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陈定安占领县城后,五千人马的粮草分摊给东、南、西、北四个区,时天灾减产,光是粮食一项开支就让各区吃不消,其它开销更让各区苦不堪言。
东区团总陈可庄留学过日本群马县东亚蚕桑学校,回国后想到兴桑养蚕既解决了生丝来源,桑甚可食,蚕蛹也是上好的补品,又可让百姓增加收入,便决定在农桑方面大干一场。他在漳河坪和教场坝购地数十亩,种植桑树数十万株,招学徒数十人,成立了蚕桑公社,第二年便产茧两千余斤。欣喜之余准备下一年大力发展蚕桑,但因供应陈匪给养不力,加之听说陈可庄还有几十间制枪作坊,陈定安便决定围攻东区,陈可庄得知消息迅速带人到浪河口设防。
浪河口在滔河口上行二十里地,是一道峡口,两岸岩壁陡峭,山势险峻,悬崖百丈,远远望去两岸峭壁形似一扇门户,巍然对峙,地势非常险峻。两山之间,河流湍急,激流翻腾,白浪若奔,泻门而出,由此人称“浪河口。”
三月十一,陈定安率千余人浩浩荡荡沿滔河口直奔漳河坪。行至浪河口便被一座陡峭的山挡住,一条骡马道早已被人用巨石封住。土匪想绕山而行,结果山势极陡,只有一条上山的小路通向山顶,于是陈定安下令沿山间小路攀山而行。
土匪们骂骂咧咧在小路上爬了两个时辰才接近山顶,此时心情才好了些,正要一鼓作气爬上山顶休息,却见大小石块、土炮子弹顺山而下,还没来得及站稳的土匪立即连滚带爬的逃下了山,伤亡好几十土匪。原来陈可庄料定土匪要绕此小路,早在此设下埋伏。土匪吃了亏却心有不甘,在山上摆开阵势向山上攻来。山上各处林中、树丛中、岩洞处都藏着团丁,冷枪、石块、土炮不时发出,土匪伤亡很大却无法靠近山顶,想开枪却找不到目标。
有人献计烧山强攻,无奈春雨菲菲,草叶潮湿,无法点燃。陈定安无奈,只好悄悄派人到洋溪河接来军师杨燮堂。杨燮堂到现场察看了地势道:“此处地形险要,加上对手在暗处,我在明处,强攻必然吃亏。”
“那怎么办?”陈定安急切地问:“总不能放弃吧,听说陈可庄兴桑养蚕发了财,又有造枪坊,油水可是大得很。”
“条条大路通罗马,不一定非要走这条道嘛,换一条路不过多绕些道罢了。”于是陈定安让一部分土匪继续进攻,另一部分绕道花里而行。
土匪还是依山而上,但攻势不强,似有佯攻之意。陈可庄有些警觉,派人察看四周,却见土匪大部已撤退,于是对各个方向都加强了防守。
又过了两天,山下的土匪攻势突然加强了,陈可庄便亲自上山督战,却见团丁来报,大量土匪从花里西河的水师垭方向而来。沿途虽有团丁防守,但无天险可守,加上火力不强,虽然各个关卡团丁拼死防守,但多个关卡已失,形势十分紧急。团丁都使用的是自制土枪,开三四枪就卡壳,但他们仍用大刀、棱标、石块与土匪拼杀,直至战死不退。他们房子被烧,家人被杀,十分痛恨土匪,也无路可退,所以作战十分英勇,团丁大部战死。最后,上千土匪围困浪河口,陈可庄带一百团丁苦战三天三夜,在缺水断粮的情况下,乘夜从密林中突围,绕道界梁奔投前山寨。
打下漳河坪,也伤亡数百人,陈定安一气之下烧了陈可庄的四十多间枪坊和大宅,砍光房子周边大树并挖地五尺,连屋内各处地面和猪圈也不放过,掘现银八千多两。土匪还不解气,又沿途烧掉所有团丁的房子,大火烧了两天两夜,未来得及撤离的家人也多数被杀光,陈定安又犯下一笔血债。自此,漳河人提起陈定安,无不咬牙切齿,狠不得抽其筋,剥其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