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北琛在池家吃完早餐,又待了一整个上午,直到中午,陪池顺吃完午餐后,才找借口离开。
离开前,池顺还在叮嘱:“你到底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啊?要是有了,就带回来给爷爷看看。我仔细想了想,你都这把年纪了,找个女朋友也不容易,只要不是娱乐圈里的,都行。”
“反正咱家大业大的,也不挑人家的家世了。只要你真心喜欢,就成。就算是老师,我也接受。你爸妈要是不同意,我去说。”
池顺说得很难受,显然内心还是有点挣扎,拿不准。
池北琛一直抿着唇,没吭声。因为他,的确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见他这副模样,池顺叹了口气,接着道:“你也别怪我,让你去找书雁。高家和你的婚约毕竟存在了这么多年,人家书雁也等了你这么久,连一个女人最好的年纪都熬过去了。你现在说解除就解除,未免有点没良心。”
“北琛啊……”池顺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你也得给人家点准备,让人家心里有点数不是?说是安抚也好,说是愧疚也罢,你都必须好好给人家姑娘说说。”
池北琛默了两秒,才点头:“我知道了。”
“嗯。”池顺还算满意的看着他:“去吧,我这段时间都住在这边,你什么时候想起了,就把人带回来,让我看看。”
“嗯。”池北琛一边应声,一边朝门口走。
池顺跟着他,一路走到门口,目送他离开。
直到池北琛转身出门,打算关门时,池顺才重新出声:“北琛,你做事一向有分寸,这次也别越了界。”
池北琛回头,深深看向了池顺:“娱乐圈里,也不是所有人都脏。”
这话,无异于是在描述另一半的职业了。
池顺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连带着口吻,都低了不少:“你娶妻,娶的可不止是一个人,还有那个人背后的家庭和名声。你说她干净,我不反对,但你能去和所有解释,说她干净?北琛,除了娱乐圈里的人,你找谁我都不反对。”
“……”池北琛定定的看着他,不接话。
池顺浓重的叹了口气,终究还是选择了妥协:“你要是真认定了,就让她退圈,只是我最后的底线。”
池顺平日里看着虽然有点不靠谱,但在家里,还是说一不二的。
今天能够松口妥协,实在不容易。
可这点不容易,落在池北琛那儿,却并没有让他松一口气。
季烟喜欢演戏,这是他确定的。要让她退圈,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
但现在,这话他也不能说,只能点头应下:“我会好好考虑考虑。”
“哎……”池顺摇了摇头,冲他挥手:“走吧,别在这儿气我……”
池北琛:“那你注意身体,我过几天再回来看你。”
说完,又盯着池顺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池顺一直站在门口,一动未动的看着那抹瘦高的身影。直到池北琛发动车子,彻底在他眼前消失,池顺的吸了吸鼻子,摇着头折回客厅。
……
池北琛为了赶早班机,今天早晨四点多钟就起来了。
现在熬到中午,人也觉得有点疲惫。
稳稳当当的将车子停在停车场后,便走回公寓,打算休息。
这几天,他已经请过假了,不需要去学校工作。
况且,他也的确需要好好休息休息,酝酿酝酿有关辞职,和池顺生日宴的事儿。以及,约谈高书雁的细节。
他和高书雁的婚约,是在十八岁那年定下的。
豪门世家,鲜少有真爱,更鲜少能为自己的婚姻做主。
在订婚前,池北琛和高书雁根本就没见过。也就只有订婚会上匆匆一瞥,两人相视一笑,便算是招呼。
真要较起真来,池北琛完全可以说是,对高书雁毫无印象。
虽然,每年他们都会例行相见,出席池家,或者高家的场合。但真正意义上的交流,几乎没有。
他也不知道,高书雁怎么就看上他,并且为他苦等到现在的。
但人家既然等了,他也不能太过火,至少得去给人家一个交代,安抚安抚高家人的情绪,才算合理。
只是,他去安抚高家了,谁来安抚季烟呢?
池北琛是不敢去和季烟提起这事儿了,否则以她的敏感来说,肯定会表面大方的说“你去啊你去啊”,心里又开始多想。
为了季烟,他可以牺牲掉自己的兴趣爱好,回去接手家里。毕竟生在豪门世家,既然享受了家庭带来的光环和荣耀,就必须要做出牺牲。
这场交易,是极其公平的,没什么好有怨言。
但季烟却不属于这种家庭啊,她根本就不是在这样的环境中生长起来的。只是现在嫁给了他,才要被迫接受而已。
说起来,这对她是不公平的。
池北琛觉得,自己爱她,所以心甘情愿的为她牺牲,想跟她在一起。
但季烟呢?她的感情,又足够支撑她放弃梦想吗?
讲道理,池北琛自己都觉得有点残忍。
她那么讨厌潜规则的一个人,宁愿都影视城里摸爬滚打跑龙套,都不愿意放弃。现在因为爱情,要她放弃,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就算季烟真的放弃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吧?
想到这些,池北琛觉得有些头痛。
脑袋里,就像被人强塞了一块石头似的,压得他脑仁疼,根本无法思考。
打指纹进门,池北琛一边换鞋,一边想这些事儿,连鞋子都穿错了。
左脚的拖鞋,刺客正套在右脚上;而左脚上套着的,居然是另一只不同花色的拖鞋。还真是……滑稽的很。
池北琛撇了撇嘴,重新换好拖鞋,回了卧室,打算补觉。
至少,先把精神养好了,才有心思想这些事儿吧?
可有时候啊,计划是真的赶不上变化。
他开门时,季烟刚好洗完澡从洗浴室里出来。
卧室里开着暖气,季烟裹着条浴巾,又露胸,又露腿,还把身材曲线勾勒了出来。
那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在空气里不停晃动,惹得池北琛本就不安的心神,越发沉闷了起来,连带着呼吸,都比之前粗重了些。
不自觉的滚了滚喉头,池北琛的眼睛,不受控制着迸发出了一缕幽绿的芒。就像蛰伏在夜晚的狼看到了猎物似的,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其吃干抹净。
但他,终究还是比狼要好些的。
至少,在扑上去的时候,是把季烟扑在了床上,没有直接铺在地上,引发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