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慕白意识到自己依旧一事无成的时候。仅仅是五天后的事情。
3月3日的天晴的很好,狗狗果儿悠闲的躺在被窝里呼呼大睡。
顾慕白刚一打开手机,就发现了某钉群接收到的87条消息。“老师很负责任,同学们也起的很早”顾慕白伸伸懒腰,又瞥了一眼消息,打着哈欠说道。过了三秒,顾慕白又忍不住拿起手机点开了腾讯QQ,动态那显示的红点吸引着顾慕白的神经,他略带好奇的点进去,开头就是某同学教师资格证考试通过的消息。再往下,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一大串的公章接二连三的打入顾慕白的脑海,然后他无力的垂下头,有点失落。
年少时一腔热血的梦,到头来万事皆休一场空。有点无奈,却也说明了自己的能力不够。
顾慕白有点痛恨现在的自己。
情绪上头,就容易让人产生依赖感,而依赖感,需要从别人那获取。
禾萱已经大半年没了消息,白静的QQ头像时而下线时而在线,猥琐哥也被顾慕白换了昵称,许况忙着上网课……
顾慕白第一次觉得有点无助,或者说是有点孤独。
他开始反思,反思自己的过去,反思自己的性格。偶尔反思一下人生,就可能得到更加美好的事情。
当指针指向中午十二点的时候,顾慕白觉得一阵眩晕。三月份还不算太刺眼的热浪拍打着顾慕白,他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梦回六年前。稀稀疏疏的人影倒映在高楼大厦旁,顾慕白抬起头,就被一栋栋的摩天大楼包围。
有点像困兽。
有时候生活更像是一头困兽,困住自己,也困住别人。
顾慕白摇摇头,向前走去。
初三的生活刻苦而没有人情味。班主任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铁血而倔强,为了迎接中招考试每天二十分钟的晨跑,她都要跟着。那个时候顾慕白弱的一批,跑步对他来说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当然,学习也是。
班主任教化学,她的要求极为严格,一言不合就开始自己的“铁血政策”,很多同学都叫苦不迭。顾慕白有一次甚至动了不想上学的念头。
“妈,跟你商量个事”
“你说”
当时顾慕白的老妈正在给他做手工面条。
“我不想上学了”
顾母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顾慕白,失落和不安交织在一起,气氛一下子下降到了冰点。
“那你退学的话,慕白,你想过干什么吗?”
“出去随便找份工作吧”
“你知道我和你爸辛辛苦苦供你上学是为了什么吗?”
“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个坏小子,你不上学,就意味着我们俩这么多年的努力和期望白费了,你知道吗?”
顾慕白扭过头去,他不愿看到这一幕场景,他觉得于心有愧。
晚上老爸下班回来,顾母告诉了他这件事,他没说话,只是示意顾慕白赶快去洗澡,让顾慕白把这周末过完再做决定。
顾慕白神速的洗完澡,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老爸,我真不想上学了”
“说说你的原因”
“没什么原因,觉得太累了没什么意思”
顾父听到这句话顿时怒火中烧,再看看顾慕白吊儿郎当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冲到盥洗室拿起一块湿毛巾就朝顾慕白打了过来。
这是顾慕白长这么大,脾气很好的父亲第一次对他动手。
疼,火辣辣的疼,背部传来的刺痛感灼烧着顾慕白的神经,以至于六年后回忆这件事的顾慕白依旧能够感同身受。
从那以后顾慕白再也没提过辍学的事。甚至还考上了市里非常好的高级中学。
时间再倒回四年前。遇到禾萱的那一年。顾慕白高二。
“顾慕白,一块打球去啊”班里的几个男生又喊顾慕白打球了。其中人高马大一米八五体重同样一八五的老肥拍一拍顾慕白的肩膀,阔气的说了一声“哎呀走吧,别学了,今天去练练投球”
顾慕白看了看他们,放下笔准备出去的时候又谨慎了起来。那天顾慕白感冒了,而且下节课由于老师请假,地理课理应由他“主持大局”他如果跑路就是不负责任。
但是,顾慕白还是没有经得住诱惑,他给班长打了声招呼就准备跟着那几个撒了欢的大汉跑出去。
“真是的,这个地理课代表真不负责任,竟然在地理课逃课”前排某个地方传出了这么一个声音。
“嘘,小声点,做作业吧”另一个声音安慰着那个充满不忿的声音。
顾慕白刚作冲刺状的身躯停了下来,环视了一下讲台下熙熙攘攘的六十几个人头,终于,在第二排中间靠边的位置找寻到了两个声音的主人。
一个数学课代表一个政治课代表。俨然是禾萱和白静“两尊大神”,说实话,顾慕白有点心虚了。
“切”禾萱感觉到了停下脚步的顾慕白投来的目光,冰冷而带有威胁性,但是她完全没有畏惧的意思。
顾慕白把脸扭到正对着门的位置,撒欢的跑了出去。
“他怎么有点傻不拉几的”禾萱对着一旁整理政治答案的白静吐槽。
白静抬起头看了禾萱一眼,正在整理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哎呀,他就那个样,傻不拉几的愣头青”说完,白静还不忘推推眼镜。
“怎么感觉你们认识,你们很熟吗”
“不算很熟,老同学吧算是”
这句话很合时宜的出现,正好击中了禾萱的好奇心。
“快快快,说来听听”
“他啊,他以前很胆小,班里的男生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什么来着……哦对了,怂白”
“呦,还有这么一段历史呢”
“那个时候顾慕白他表姐跟我们一个班,两个人的性格真的是……”
“如出一辙?”
“不,是天差地别”
闻言,禾萱差点惊掉下巴,不过转念一想,好像也是有可能的事。
“他不是语文科目好吗,考分高,但我们老班是教数学的,就很……你懂的。他的数学不说一塌糊涂了,也就是经常游走在及格线和良好之间,我知道他还是因为一场篮球赛,别人议论的多了,我也就道听途说了解了一点”
白静就把顾慕白他们篮球赛怎么获胜以及打败转学来的李山,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禾萱。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他也不是很怂啊,最起码到最后没跑路啊”
白静听到这句话,她的世界观已经开始坍塌了。
“怂的还挺有个性”禾萱小声嘟囔。
不幸的是,禾萱的这句独白被白静一字不差的翻译了出来。
那时的白静,早已惊掉了下巴。
时光总是不会辜负仍然具有爱意的人们,很多人由爱生恨或者由恨生爱,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这种爱意在某种程度上说虽然病态,但是终究会让相爱的人充满勇气,然后步入下一个轨道。
是好是坏又怎么能够知道呢?不过是过眼云烟的风情过去,留下满地的遗憾想要弥补,至于那个人是对的人还是不对的人,就留给时间去判定。
顾慕白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