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走后没多久,她打开了门,看着放在门口的几本医书,她却并没有什么表情。
还是小河最先反应过来,积极的说道:“小姐,我帮你把医书拿进去吧。”
“拿去扔了。”
小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迟钝地看着郑韵儿:“可是小姐……这是娘娘送来的。”
郑韵儿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其中包含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小河被吓了一跳,还是迅速的点了点头,抱着医书跑远了。
没能见到郑韵儿,秦淮有些失落,本来想要问问对方是谁,可是看郑韵儿那种情况,应该也不会说,最终也还是没有问出口。
只是如果郑韵儿不说的话,这一切就像是大海捞针一样,毕竟那天因为他们成亲,所有的人力都调去了王府周围,而京城的人又那么多,隐藏在背后的势力也是错综复杂,根本就不能确定到底是谁做的。
还有一方面,如果郑韵儿认识那个人还好,要是不认识,问了就等于白问,反而还要提起她的伤心事。
这两天楚洵一直在派人查找绑架郑韵儿的人,可是一点音讯都没有,可见那个人身份不一般,又或者说那个人背后有人在撑腰,所以才能够把踪迹隐藏的那么好。
到王府之后,秦淮首先去了一趟书房,楚洵正在跟手下谈着事情,见到她进去也并没有停下来,完全没有要避讳她的意思。
秦淮也没有打扰他们,自己随意拿了一本书在看,直到他们把事情谈完,手下离开以后,楚洵才问她:“问出来了?”
秦淮摇摇头:“她情绪特别激动,不愿意见任何人,我也只是坐在门口跟她说了几句话,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太大了,我真的怕她熬不过去。”
因为这件事情,最近大家的情绪都不是那么高昂,本来秦淮还计划着,成亲之后暂时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她跟楚洵去周边转一转,考虑开分店的事情,现在看来,只能往后推了。
“那个人最好别让我知道他是谁,否则我一定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秦淮越想越气,不管在什么年代,都会有那些禽兽败类,那样的败类就活该被碎尸万段,以敬效尤!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吗?”
楚洵摇了摇头:“卓烨一直带人在查,他当初救出郑韵儿的地方是一个被荒废的宅子,那宅子的主人前几年就已经死了,宅子破旧,几乎没有人去管理,也就追踪不出任何的线索。”
秦淮叹了一口气,楚洵的势力网遍布天下,即便当天很多人都在王府这边,也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可是那些人却隐藏的这么好,着实让人觉得有些头大。
“难不成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秦淮只觉得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她是生活在文明社会的人,不到万不得已坚决不会想着要去杀一个人,可是这一次,她是真的萌发了这样的念头,必须让那个人血债血偿。
“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只不过还需要些时间,这几日你多去陪陪她,以防她再次轻生。”
“这个我知道。”
秦淮点了点头,又忍不住八卦道:“话说,那位卓将军竟然喜欢韵儿这么多年,而且从未表露出来,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
楚洵想都没想,直接就给出了答案,虽然有些在提到郑韵儿的时候,他确实觉得卓烨有些不对劲,但也并没有往这方面想,直到昨天晚上他听说郑韵儿出事,卓烨跑出去的那一瞬间,他才隐隐猜到的。
再说,他一个大男人,每天那么多事情,哪有时间管别人的儿女情长?
“你忙吧,我也去忙我自己的事了。”
这段时间一直需要除菌喷雾,虽然系统里有机器,可是因为昨天帮郑韵儿疗伤,导致劳力值大幅度的下降,现在已经不够支撑制作除菌喷雾了,而工厂那边时时刻刻都需要,所以他不得不进空间去赚取劳力值。
每天秦淮都会去一趟相府,虽然依旧见不到郑韵儿,但是还是每天都坐在门前的石阶上,陪她说说话。
一转眼就过去了七八天,郑韵儿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她依旧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也不见,小河跟秦淮说她这几天几乎没有吃过东西,而且脾气格外暴躁,以前从来不会生气的人,现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刚刚经历了这样的变故,情绪暴躁也是正常的,能发脾气是好事,你千万要注意,别让她又寻了短见。”
“娘娘放心,奴婢知道的。”
秦淮走了之后,郑韵儿让小河进去,冷声吩咐:“从明天起,不许再让摄政王妃进来。”
小河本想问问缘由,可是想到她这几天情绪不佳,还是点了点头,现在不管做什么事情,只要是郑韵儿吩咐的,一定要事事顺着她。
“帮我梳妆,我要进宫。”
“啊?”
这下子,小河是真的不淡定了,之前她是最讨厌进宫的,而这段时间,宫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郑韵儿突然要进宫,小河顿时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看到小河这个样子,郑韵儿突然开口道:“如果你要是再这么多事,我明日就让人把你拉去奴隶市场卖了。”
小河顿时就愣住了,她从小就陪在郑韵儿身边,两人虽然是主仆关系却情同姐妹,即便是之前发生过很多事情,郑韵儿也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
然而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郑韵儿又接着说道:“你是奴隶,就注定是一辈子的奴隶,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我的事情不用你过问,你可明白?”
小河心里难过的不行,甚至有点想哭,可是却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不让眼泪流出来,她觉得郑韵儿之所以说出这种话,肯定是因为这段时间情绪不佳,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是,奴婢知道了。”
乖乖的给郑韵儿梳妆打扮,然后从府中派了马车,跟着她一起进宫,皇帝听说郑韵儿要见他,还有些惊讶,但还是答应了。
要是换做,以前皇帝会选一个环境比较优美的地方见她,像这一次皇帝却直接让她去了大殿,行过礼之后,皇帝问道:“韵儿进宫,有何要事?”
“皇上,韵儿有事相求。”
“你说。”
“以皇上的耳目,该是知道在摄政王成亲当日,韵儿经历了什么。”
郑韵儿的语气和态度都十分平缓,就好像是在陈述一件十分普通的事情,身为女子,经历了那种事情还能如此镇定的,皇帝对她倒是有些刮目相看。
“我知道皇上与摄政王在较量,韵儿会劝服爹爹全力帮衬皇上,而韵儿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等皇上功成之后,杀了秦淮。”
说这话的时候,皇帝从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恨意和杀意,顿时来了兴趣:“哦?你觉得是秦淮派人陷害于你?”
“虽不是他们主使,但此事与他们绝对脱不了干系,如若不是秦淮,那日加入摄政王府的人便是我,是她抢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又害我陷入这样的境地,我自问从未亏欠过任何人,可他们却如此这般对我,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否则韵儿也不会来找皇上了。”
皇帝一直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总觉得这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可她说这话却让人觉得有些难以相信,毕竟在这之前,她跟秦淮也还算是很好的朋友,突然因为这件事情恨起了秦淮,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可我记得你跟她关系还挺好的。”
皇帝一直没有停止试探,郑韵儿从善如流的回答:“那不过是装出来的而已,只有跟她建立好关系,我才能经常去王府,自然也就能够见到殿下,可是如今我已经成了残花败柳,自知配不上他,那么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说着,郑韵儿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癫狂,让人察觉不出任何问题。
“此事事关重大,暂不可妄下定论,你愿意劝丞相归顺于朕,自然是好事,不过还是得从长计议。”
皇上摆出一副有些为难的样子,是想让郑韵儿给更多的好处,毕竟这一次是郑韵儿求着他来,不要求好处可就不像他了。
之前他费尽心思的想要拉拢丞相,都没有成功,如今郑韵儿遭遇了这种事情,反而主动来靠近,对于他而言,着实是意外之喜。
然而他的算盘终究是打错了,他只是这么一犹豫,郑韵儿就率先改了口:“若是皇上觉得为难,臣女就去拜托别人了。”
刚刚有求于他的时候自称韵儿,如今又变成臣女了,字里行间都透着疏离,皇帝才不得不相信女人翻脸确实比翻书还快。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这下子就轮到皇帝着急了:“朕知道你着急,这件事确实也有些为难。不过你也知道朕曾经对你的心意,如今关系到你的声誉,朕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你且安心,这件事朕答应你了。”
“多谢皇上,臣女告退。”
说完,行了礼转身离开,出门之后,她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却瞬间布满了阴霾,藏在袖子里的双手也紧紧握成拳。
她的手中拿着一只琉璃簪,是秦淮之前送给她的,就在刚刚面对皇帝的时候,她有好几次都想把簪子刺入皇帝的心脏,但终究还是被强行忍了下来,绝不能让他就这么轻易的死了,那样太便宜他了。
她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默念:南川容琰,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没错,那天凌辱她的虽然是张恒,可幕后主使却是南川容琰,那天她咬了舌之后,闭着眼睛意识在一点点的潇洒,而张恒却以为她晕过去了,出去跟守在外面的下人说:“派人去告诉皇上,他吩咐的事情本公子已经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