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失轨3
我看着旁边熟睡的方扬，突然有种陌生感，他伸手抱住我，“老婆醒了呀？”
“恩，你再睡一会儿，我去给你做早饭。”我刚准备下床，又被他拉了回去。
“老婆，你先躺着，我去给你弄吃的，这阵子都没有好好陪你，从现在起，我要好好补偿你，一直赖在你身边。”
莫玉儿一个人喝着闷酒，电视里放着无聊的爱情片。在这个依旧陌生的城市里，在这间租房里，对于所有的人来说，自己也只不过是个不起眼的陌生人罢了。她喝得有些醉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给司迁打了电话，那边传来占线的声音，她连续拨了十几通，直到拨通的时候，她已经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喂，司迁，你来看看我好么？”她晕乎乎地说道。
“你怎么了？玉儿。”司迁关心地问道。
“我病了，我很不好，你来看看我吧。”
“你等着，我马上来。”他开着爸爸给他买的车，一路上都很不安，他想着杨洁前面给自己打电话说起的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莫玉儿嘴里喃喃自语，司迁推门进来时，她已经在洗手间里吐得不成样了。
司迁接了一本水递给她：“你还好吧？”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所以特意给你留了门。”
“我问你怎么了？”司迁把声音提高了些。
“我病了，得了相思病，你没看出来吗？”说完她抱着司迁哭起来，后来慢慢变为抽泣。
司迁扶着她到床上，“你先好好休息吧，明天起来就会好的。”
“不会的，这里永远都不会好的。”她按着自己的心脏处说道。
司迁帮她把被子盖好，正要离开，被莫玉儿拉住，“今晚你别走好不好？”
“玉儿，我爸还等着我回家呢。”
“就今晚，今晚过了，我明天就回家了，以后也许永远都不在你面前出现了。”司迁看着她，“那你工作呢？”
“本来家里就不同意我来这里的，他们早就在那边给我找好了工作，是我放不下你。”她的眼睛又开始发红了。
“你说你这是何苦呢，你明明知道我只把你当朋友的。”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现在我明白了，你们的故事我永远都无法参与，因为我早就错过了，而你的世界，对于我来说它太遥远了。”
司迁坐在她的床边，握住她的手说：“玉儿，我的世界你早就来过了，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如果那几年没有你在身边，我在那边的生活我真的难以想象，是我欠你太多了。”
莫玉儿笑着说：“你没有欠我，爱情本来就是这样的，你今晚能来，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证明你还是在乎我的，我只想要你陪我最后一晚，以后我便从对你的追逐中彻底抽离了。”
司迁想了一会：“好吧，你睡吧，我在这里陪你，我先给我爸打个电话。”
莫玉儿笑着点头，转过身去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她把头往被子里缩了缩。
第二天司迁醒的时候，莫玉儿已经不在床上了，他叫道：“玉儿，玉儿。”房子里没有声音，看见门上贴的一张纸条：“司迁，我走了，早上醒来看你守在我的床边，我觉得这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了。可是，我知道再也不会有了。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福。如果下辈子我比她先出现在你的世界，你能不能先爱上我？我带着对你的回忆回去了，谢谢你让我遇见了你，谢谢你昨晚陪我，我想我该知足了。”
司迁看见桌子上的一个纸袋子，打开里面全是自己的照片，旁边也放着一张纸条，“这些都不是属于我的，我该还给你了，祝你幸福。”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一位中年妇女站在门口，“你是？”
“我是房东，来收拾房子的，这房子已经退了，你要租吗？”
司迁摆摆手，“不了，我这就走。”说完，拿着那个纸袋子就下楼了。他开车直接去公司，回想着二十几年的生活，突然觉得就像拍电影一样，一个接一个的镜头快速地从脑海里闪过，最后剩下的也只有自己观看罢了。
农历七月七号那天，某酒店里，两方的父母，还有亲戚，以及朋友都已经来了。
高峰边喝着杯里的酒，走到方扬身边和他碰杯。“祝贺你。”
“谢谢。”
高峰看见杨洁挽着任子浩进来，方扬的脸色有些变了，但很快又恢复过来，高峰向任子浩走过去，“子浩，我想和你单独谈谈。”高峰抓起任子浩的手就往旁边拉。
杨洁拿过一杯酒和方扬碰杯，“真没想到她既然跟了你，以后就拜托你把她看紧点了。”
“这个不用你操心，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两个人似笑非笑地喝了一口。
“子浩，今天你可得悠着点，别像上次一样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今天可是小佳的好日子。”任子浩点点头，望着远处的方扬说道：“你说她真的要和他结婚吗？”
“这当然是真的，今天都订婚了。”
司迁拿着一杯酒过来，“玉儿呢，怎么没来？”高峰问他。
“她走了。”他回答的很干脆，然后转头看着子浩，用手捏着他的脸说，“任子浩，今天可是小佳的重要日子，你别摆出一张臭脸，你应该替她高兴才对。”
走廊处，庄小刀拉着我便往里面走。“小刀，我真的不行，我害怕。”我站着不动，她甩开我的手，“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和他结婚？”
我没有说话，她有些生气的说道：“李小佳，你就给我醒醒吧，有些事早就是过去式了，你觉得你对得起方扬不？”
我面无表情地望着小刀：“你怎么知道方扬给我的就没有伤害呢？”
“因为我相信他爱你。”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她看我不说话，拍拍我的肩说：“走吧，出去吧，别让他等急了。开心点，外面可都是熟人。”我还是像当初那样任由她拉着往外走。
我站在方扬的身边，他摸着我的脸说：“老婆。”我微笑着看向他。任子浩走过来敬我们，我端起酒杯看向别处，一饮而光。
“小佳，今天很漂亮呢。”任子浩说道。
“你这是什么话呀，我们小佳一直都很漂亮呢。”高峰害怕子浩出乱子赶紧说道，司迁也在旁边应和着。两个人先前就商量了得看好任子浩。
方扬在我嘴上亲了一下，“是呀，我能娶到小佳这么漂亮的老婆，一定是上辈子积的福。”
我有些尴尬地说道：“我去那边陪爸妈。”然后从他们身边走过。
“我儿媳妇可真漂亮呀。”方扬的妈妈不断向身边的亲戚夸奖我，妈妈看着我有些不高兴，便问道：“小佳，怎么了，今天可是喜事，这么不开心了呀？”
“没有，妈妈，我只是难过，以后不能常陪你们了。”
“傻丫头，想妈妈了随时回家来看我们。”
典礼开始的时候，我和方扬站在中央，我麻木似的站在他身边，耳朵里已经完全听不见他说什么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伪装的微笑，视线飘向远方。我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的时候，任子浩一下子走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酒店里顿时一片哗然。
司迁和高峰也同时冲到我面前，“子浩，你干什么呀？”高峰问他，两个人一人架他一边，就往外拖，可是任子浩只是紧紧抓住我的手，“小佳，你真的要嫁给他吗？”他的眼睛一直望向我，由于司迁他们用的劲大，我也随着他们的拉动，被任子浩拉着往前移。
杨洁走到任子浩面前，一巴掌打上去：“任子浩，你太过分了。”然后又贴着我说：“李小佳，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还有忘了告诉你，你身边这个男人，其实也是个骗子。”我听了她的话，却表现的异常的冷静，然后她又看了方扬一眼，便气匆匆地走了。
任子浩看着司迁和高峰说：“以前我没有勇气，把她丢了那么多年，可现在我有了，你们难道还忍心让我再弄丢她么？”
司迁说：“你这样会让小佳难堪的，我想你也希望她幸福吧？”
任子浩看着我，“你现在真的幸福么？”然后他又看着高峰说，“高峰，你也会阻止我么？”高峰慢慢将自己的手放开：“子浩，你去吧，我相信她要的只有你能给。”
司迁大叫道：“你们两个疯子。”
我正要转身，任子浩拦住我，我对上他的眼，又迅速移开，他用双手托起我的脸：“小佳，你看着我说，你爱我吗？”
我看着他，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方扬推开他：“你别再逼她了，请你离她远点。”
任子浩没有放弃，他直直地望着我，然后他搂住我，“小佳，我爱你，真的很爱。”我眼泪流下来，我抬起手抓住他的衣服：“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他把我搂得更紧了，我知道他哭得比我厉害。周围的人都叽叽喳喳的说着，方扬一直看着我，任子浩拉着我的手向人群外走去，“小佳，我再也不会丢了你。”
方扬站在人群中，一句话也没说，“儿子，这是怎么回事，那个人是谁？”妈妈一直在问他。“妈，你别问了，我先回家休息了。”
庄小刀望着方扬的背影说：“你先回去等着，我一会儿去劝劝她。”
方扬一个人向外边走去。
2009年夏是什么向我铺天盖地的袭来了？悲伤？幸福？我就这样任由你牵着，走过人群，穿过马路，在烈日下毫不掩饰对你的爱恋。你说，小佳，这一刻我最幸福。可是，亲爱的子浩，这一刻我又何尝不是最幸福的呢，这一刻我等了那么多年。这几年，我过得太辛苦了，每天都要想着你才能睡着，可是我却不得不对你进行强制遗忘。这么多年，我带着从未结痂的伤口，终于来到你身边了。那么，我亲爱的子浩，我们一起去下个路口好不好？我想把我们所有的回忆刻在世界的每一个地方，我想我们有一个美好的开始，我想把自己的伤口缝补好，我想就这样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可以吗？——李小佳
“我陪你上去吧？”任子浩心疼的看着我。
“不用了，也没什么东西，我上去简单收拾一下就下来，你就在这等我吧。”
我转身，任子浩又跑上来抱住我，“小佳，我爱你。”
我笑笑，转过身去紧紧搂住他，“子浩，等我。”我知道他是害怕失去我，害怕我会后悔。
我亲爱的子浩，你是个多么容易受伤的一个孩子呀，我又怎么会伤害你呢，我爱你。
我正准备掏钥匙，却发现门是开着的，刚推门进去，方扬就跑过来搂住我，哽咽着说：“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只要我一直等着，你就会回来的。”我推推他，没有推开，“我是回来拿东西的，我搬回家住。”他抱得更紧了，“老婆，你别走好不好？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你。”我感觉到他的眼泪流进我的脖子里，我使劲推开他，乱七八糟的把衣服往箱子里塞，他像个受惊的孩子一样站在门口看着我，我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红着眼睛说：“只是回家住几天干嘛带这么多行李呀，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走了，子浩还在下面等我呢，对不起，这些年谢谢你。”然后我拖着沉重的箱子从他身边走过，正准备出门的时候，我摸出包里的那个手机放在桌上，“你知道吗？我们给对方的都不够深刻。”说完，我便出去了。
方扬拿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照片，整个人软在地上。想起那天杨洁娇滴滴的对自己说不知道手机丢哪了，想起那天小佳陌生的表情，他坐在地上大声哭出来。
任子浩接过我手里的箱子，放进后备箱里，他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紧紧握着我的手，“小佳，不开心吗？”他心疼的说道。
“没事，就是最近太累了。”他把我送到楼下，我想着父母现在肯定没法接受子浩，便对子浩说：“子浩，你先回去吧。”
聪明如他，也没多问，“恩，好，你今天回去好好休息，我明天来看你。”我上楼后，他才开车离开。
我进屋，爸妈坐在沙发上没有说一句话。“爸妈，我先回来住几天。”我见他们不吭声，便拉着行李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今天那个人是谁？”妈妈第一次用了那种口气问我。
“是我爱的人。”我不敢看妈妈的眼睛。
“那方扬呢？还不如一个陌生人吗？”妈妈看来是有些生气。
我笑着说：“妈，他不是陌生人，我爱了他七年。”
“那你准备怎么办？”
“妈，我有点累了。”
爸爸走过来把我向房间里推，“你先休息吧，你妈妈现在在气头上，你别在意，她也是为你好，突然事情这样了，她还不能接受。”我点点头，爸爸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就是你惯着她，方扬多好的一个孩子呀。”
“行了，你也别说了，女儿都这么大了，她自己会处理好的。”偶尔可以听见妈妈的抽泣声和爸爸的叹息声。
任子浩开着车一直在外面转到晚上十一点多才回去，他知道回去等着他的将会是什么，妈妈的电话已经打了十几通了。他刚进门，三个人的眼光顿时向他射过来。
“回来了呀？这么这么晚，小洁都等你好久了。”妈妈说。
任子浩把眼光转向杨洁：“你来这里干嘛，已经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
杨洁也望着他：“你不也是这么晚才回来吗？”
“爸妈，我先回房了。”
“阿姨，你看他。”
“小洁，今天这么晚了，你也别回去了，就住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