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结果了，指纹是这个男孩子的，没错！”
“嗯，这个证据很有力，我立即审问嫌疑犯。”白方拿过了那份指纹鉴定。
审讯室，叶森的脸被长长的头发遮住，看不出他的表情。
“姓名！”白方故意提高了嗓门。
“叶森。”男孩头也不抬地说。
“多大了？”
“十七岁。”
“你和死者，也就是张小培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同学。”
“可是有些同学反映，你和她关系非常近，你好像很喜欢她。”
“靠，她长得漂亮，谁不喜欢，连她们孟老师都喜欢她。”
“你说话注意点儿！前天晚上你和她去哪里了？也就是说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麦当劳，然后送她回家，仅此而已。”
“你撒谎！”白方狠狠地瞪着他，“有人看到你和她一起去了滨河游园。”
“我是去了，也是顺路。”
“从麦当劳到死者家，这不算顺路吧？你老实点儿，撒谎对你没什么好处。”
“好吧，我说，我是和她去了，在那打了KISS，她生日，算是我送给她的。”
“你们有没有发生争执？”
“吵架也是拍拖的一部分。”
“叶森，我告诉你，现在证据对你很不利！在打死张小培的石头上，有你的指纹。”
“不可能！”
“给你看！”白方把证据递给他，“其实不应该我们问你，是你该向我们解释才对。”
“这不可能是我的指纹。”
“还嘴硬，这是有科学依据的，还有，你和死者有没有发生过关系！”
“有，不过我也不是她第一个男朋友，反正她跟我的时候已经不是处女了。”
“那你知不知道她怀孕了？”
“不知道。”
“看来你不怎么配合。”
“反正我不满十八岁，你们看着办吧。”
“你还挺懂法律，我告诉你，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六周岁的人，犯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或者死亡、强奸、抢劫、贩卖毒品、放火等等的，应当负刑事责任。”
“我不和你们说，我要找律师！”叶森涨红了脸，冷冷地说。
“你女友死了，你怎么一点儿伤心的感觉都没有？”一旁的肖斌忍不住开口了。
白方打个手势止住了肖斌的愤愤，“我们会联系你的监护人的。”
白方交待了其他人值班，也叫肖斌休息去了，肖斌边走边骂：“现在的熊孩子都怎么了？”白方的心情也比较沉重，看来这孩子跟命案是脱不了关系了。他走出公安局也准备回家休息一下。
“白队长，”刘永迎面走了过来，“我女儿的案子有着落了么？”
“啊，你好，你妻子的情况怎么样？”
“哮喘加重了，在医院住了一天，回家了，她不想住院，在家治疗，小区的诊所定时来给她打针。”
“那就好，我们里面谈。”无奈，白方又和刘永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有个情况，你们做家长的有必要知道，”白方给刘永一支烟，“你知道你女儿怀孕了么？”
“什么？”刘永吃惊地站了起来，“不可能，我们培培品学兼优，这么老实的孩子怎么可能！”
“你们做家长的太不了解孩子，以为给好的、用好的、吃好的就是关心她了，我们的同志到她们学校了解过，资料显示，她在学校交过好几个男朋友，还经常旷课。”
“他们那个什么老师，壮壮的那个班主任，为什么不和我们沟通！”
“你看，你连那个老师叫什么都不知道，可见你们有多关心孩子。”白方冷冷地说。
刘永垂下了头。
白方继续说：“我们已经找到了嫌疑犯，是她的同学，叫叶森，你有印象吗？”
“有，好像是那个双胞胎哥哥，家里挺有钱的，有几次骑着辆摩托在我们家楼下转，我撞到过。”
“嗯，我们已经有证据证明是他打死了你女儿，现在还在等胎儿的鉴定，如果也是他，那就可以结案了，目的也很明确。”
刘永这才把烟点上，低着头，难过地哭了。
“节哀吧，我知道你们的心情。这件事情找个机会告诉你妻子，有新的情况我们会找你们。”
“那尸体呢？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给她入殓？”
“再等等，”白方站了起来，“我送你吧，我正好开车出去一趟。”
“不用了，我想走走，我不知道怎么跟她妈妈说。”
“我理解。”白方拍着刘永的肩膀，和他一起走出公安局，看着刘永走远了，这才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自己的汽车。
“白大局长！”西门一身昂贵西装，气宇轩昂地站在他的汽车旁边等他。
“你跑来干吗？还穿得这么人模狗样的？”白方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向西门走去。
“我可是你们局警花们的偶像，在美女粉丝面前当然要注意形象啦。”西门笑着冲旁边经过的一个女警点头微笑。
“你不是故意来整我吧？我都两天没合眼了。”白方没精打采地说。
“我大驾光临来看你，你该感到荣幸。走，我请你喝咖啡，喝了就不困了。”不等白方答应，就被西门推搡着走了。
还是上次那家街角的咖啡厅，招牌上的“印象”两个字在灯光映照下显得迷离神秘。西门通不惜开了半个小时的车也要来这家，看来他对这家店十分钟爱。白方想起自己送给和美的第一件圣诞礼物就是这家店的赠品，不由得笑了。
很久没有陪和美了，最近真是太忙了。白方有些愧疚地想。
“什么事啊？”白方揉揉干涩的眼睛，喝了一口咖啡。刚才他在车上稍微眯了一下，不然这会儿连眼睛都睁不开。
“没什么，就是最近想你了。”西门语出惊人。
“噗！”白方一口咖啡全喷了出来，睡神被这个重磅炸弹炸得灰飞烟灭，“你说啥？”
“啧啧，真是浪费东西。八十多一杯的咖啡就这么被你糟蹋了。你呀，也就配喝喝速溶的。”西门刚才敏捷地闪开了，衣服上没溅上一星半点。
“啥？八十多一杯？”白方张大了嘴巴看着自己的杯子，喃喃道，“这喝的都是钱啊！”
西门坏坏地指着白方大笑起来，“许久没见你这傻样子了，唉，最近真有些无聊了。”
“西门，今天你吃错药了？专门跑来涮我来了？”白方生气地站起来要揍他。
“好了，淡定，淡定。不欺负你了还不行吗？我不这样，你会精神点儿吗？看把你熬成这副德行，遇到好玩的案子了？”
白方抹了把脸，郁闷地说：“好玩什么啊？现在的孩子们真让人痛心啊。我刚办了一个案子，女高中生怀孕了，被男友用石头拍死了。女的十六，男的不满十七。只要等女生胎儿的DNA鉴定结果出来，就可以定案了。”
西门也沉默了一会儿，“唉！这种事情家长和老师都有责任，现在的孩子生理上心理上都成熟得早，对于性一定要引导，前一段台湾也出了类似的一件事。也是高中生，女的怀孕了，两个人害怕社会责任，双双跳楼了，死的时候还抱在一起。最惨的还不是这个，没想到事后法医鉴定，女孩子根本没有怀孕。”
“那是怎么回事儿？”
“误诊。”
“唉！”白方又叹口气，不由地提高了声音，“我这个案子里面受害者的家长还以为孩子好得不得了呢，谁知道在家和在外面，孩子根本就是两个人。最可恨的，就是那个男孩子犯了这么大的错还不当回事儿呢。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
“得了，别在这儿义愤填膺了。这也是社会问题了，不是你个人就可以扭转局面的。”
“话说回来，你这个超人气的大主持人怎么想起来看我啦？”
西门通优雅的笑了，“看你说的，好像一直不满我冷落了你似的。”
“别别。绝对没有不满。你有时间只要专心哄好你的女友军团就好。”白方连连摆手。
西门叹了口气，“唉，女人缘太好也是很有负担的。最近我一直周旋在她们中间，突然感觉日子有点儿无聊，所以到你这来看看有什么有趣的案子没有。”
“要不是你说话还是那么欠扁，我几乎怀疑坐在我对面的不是那个西门通了。”白方笑着望着他，“从前都是我跑去死缠烂打地求你帮我破案，这次居然是你自己找上门来了。看来真是只要不死，什么事儿都能看见啊。要说有意思的，我这个案子里还真遇到一件奇事。”
“呵呵。说说？”西门来了精神。
“你听说过灵媒协助破案的事情吗？”
“听说过，发生在美国。”西门点点头。
“你信吗？”
“我看过一个纪录片，就是讲这些事情的，对于这些事情，我只相信眼见为实。”
白方摇摇头，“这次真让我碰上了。”
“哦？怎么回事儿？你讲讲。”
“我知道你会感兴趣的，案子很简单，我大致给你口述一下。一对夫妻要送给女儿一个手机，卡刚装上就接到一个电话，说他们的女儿被一个长头发的男生打死并扔在河里。这对夫妇很害怕，想要报警，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女儿回来了，并没有发生意外。这对夫妇虚惊一场，怀疑是有人恶作剧，可是第二天，悲剧发生了，他们女儿的尸体真的在河里被发现，所受的伤害和电话里的预言几乎一致。”
“有这样的事？”西门摸着下巴，显得兴趣盎然。
“我们了解发现这个死者是个挺漂亮的女孩子，在家人的眼里她是个好学生好孩子，可是在学校，她是另外一个人，可以说很开放，小小的年纪竟然和几个男生交往，估计也有过丰富的性经验。那个预言中的长发男生是她现在的男朋友，也是本案最大的嫌疑犯，凶器上有他的指纹，而且案发前最后和女生在一起的也是他，两人在案发地点出现过。最让我意外的是，女生已经怀孕了，我现在在等胎儿的DNA鉴定，就是要确定凶手的动机，我想可能是男孩杀人灭口。”
“他认罪了么？”
“还没有。”白方也摇头。
“我比较关心那个电话的问题，你们追查了吗？”
“当然了，我和你一样。我也对电话的问题特别感兴趣，于是我亲自去追查，查到是一个生命垂危的老人打的。据说这个老人有过一次濒临死亡的经历，后来抢救过来以后就有了特异功能，能预知很多事情，可惜我们去的时候没能见到。”
“还真是奇人，我也希望能见见这个人。”西门面无表情地思索着。
“有一点，这个奇人是死者学校的退休老师。不行了，我实在熬不住了，不说了，我还是回单位找个地方睡一会儿吧。”白方连打几个哈欠。
“好吧，你去睡吧。对了，这个案子的资料能不能给我看看？”西门貌似开始对这个案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好啊，明天你来吧，别公开啊，这种事情比较敏感。”
“你放心，我私人研究。”
白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躺在长沙发上，一会儿就睡着了，在睡梦里他迷迷糊糊地做了几个连贯不上的梦，醒来的时候发现出了很多的汗，看看手表，是凌晨四点钟。算算时间，自己竟然睡了十几个小时。
“我也成西门了。”白方挠挠头，一看手机，发现没电了。换上一块电池，手机里连续接到几条短信，都是和美给他发的。
最近白方与和美两个人都忙，见面的机会很少。短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问他在哪里。
“她怎么不打到我的办公室？”白方走到桌子前，发现办公桌上的电话线被拔断了，想必是有同事看他睡得挺香，不愿意吵到他。
“如果现在打过去，一定把她吵醒了，她的睡眠一直不好，天亮再说吧。”
没什么事做，于是白方打开卷宗，仔细地浏览。
上午，队员们陆续地都到了。
“队长，你在这里过的夜？吃早点了么？”宋晓宇问。
“吃了，早就吃了。”白方站起来做了几下扩胸运动，“去看看DNA有结果没有。”
宋晓宇出去了，李建阳进来，“头儿，叶森的家人来了，要见你。”
“好吧，叫他们进来。”
叶森的父母有些激动，他们绝不相信自己的孩子是杀人凶手。白方告诉对方警察负责的是取证，最后还要靠法庭判决，关键看证据，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等等。
就这样，一上午的时间转眼过去了。
下午西门并没有来，白方也没在意，值得期待的是，胎儿的DNA鉴定终于出来了。
“怎么样？”白方有点激动。
“果然没错，是叶森的。”宋晓宇说。
“这些证据基本上齐了，我去向局长汇报。”白方拿着资料出去了。
事情很顺利，整个案子已经移交给法院了，当然在卷宗上没有提到关于灵媒的参与。
西门后来来过，拿了一些资料回去研究，此后一直没再跟白方联系。
终于有时间了，白方好好地陪和美过了七天，缓和了两人之间因为聚离多造成的紧张气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