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外出求学
无暇河口,李还山身着青布短衫,脚踏千层底黑布鞋,背一个黑色包袱,头上刚剪成三七分头,面色红润,浓眉下的一双大眼睛格外有神,一脸喜色。身后的两匹青骡子驼着几个鼓鼓的包袱和一口棕箱子。一身灰布长衫身材瘦削的父亲李忠桂和一名乡亲紧随其后。
三人一起步行至大道河码头,再乘船经汉江到安康“兴安府中学堂”。一到学校,父亲就跑前跑后忙着报名交钱办手续,然后找到宿舍铺好床,第二天一早就就准备回家了,临走时父亲拉着李还山的手说:“我们小镇河有上千人,你是第一个到安康上学的,一定要好好学习,学成后报效国家,报效乡亲。”
“好的,我一定会好好学习,请父亲放心。”李还山坚定的说。
“一个人在外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惹事,经常给我写信。”
李还山坚定的点点头说:“放心吧,我不会辜负您的希望。”望着父亲微驼的背影远去,李还山有些不舍,但很快就被入校的兴奋取代了。
学校设在安康城南门附近,学校有教室、宿舍、操场、图书馆。首次见到这样的学校,李还山很是兴奋。全校四百多名学生,都是各县的高小毕业生,老师有的穿中山装,有的着长衫,有的穿西装,有的戴眼镜。开设的课程除了国文之外还有算学、修身、常识、美术、唱歌、体育等,很多科目老师上课时能联系当时的国际国内形势,李还山从课堂上知道外国人正占着中国的许多地方,而国内正在进行军阀混战,老百姓正经历磨难。这些是在私塾里不可能听到的,李还山听得津津有味,每节课都感到特别兴奋,他学习特别勤奋,一有空就到图书室借《水浒传》、《天方夜谭》、《三国演义》等。
他对体育也有很强的兴趣,体育课上他经常被老师叫出来做示范动作,跑步更是经常拿第一名。唱歌老师曾留学日本,经常穿一套灰格子的西装,还打着领带,显得很另类,他自己作曲填词创作了校歌,手风琴拉得顺溜,常让同学们在教学楼前的院子里演唱;国文先生诙谐滑稽,常穿一件青布长衫,戴一幅金边眼镜,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特别有神,加上脸上条条皱文,似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短而硬的八字胡显得很有精神。他讲“荆轲刺秦王”时,先拿一卷地图上讲台,讲到“图穷匕首见”时,老师在讲台上翻开地图,慢慢翻下,在图的最下层,真有一小刀。老师飞手掷刀,直插入教室的木门上。然后老师和一个学生绕着讲台快跑,学荆轲追秦王的样子,先生跑得累,学生追得欢,全班都笑起来,起个过程既形象生动又让人难以忘记。
相比乡村私塾的先生,李还山感觉到了另一个天地,这里的老师讲课知识丰富,生动有趣,能学到很多知识。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成就大事,为改变苦难的国家贡献力量。
学校课余游艺班分为多组,文学组作文办报;乐器组教笛、箫、唢呐、三弦、二胡;戏剧组扮生、旦、净、丑诸角色,有时也登台献技,演唱义勇军进行曲、校歌之类的歌曲;围棋和象棋组经常进行比赛。李还山加入了文学组,他喜欢写文章,经常发表在校刊上,因为常在晚上写作,同学送他一个“五更作家”的雅号。因为他会吹笛子,一位漂亮的女生邀他参加乐器组,他去了几次,女生太多让他有点害羞,以后他便借口忙没有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