧。”
这天气热的很,京城距离边疆又格外的远,大军走了两个多月都还没到,据说还得有七八天的路程。
这种天气赶路,中暑是常有的事情,楚洵也不甚在意,跟着李二蛋去旁边的河里舀水喝。
“嘿,知道吗?那几个人好像是中了蛇毒,看上去快不行了。”
“可不是嘛,昨天那些蛇让他们别吃偏要吃,现在倒好,还没到边疆呢,就要死在路上了!”
喝完水回来的时候,听到两个人坐在一起议论,李二蛋多事儿过去问了缘由,才知道晕倒的那几个人并不是中暑,而是中毒。
昨天傍晚,有几人逮到了一群蛇,就想要开开荤,直接把那蛇给煮了,这是行军途中常有的事,将军也没有多说什么,就随他们去了,谁知现在一个个口吐白沫,眼看着就快要不行了。
随行的军医查不出是什么蛇毒,自然就没有解药,也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几人丧命。
“我过去看看。”
一直沉默的楚洵突然站了起来,周围的几个人同时抬头看向他,他们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沉默的人,进了军营两个多月,他开口说过的话屈指可数,刚开始的时候更是一句话都不说,大家还以为他是个哑巴。
只不过这么一个沉默寡言的人,现在怎么会对这些中了毒的人感兴趣了?
几个人觉得稀奇也跟了上去。
前面不远处就是那几个中毒的人所在的地方,将军和两个军医都在那里,毕竟是新招的兵,要是还没上战场就死在路上的话,未免也太丢脸了。
“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这些新兵,可是他们公然抗旨才招来的,将军自然不希望他们死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