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刺耳的尖锐声音,一套新的秃鹫飞行服破墙而入。
这套飞行服比上一套更大,更强悍,旋翼发动机更大,机翼也更重,当它冲向彼得时,把混凝土柱子击个粉碎。
彼得转身跃开、左右躲闪,避开了一次次攻击。图姆斯只会这两下子吗?那彼得陪他一整天也没问题。
“抱歉了,彼得。”图姆斯说。
“你在说什么?”他嘲笑秃鹫道,“你那玩意根本就碰不到我。”
“没错。”图姆斯耸耸肩承认道。但他却又笑了,彼得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场景。“但这一次我还是得说,”图姆斯补充道,“它根本就没想碰你。”那套飞行服的翅膀又击断了一排柱子。彼得抬头一看,他还没来得及挪动,仓库的一大块屋顶就直接砸到他身上。
对小孩子做这样的事,图姆斯感到多少有点不妥。但是一个人必须得采取点极端措施来保护自己,因为在此之前你已经给了他们很多机会。
图姆斯来到仓库外面,朝河对岸的复仇者大厦望去。
梅森告诉他目标飞机正在起飞。
新的飞行服在他身后盘旋着,图姆斯张开双臂。飞行服夹起图姆斯并将其锁紧。现在要干件大事了。
彼得醒来时,水滴正往他脸上滴,屋顶倒塌了,瓦砾散落在他周围。
他被卡在那里,呼吸困难。他挣扎着喊救命,但那里只有他孤零零一个人。没有人来救他。彼得又喊了一声,迫切希望能有人,无论是谁,能听到他呼救,过来帮助他。但那里确确实实只有他一个人。
他开始有些惊慌失措,用力搬动卡住他的那块巨大的混凝土,但他依然无法脱身。秃鹫正在去劫持那架斯塔克飞机的路上,而彼得·帕克却困在一堆瓦砾下,无助而惶恐。他可能会死在这里,没有人会发现。梅姨会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吗?他又大喊着寻求帮助。要是他有蜘蛛侠战衣就好了……托尼·斯塔克的话浮现在彼得脑海中:“如果没有这套蜘蛛侠战衣,你什么都不是,那你就不配拥有它。”
“好吧,”彼得想,“也许我不配。也许重要的不是蜘蛛侠战衣,而是我自己。要么我能行,要么就失败。”
“走着瞧吧。”他振作起来,大喊一声,奋力推动头顶上的那块屋顶。“加油,彼得,”他说,“加油,蜘蛛侠!”
那块混凝土慢慢地动了。彼得继续奋力推,加劲呐喊。他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像要绷断了一样……但他终于推动了它。他觉得自己的肩膀里有东西咯咯作响,但他终于做到了。他正慢慢地把它推起来……随着雷鸣般的撞击声,彼得推翻了那块混凝土,他终于脱身了!
彼得气喘吁吁,浑身酸痛,爬过余下的残骸。他必须找到秃鹫。
他冲出装货门,朝着面向河流和曼哈顿的仓库而去。秃鹫正在那边,他展开翅膀,启动了翼上发动机。
最后一跳,彼得决定铤而走险,他射出一张蛛网,粘在秃鹫的飞行服上。秃鹫起飞了,蜘蛛侠偷偷地跟着他飞了起来。
斯塔克的喷气式飞机从屋顶的停机坪上起飞了,离开了复仇者大厦。遥控飞行员启动了隐形系统,肉眼看不见飞机了……不过,借助梅森的技术,艾德里安·图姆斯在用其他方法追踪它。“我可以看到飞机,”他说,“但我感觉飞行有点阻力。”
梅森说:“可能就是新涡轮的问题。”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进行飞行测试,所以必然会出现一些小毛病。
只要高空定相传感器运作正常,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当心隐形摄像机,”梅森说,这时图姆斯降落在飞机后面,“待在盲区里。”盲区在飞机后部靠近机尾的地方,因为发动机的气流影响,这里无法安装摄像机。
图姆斯加快速度,抓住了飞机机身的底部。梅森说道:“部署高海拔真空密封装置。”好像为了说这句话,他已经等了一辈子似的。
“梅森,这玩意儿最好能管用。”图姆斯一边咕咕哝哝地说着,一边用足力气紧紧抓住两千英尺高空的飞机。
飞行服在他周围折叠起来,形成茧状防护层,紧嵌在飞机上,这样,图姆斯就可以放置相位传感器了。
飞机腹部的一部分逐渐消失,图姆斯进入了飞机的货舱。
任务的第一步是关闭飞机的安保系统。因为飞机是无人驾驶的,所以他不用杀人,但他必须保证飞机计划外转弯时没有人跟踪到。
图姆斯冲进驾驶舱,把一个设备连接到控制面板上。“克隆异频雷达收发信号。”他说道。
梅森答复道:“部署机器人诱饵。”机器人会乔装成原定航线上的飞机。
与此同时,图姆斯正在将这架斯塔克飞机重新编程,让它降落到别的地方,在那里他就可以从从容容地看看里面的东西了。
他输入新的坐标,飞机转身向东飞去,而诱饵机器人则继续沿着这架斯塔克飞机的原定航线前进。
没有触发警报。
图姆斯满意地笑了。他们搞定了。他这辈子就要衣食无忧了。
图姆斯回到飞机的货舱,打开板条箱,查看里面的东西。几架齐塔瑞武器,一整箱电弧反应堆,钢铁侠的旧装备……不胜枚举。任何一个人也用不了这么多的东西……但完全可以卖得完啊。
警报响起时,图姆斯正在脑子里盘算着把哪些东西卖给哪个人。他看了看飞机腹部相位那部分,感到一股强大的风从里面吹出来。有个东西把飞行服的茧状防护层弄松了。这样可会影响图姆斯的行动。
彼得艰难地附在飞机外面的隐形板上,飞机就转弯了。
在努力解除飞行服时,他又差点掉下去。图姆斯一定就是这么进去的,彼得必须也得跟他一起进去。
他在飞行服和机身之间打开了一个小口子,但他没法把飞行服扯下来。彼得有点丧气,开始寻找另一种方法进入飞机。接着,那套飞行服穿到了图姆斯的身上,从喷气式飞机的底部弹了出去,展开了翅膀。
“啊哦。”彼得想。秃鹫发现了他。机体的相位部分消失了。他被困在时速三百英里的大风中,秃鹫正朝他扑来。
图姆斯将一个带刃的翼尖从机身下面撤下,朝蜘蛛侠扑去,把伪装板的碎片踢松,这些碎片从彼得身边射了过去。
一些碎片撞进了近处发动机的进气孔,把发动机的一些涡轮叶片打得粉碎。彼得奋力想要跳出秃鹫的路线,结果自己差点掉到引擎里。他降落在发动机的进气锥上,随后,秃鹫撞穿了引擎支架。
彼得发射出一张蛛网,挂在机翼上,蛛网刚刚挂到机翼上,燃烧着的引擎就坠入了夜空。喷气式飞机的整个侧面火光四射。蜘蛛侠爬到喷气式飞机的顶部,试图避开尾部发动机的进气道。秃鹫向他猛冲过来,用翅膀和机械利爪猛击他,他想把彼得推进引擎。
引擎不断迸射出火花,所有击中引擎的碎片都开始燃烧起来,彼得拼尽全力,挣脱了发动机的吸力。尾部的发动机熄火了,飞机抖动起来,开始急速下降。隐形板忽隐忽现,突然,飞机穿过云层,从布鲁克林市中心林立的高楼上空飞了出来,飞机已经肉眼可见。
“哦,不,”彼得想,“如果飞机在那里坠毁,得有多少人丧生?”
秃鹫也看到飞机就要坠毁了。他撕开飞机顶棚,跳了进去,想要抢出一些东西,因为整个行动马上就会在一片浓烟中破灭……毫不夸张地说。彼得跳上飞机的尾部,向飞机右翼发射一张蛛网。他拼劲浑身最后一丝力气,不想飞机在人口稠密的地区坠毁。“求你,转弯,求你了,转弯。”他乞求道,飞机似乎有所回应。
翼尖上升了一点点,刚好可以错过摩天大楼,飞机向科尼岛方向倾斜。
飞机的左翼撞穿了一个游乐设施的顶部,片刻之后,冲进了海滩。
夜空中爆起一股巨大的沙尘,飞机在沙滩上滑行了数百码,碎片四处乱飞,机身燃起熊熊大火。
蜘蛛侠也从飞机上掉落了下来,四周遍布着飞机的残骸。
他重重地掉落在湿湿的沙滩上,摔倒在地,一路翻滚着在火光四射的坠机点边缘停了下来。他坐起来,护目镜被沙子弄脏了。
他摘下蜘蛛服的面罩,这样看得更清楚了。
在他周围,沙滩上一片片火焰。成箱的无价之宝和技术装备散落一地、破烂不堪。如果秃鹫刚刚还在飞机上,彼得不知道他怎么才能活下来。
就在他刚想到这点的时候,秃鹫从残骸中闪身而出,一下把彼得打倒在沙滩上。“嘿,佩德罗。”他说着,又追上了彼得。彼得躲闪着他,一次,两次,然后秃鹫飞到彼得的上空,彼得用蛛网抓住了他。
但是秃鹫知晓了这一招。他把彼得拖到空中,直冲云霄。
飞行服在撞击时严重受损,不停地冒着浓烟,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但秃鹫已经顾不得这一切。他剪断了彼得的蛛网,让他掉下去,然后追上去用他的利爪猛踩彼得,把他摔在地上。彼得想反击,但秃鹫已经钳制住了他。他上蹿下跳地用爪子抓住彼得,把他往地上踩,直到彼得精疲力竭地躺在地上。
然后,他用翼尖勾住蜘蛛服上软塌塌的兜帽,把彼得从地上挑起来,盯着他,琢磨着怎样把他干掉。
在彼得的身后,有样东西引起了图姆斯的注意。那是一个板条箱。
秃鹫摘下了头盔,因为传感器出了故障,摘下头盔看得更清楚。箱子里装满了电弧反应堆,就像给钢铁侠的盔甲供电的那种反应堆一样。这些东西就足以让图姆斯往后的日子衣食无忧了。
他把蜘蛛侠丢在地上,像只小鸟一样跳到板条箱上,用爪子抓住板条箱,想把它从地上抬起来。飞行服迸出火花,发动机开始冒火。这套飞行服在战斗和撞击中严重受损,但图姆斯现在可不想停下来。
他收紧爪子,板条箱开始从沙子里渐渐被提了出来。彼得微微起身,恢复了知觉,抬眼就看见秃鹫的一个机翼引擎正泄露出紫色的能量。“你的飞行服!”他大声喊道,想要压过发动机声音,“要爆炸了!”
彼得从图姆斯的脸上看出他非常不屑一顾。他陷得太深了,现在根本停不下来了。
图姆斯要么拿到那个板条箱,要么至死方休。彼得挣扎着站起来,向秃鹫飞行服的一侧发射一个蛛网。
图姆斯用带刃的翼尖把蛛网割断。彼得又发射了一次,图姆斯又把蛛网割断了。“你该回家了,彼得!”图姆斯咆哮着说道。
“我是想救你!”彼得喊道。他又试着用蛛网粘住飞行服,但他的蛛网发射器只是咔嗒一响,就没有反应了。
蛛网发射器空了。图姆斯呻吟着,强行让飞行服的引擎超速运转。其中一个引擎开始喷出火焰,但他还是继续前进。板条箱现在几乎全部从沙滩里拽出来了。
图姆斯一直提着板条箱,飞到飞机残骸的上空。突然一阵令人炫目的光亮,着火的那个翅膀的发动机熄火了。
板条箱撞回了海滩,秃鹫和它一起坠落下来,撞进了飞机燃烧的残骸。他一落地,就传来一声爆炸。
“不!”彼得喊道。他朝着燃烧的残骸跑去,想要找到一条过去的路。好吧。希望秃鹫的飞行服可以保护图姆斯,哪怕只有一分钟……他猛冲过去。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彼得从火海中走出来,肩上扛着图姆斯。他摇摇晃晃地走出事故现场,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把图姆斯放在沙滩上。图姆斯浑身是血,满脸挫败,与彼得对视着说:“你应该让我死。”
“我不能。”彼得说,理由很简单,“我不是那样的人。”
彼得听到了警笛的嘶鸣声。作为蜘蛛侠,他该离开这里了。
“啪!啪!啪!”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拍掌的声音。
扫罗穿过废墟走了过来。
“副局长先生!我……我……”彼得支支吾吾说不上话来。因为他还看见了斯塔克。
“恭喜你!帕克先生。你过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