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般试探名利诱,千疮百孔漏行踪;一波未平一波起,心情忐忑似海风。
“砰砰砰!”几次长长的深呼吸后,决明紧张的心情平复了一些,这才敲响了白蔹的房门。
“进!”屋内一个男人的声音喊到。
决明应声进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方形的房间,正对面的墙上开着一扇窗,右侧靠墙摆放着一组书柜,书柜前的白蔹坐在一个方桌后面,方桌的对面,居然坐着白英,两人同时看向门外的决明,决明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白蔹笑了笑说:“决明来了!那白英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找决明聊聊。”
白英应声站了起来,作了个揖,便转身走向门口,决明后退一步腾出一个身位,让白英过去。
两人擦肩而过,一股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决明站在原地愣了愣,好像想到了什么。
“进来吧!”白蔹看到决明呆在原地,遂开口提醒了一声。
决明方才反应过来,走进屋内并且随手关上了房门。
“坐。”白蔹指着刚才白英坐着的椅子说到:“你知道我找你来有什么事吗?”
决明一脸不解,坐下后只是看着白蔹,摇了摇头。
白蔹微笑道:“哈哈,放心,我就是关心关心外来的弟子,看你面试时候填写的资料,你不是长安城的人吧!”
决明点了点头:“对的,我家在长安以东,灞河边上,从小在那长大,这是头一回来到长安城。”
“这样啊,那在书院里吃住还习惯吗?”白蔹继续关切的问到。
“习惯,虽然不是城内人,但也是在周边长大,这里除了人比较多以外,与家里也没什么差别。”决明继续回答。
“那就好,我作为书院老师,各个方面都要对弟子们负责,希望你可以理解。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我们就随便聊聊吧!我一直很好奇,决这个姓还是很少见的,你爹娘叫什么呢?”白蔹看似无意的询问起决明的身世。
“白老师,您的问题让我想到了一个人。”决明并没有直接回答白蔹的询问。
“哦?想到谁了?”白蔹好奇的问到。
“是青龙的二级师兄杜衡,他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决明答到。
“杜衡...”白蔹回想起那晚遇到的青龙值夜弟子,好像确实是叫杜衡:“我有些印象,那你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当时并没有回答他,毕竟爹娘只是小村庄里的普通人,说出来也不会有人认识。”决明再次表明自己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哈哈,没有关系,咱们只是随便聊聊,不过如果说是普通人的话,我看未必吧!根据你目前各个科目的表现来看,似乎在来到书院之前,你就对中药跟基础医疗功法掌握娴熟,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你爹娘教的吧。”白蔹嘴上虽然说只是聊聊天,但仍在询问有关决明爹娘的信息。
“爹娘只是略懂医术,所以从小教会了我一些关于这些方面的知识,跟书院相比都只是皮毛而已,根本不值一提。”决明努力的弱化自己爹娘的存在感,可是在白蔹面前都是徒劳。
“哈哈,真是谦虚了,懂医术很难得,医病救人乃是行善之根本,说到这我就想起了一位故人,如果你不觉得我啰嗦,就听我讲个故事吧。”白蔹看着决明说到。
决明心知此时退无可退,只能点点头表示愿意。
白蔹抿了一口放在桌子上的清茶,开口说到:“我年少时是师兄妹五人,你的白芷院长,排行第五,我排第三,排行第二的师兄叫白及。”说到这里白蔹看了看决明的表情。
却见决明一脸认真听的样子,当提到白及两字,脸上也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波澜。
于是白蔹继续说到:“我们五人从小一起长大,五人之中就属我与白及师兄关系最好,大师兄嫌我资质愚笨,可二师兄却对我百般忍耐,把所有的耐心都放在了我身上,但凡遇到学不会的功法,只要有白及师兄在,总能与我分享要诀,直到教会为止。”
说罢白蔹看了看窗外,好像在回忆着什么,片刻后又开口到:“只可惜师兄命途多舛,二十多岁时门内突生变故,自此他便音讯全无,想一想,如果师兄也有后人,应该也与你一般大了。”
听到此处,决明背脊一凉,冷汗差点儿流了出来,看着白蔹盯着自己的双眼,有些不知所措的说:“您不会是以为...”
白蔹打断了决明的话语继续道:“如果上天可以让我遇到故人之后,我一定会对他多加照顾,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以报师兄育我之恩。”
如此诱人的条件摆在眼前,仿佛在说:只要承认自己是白及之后,便能得到无限的优待以及无上的功法。
可是决明只是笑了笑说:“您这份感恩之情我非常钦佩,您说的这些话我也明白,可是我真的不是您那位白及师兄的后人。”
“哈哈,我也是思念故人,你不要见怪才是,刚才跟你说的这些,就当是我给你讲的故事吧!”白蔹看到决明一脸尴尬,自己也笑了笑将话题搪塞过去:“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决明心理暗叹一声,为了不显得太过紧张,缓慢的站起身子,刚刚转头准备往出走,白蔹在身后说了一句:“后院是禁地,没有老师的允许是不能硬闯的,至于守德塔内,收藏的都是历代书院老师与优秀弟子的画像而已,并无他物,所以好奇心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
决明听罢,心乱如麻,首先想到的就是当晚之事是否已经败露?亦或者是白蔹在诈自己?决明还是选择了继续装傻:“您说的守德塔是?”
“哈哈哈,没事,你走吧。”白蔹挥了挥手,示意决明离开。
决明点了点头,便开门走了出去,待回到青龙,背后已是湿了一片。
今日白蔹说是随便聊聊,但谁都看的出来这是一次试探,看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以为想出的脱身之法天衣无缝,不过白蔹也始终将破未破,点到即止,并没有把话说开,相必他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索性就咬死不松口,他也拿自己没办法。
突然一只胳膊搂了上来,转头看去,来人乃是杜衡,还未等决明开口,杜衡便道:“可算碰到你了,那晚的事情还想找你好好聊聊呢,毕竟我帮了这么大的忙,你可要好好谢谢我!”
决明听罢,脑中想到的自然是进入守德塔的那晚,但是想想又不可能,杜衡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知道那晚的事情:“杜师兄你说的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杜衡笑道:“别装糊涂了,就是你们去守德塔的那晚,要不是我佯装开门,替你们引开白老师,你们这会儿估计已经打包走人了。”
决明听到这里,两腿一软,谁能想到刚刚应付完白蔹,这又出来一个杜衡,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