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阿淮是自己人,不用这么见外的。”
看着父亲这个样子杨樱就忍不住心疼,那段时间他明明因为伤口的折磨痛苦不堪,但是每次在面对她的时候总是笑眯眯的,跟她都这么见外,想想都让人觉得心酸。
“好好,樱儿能够结交到秦大夫这样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啊!”
“伯父言重了,先不说这些,让我先帮你看看伤势吧。”
秦淮说着,急忙上前搀扶。杨父比她想象中的要年轻许多,看上去顶多就四十多岁,只不过因为伤痛的折磨使得脸色差了些。
杨父的伤在腰部,本来只是一道很窄的剑伤,只是比较深而已,但是因为被毒物侵蚀,周边的皮肤都已经开始犯黑,伤口的腐烂程度也开始扩大,要不是因为有她的解读丸控制着,那些毒只怕早就蔓延到心脉处,到时候就是神仙来了,也没办法了。
这毒也不是一般的毒,用量很猛,否则解毒丸也不可能解不了,看来对方是真的想要了杨父的命,这才下了狠手。
“阿淮,我爹的伤……怎么样?”
杨樱说话的声音都有一点点颤抖,她本来是想问还有救吗,可是想了想又觉得这样说不妥,所以才换了一个说法。
“可以的,不过因为时间太长了,会比较痛苦。”
她说的痛苦其实也不过就是皮肉上的痛,毕竟像之前楚珺瑶那种毒,也是折磨了她好多年,而杨父的毒是在伤口上,它会通过伤口而进入血肉,要清余毒,是一个比较痛苦的过程。
杨樱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她自幼丧母,是父亲把她拉扯大的,而且为了她也一直没有续弦,要是父亲就因为这样离她而去,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杨父也忍不住缓缓的笑了,其实到了他这个年纪,不是怕死而是舍不得死,杨樱没有什么兄弟姐妹,苗疆的事情多而复杂,从小又被他保护的太好,根本就不懂得人心险恶,如果自己真的就这样撒手人寰,真的担心杨樱会被人欺负。
秦淮又从怀里掏出一颗药递给他,没有任何人质疑,杨父接过直接就给吞下去了。
周旭尧作为一个正在学医的好奇宝宝,替大家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师父,这是什么药?”
“麻醉药,止痛的。”
她要做的事情跟之前周旭尧做的是一样的,必须把这些腐肉刮除,才便于新肉长出来。
“竟然还有这种东西……”
周旭尧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就只听说过麻沸散,但那东西都是外用的,没想到竟然还有可以内服的。
不过……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师父有这种东西之前在路边救那两个人的时候,为什么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痛得死去活来?
当然他也不傻,不敢随便乱问,有些时候女人的心思是猜不明白的。
吃下药没多久,杨父就感觉到自己的舌头有些发麻,秦淮在他伤口上用力的拍了拍,顿时涌出一些血迹,看得周围的人一个个都感觉到自己腰部好像有点疼。
“伯父,疼不疼?”
杨父摇了摇头:“并无什么感觉,就,就是舌头有些发麻……”
秦淮笑了笑说道:“这是正常的,既然感觉不到疼痛,那我就要开始了。”
旁边围观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可是眼睁睁看着秦淮拍下去那几下的,就算没受伤也会很疼的,更何况那里伤的那么严重,竟然真的没感觉吗?
下一刻,他们就不得不相信了。
秦淮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在烛台上烧了烧,然后麻利的开始切除伤口周围的腐肉,就连一些已经变黑的却并没有腐烂的肉,都已经被切了。
这一过程中,秦淮虽然已经提前做了止血措施,但也不可能一点血都不流,胆子小的人根本就不敢看,然而杨父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睁着眼睛显得有些无辜。
“爹,你真的不痛吗?”
杨樱忍不住问了一句,她就担心自家父亲其实是痛的,但是一直忍着不说,毕竟父亲好面子,在这么多人面前,就算是疼也不好意思喊出来。
“不痛,能够感觉到匕首在割除我的血肉,但是真的不疼……”
众人忍不住吞了吞吐沫,还是选择继续观看。过了快半个时辰,不管是腐烂了的肉,还是已经发黑的皮肤,都已经被秦淮处理好了,秦淮淡定的掏出解毒丸,让周旭尧帮忙磨碎,当做金疮药一样撒在了伤口上,然后再依次抹上金疮药,再把伤口包扎起来。
被割下来的肉被用一个盘子装着,杨樱想让人端出去扔了,被秦淮及时拦住。
“不急,我还有用。”
说着,直接把盘子塞进周旭尧怀里,周旭尧看的那一盘子的血肉,表情变得有些狰狞。
“你不是一直想当我徒弟吗?拿着这些东西去研究到底是什么毒所致,如果回答正确了,我就正式收你当徒弟。”
“啊?”
周旭尧觉得,秦淮的解毒丸都解不了的毒肯定很难,本来自己也就是想着看看热闹,然后蹭蹭经验,没想到秦淮直接让他来搞,心情顿时就不美丽了。
“怎么,不愿意吗?”
“不是不是,怎么可能呢?我只是想着杨寨主情况紧急,我要是一时半会儿查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毒,只怕会耽误了救治……”
他开始为自己找借口,但是被秦淮一句话就给打败了:“没事,人不用你救,我已经知道是什么毒了,你就专心的去钻研,然后来告诉我是什么毒。”
周旭尧本来以为秦华要让他自己研制出解药的,没想到只是让他查出来是什么毒,甚至都没有问他有些什么成分,难度系数大大降低,这些年他也钻研了很多医书,要查出是什么毒并不困难。
“好的,我这就去!”
周旭尧带着福贵出去了,秦淮转身对杨樱说道:“研制出解药应该要两三天的时间,这几日伯父的饮食尽量清淡一些,最好是只喝一些清粥,或者吃一些绿色的蔬菜,千万不要吃肉。”
“好,我们这里的大夫之前也说了饮食要清淡,所以这一年我爹都很少吃荤腥的。”
“还有现在是药在起作用,所以伯父感觉不到疼痛,过会儿药的作用消失了就会很疼,还是要多忍耐一些。”
杨父点了点头,反正这么长时间都熬过来了,也不在乎这么几天的时间了。
因为还处于麻醉中,杨父感觉自己有些昏昏欲睡,秦淮也知道这个时候他需要休息,所以就带人出去了,正好这个时候饭菜也准备好了,杨樱热情的招待他们。
短短几天之内,周旭尧就见了两次腐肉,心情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好在一段时间跟在秦淮身边,心理素质也练强许多,吃饭的时候还是觉得各种香。
“师父,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我就能知道是什么毒了,为了表达徒儿的诚意,我还要把里面的成分都研究出来。”
诚意?
秦淮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忍不住提醒:“让你研究是什么毒,自然也包含了分析成分。”
周旭尧:“……”好吧,是他太过单纯。
其他人都在笑,周旭尧脸红的不行,不敢说话,低着头吃自己的,迅速吃完了以后就又去研究了,这可关乎着他到底能不能成功拜师,自然需要格外重视。
因为每个人都关心着杨父的情况,所以即便这里风景再美丽,秦淮也没有想要去看看,吃完饭就早早的回了杨樱给她安排的房间,开始研制解药。
因为现在系统跟她本人已经合二为一,在意,看到杨父的时候,系统就已经把所有的数据都告诉她了,包括所中之毒的类型以及成分。
这种毒跟之前楚珺瑶中的那种毒有异曲同工之妙,秦淮觉得产地应该来自同一处,都是喜欢把各种各样的毒物混合在一起,研制出来的混合毒。
虽然系统可以直接分析出解药的成分,但是秦淮却并不想启用这样的功能,她是一个大夫,治病救人是天职,她还是想要靠自己的能力帮杨父解毒,如果太过依赖系统,她自己的能力也是会有所退化的。
不过系统也不是无条件的帮她,如果她要启动系统分析解药成分的话,是需要消耗劳力值的,而且消耗的数额会很大,一旦数额达到顶端,系统等级就会下降,这也是有效抑制她过多依赖系统的办法。
这种毒有些极端,因为是各种各样的独组合起来的,又产生了新的毒,制作解药就会很麻烦,符合这种毒却又不符合另外一种毒,而心合成那些毒更是需要单独研究,所以就比较费心费力。
好在秦淮就是特别喜欢攻克这些难题,一连两天秦淮都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孩子都交给松凌和松廷带,终于在第三天的早晨把解药做出来了。
而这个时候周旭尧也才得以跟她报备一下自己研究的情况,毒药名字他确实是那天晚上就知道了,可成分的话还是费了他不少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