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顾慕白和小眼吵架之后,两人的关系十分紧张,禾萱看出了这一点。于是在某个中午,她偷偷的往顾慕白的抽屉里塞了一张便利贴。
“加油,一定要加油,我(我们)在前排等你。”
“噗。”顾慕白笑了。
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开始,顾慕白开始第一次正视这个女孩。
以后的日子,顾慕白总被禾萱教唆着捎水。慢慢的,也就成为了习惯。
“顾慕白,你以后也帮她捎水吧。”禾萱拉着白静跑到顾慕白的位上半开玩笑的说。顾慕白看看那个女孩,总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一时记不起来她的名字,他努力回想了一会,无奈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于是抱歉的看看她俩,勉强的挤出了一个微笑。尽管顾慕白有点不乐意,但是还是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可他不知道的是,白静日后成为了他的忠实粉丝。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就像是树木的年轮,一圈一圈的有着,虽然看着是相同的轨迹和形态,但是并没有重叠。一眨眼,就到了寒假。
顾慕白良心发现想上辅导班,顾慕白的老爸也支持他上辅导班,原因有二:一、顾慕白真的想学点东西考个好点的大学;二、顾慕白喜欢听那个辅导班老师的课,觉得有意思。就这样,平凡而又普通的高中生活,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一早顾慕白就去上课。他没住校,他住姑姑家里,姑姑家有个奇葩,是他的表姐,如果不是她早生了几个钟头,恐怕她还得叫顾慕白哥哥。姑姑家离辅导班有二十分钟的距离,每次顾慕白六点起床,吃完饭差不多就要蹬上表弟的山地车去上课。
顾慕白是个“老司机”。十几年的“驾龄”让他心潮澎湃,众所周知,心潮澎湃有个通俗点的近义词叫做:上头。有一次还差点出糗,不过还好,顾慕白这个人,要面子,上了头也要自己扛。二十分钟的车距一会就到,由于顾慕白今天上头,十五分钟就到了,当然,是在满头大汗且浑然不觉的情况下。
“哎,你骑那么快干嘛,我都跟不上你。”
顾慕白回头一看,这熟悉的声音来自一个熟悉的同学。可他一时间不记得在哪见过,就像是忽然断片了一样。
“哦……我这不是害怕迟到嘛,就稍微骑的快了点。”顾慕白一边努力回想她的名字,一边应答着那个声音。
想不起熟人的名字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特别是当别人试探性的问你是否还记得他的名字时,那种失落和失望让双方都莫名沉默。
“我这锁怎么锁不了了,哎呀……”当事人已经气的要发疯了。
顾慕白看着她,觉得她还挺有趣,活脱脱一个傻不拉几的灰姑娘的角色。
“哎你就站在这看着啊?”
“哎呀,你起开,让我来,我看看是哪的毛病。”顾慕白这个人,最烦的就是等待。
“有绳子没有,头绳也行”,此刻顾慕白看了一眼她的短发,“看你这样子也不常带头绳哈,那个……找个绳子呗咱,要不没法固定。”气氛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尴尬或者说很尴尬。
为了打破这个尴尬,顾慕白首先发言了:“哎,你叫什么来着,我好像记得你,初中咱们是不是一个班啊,初一,我记得好像有这个人,记得还被老师批评过一次。”顾慕白对她的印象实在太微小了,因为白静平时真的低调的像空气一样,说是毫无存在感,其实一点也不夸张,几乎从不回答问题,几乎从不跟其他人交流,几乎从不上台发表自己的看法,几乎从不做一切出格的事……平凡人中的平凡人,极度平凡,当年平凡的让老同学都很难记起她的名字。
“这事咱们回去的路上再说吧,你不是在幸福路的小区住么,我也在那,你隔壁小区,我在我干妈那住。”白静回过头看着顾慕白,又很快的把头扭了回去。很意外的,白静觉得自己很放松,至少跟顾慕白说话的时候很放松。
“哦……好吧,先这样固定一下,不过回去你可能要家里人再找工具俢一下……”顾慕白的话其实没说完,他想问问她的名字,或者说,他想确定一下她的名字。
“哎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我叫什么?”
顾慕白感觉此刻的气氛简直尴尬到了极点,像是去看大型音乐剧而旁边一个熊孩子一直在捣乱弄的乐队烦躁不已那种欲说还休的尴尬。
没办法,顾慕白只好实话实说。
“上楼吧,七点五十了都,马上上课了。”
“走吧。”
楼梯很窄,是一座破旧的居民楼,可是此刻的他们,却莫名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你从遇到某个人的那一秒开始,就是他人生的倒计时,所以要学会珍惜,把不开心的故事都忘掉,把最美好的回忆留着,并且为他祈祷。走在有些阴暗的楼梯间,忽然就有种说不出的失去感,不是凭空杜撰,也不是故意为之,就只是单纯的不舍,这种想法,很奇特。顾慕白把它归结为:革命友谊。毕竟相遇,除了惊喜,还有缘分。
顾慕白的脑子忽然灵光一现,想起了这个女孩当年的模样,以及跟她有交集的禾萱。“是白静啊,那个平时不怎么说话喜欢坐在角落里的很平凡的女生,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利落的短发啊。”顾慕白突然停下,站在台阶上。
“哎,白静,你说,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吗?”顾慕白突然问道,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会吧,这种事谁知道啊,以后的事,随缘吧。哎呀快点走吧,上课了都,你看你磨叽的。”
顾慕白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有时候生活真的像是一场戏剧,好似真有安排的很明白的剧本,但是我们仍然匆匆擦肩而过,可能因为你相信命运,又或许,是因为我不相信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