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洲,凌霄殿。
“准备刀、补血丹、火盆!”何邵堂语速极快,大虎小虎闻言立即按照他的要求准备。
就在何邵堂的面前,武帝黄零昭平躺着,意识已经非常模糊,嘴里不断往外咳血。
身旁的小虎熟练地为何邵堂擦掉了额头伤的汗水,递给他专用的小刀。
经过几个时辰的努力,何邵堂终于将黄零昭从死亡的边缘扯了回来,不禁松了口气,差点昏倒。
这时候,秦远和展陵等人匆匆折返,走了进来,一把搀扶住了作势欲倒的何邵堂。
何邵堂看到了秦远,眼里满是欣慰,自嘲道:“唉,始终是老了……殿主,人我救回来了,但是……他的生机其实已经接近油尽灯枯的境地,恐怕活不了多久。”
秦远点了点头,道:“辛苦何老了。大虎小虎,带何老去休息,好生照顾着。”
何邵堂离开后,秦远坐在床边,恰好看见黄零昭睁开了双眼。
黄零昭也发现了身边的人是秦远,惨然一笑:“秦远小友,恭喜恭喜,你果然做到了,在我生命走到尽头前,进阶武帝境界。只可惜,我们都中了七星宗的算计。现在,没有胜算了……尽快带着凌霄殿离开大荒域吧!等实力更强,再重返,覆灭七星宗。”
具体的情形,秦远在返回的路上已经听齐琪说明了。
原来,在四宗门联盟攻到七星宗的总部,以为就要获得最终的胜利时,七星宗宗主不惜以剩下的几个夺舍武帝作为诱饵,吸引四宗门联盟所有高端战力。然后,一门巨炮被缓缓推出,瞄准了激战中的众人。
其实,即使是这种情况,众人也还有逃脱的机会,但赤血宗青墨突然临阵倒戈,施展一式武技,将除了黄零昭、王杰以外的所有武帝短暂困在了一起。
仅仅是被阻碍了那么一瞬间,对于这些武帝而言,已经是灭顶之灾。
那门巨炮发出震天咆哮,刚刚打破笼牢的武帝们,就被恐怖的能量覆盖。
这时候,黄零昭不顾一切地闪身前去救援,但王杰怎会放任他作为?
虽然黄零昭成功让齐琪离开了能量爆炸中心,但是自己同时被巨炮的轰击、王杰的偷袭命中,几乎身死当场。
而齐琪,也被能量波及,身受重伤。
最后,黄零昭拼尽了最后的力量,这才带着齐琪逃离。
四宗门联盟,自此覆灭。
至于七星宗,也是胜得惨烈,所有夺舍武帝陨落,那巨炮也随着发出绝强的一炮后,直接崩碎。
加上之前为了引四宗门联盟入局故意牺牲掉的高端战力,七星宗元气大伤,拥有战力者所剩无几。
但,七星宗还有三星武帝境界的王杰,以及一星武帝境界的青墨,这便足够了。
不算意料之外的秦远,整个大荒域就剩下章宇和齐琪两个一星武帝,又如何与七星宗对抗?
黄零昭又咳出了一大口血,抓着秦远,道:“王杰此人心狠手辣,将来大荒域不知道要在他阴影下多久。咳、咳咳……用不了多久,他重整七星宗残余战力后,就会来漠洲,将最后的威胁铲除。时间不多了,你们赶紧逃命……别走陆路,从海上离开。”
秦远轻轻拍了拍黄零昭的手,道:“我们还没有输。”
“年轻人,别冲动!”黄零昭一激动,咳血不止,好在有秦远为他灌输一道生命属性罡气,这才稳定下来,继续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你的天赋,离开大荒域,再过个数十年,超越王杰不是问题。等实力足够,再回来,推翻七星宗!”
秦远道:“时间尚有,我会好好准备,就在这里,等候王杰到来。”
“糊涂!为什么你就是听不进去?王杰是三星武帝,哪怕是依靠旁门左道的手段突破的,也不是你能够抗衡的。若是你死了,将来还有谁能对付王杰?”黄零昭越说越激动。
“部分人能走,可漠洲这么多人,都能走得了么?”秦远道。
黄零昭哑口无言。
以王杰的性格,如果到了漠洲找不到秦远等人,定会将怒火倾泄到无辜者身上。
黄零昭不是不知道这种结果,但他不提,是为了让秦远能够安心离开,之后再回来报仇。
苦笑一声,黄零昭的双眼似是穿过了时间的屏障,看到了当年:“你跟十三那家伙,还真是相似。”
秦远一愣,问:“黄门主与风叔是故交?”
黄零昭点了点头:“我和风十三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生死之交,只是彼此的选择不同。因为我加入了当时臭名昭著的玄刀门,不惜先让自己的双手染上肮脏来坐上门主之位,从而改变玄刀门,而十三极力反对这种方法,所以与我渐行渐远,最终两不相见。”
站在一旁的陆长羚恍然大悟:“难怪……我听说,庇护城能够一直屹立不倒,与玄刀门这些年消极不作为有一定关系。”
“十三那个家伙,真的很固执。”黄零昭这么说着,却是露出了笑容,看向了秦远:“多年没有见过面,但这几年,我却收到了他的来信。在信中,他说他知道我所做的一切,但不能原谅当年我做过的恶。然后……他让我好好关照你。”
秦远愕然,一下子想起了许多,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黄零昭会对自己另眼看待,为什么会轻易地就给自己提供帮助。
原来,这一切都是风十三安排好的!
那个已经烟消云散的灵魂,一生都在为别人而活。
秦远摇了摇头:“不,我跟风叔并不像。准确来说,我没有资格与他相提并论。”
顿了顿,秦远对黄零昭道:“黄门主,请放心,我不会轻易让自己丢了性命。王杰虽然强势,但我也不是个软柿子。只要他敢来漠洲,我顶让他有来无回!”
在黄零昭眼中,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身影忽然高大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那句怎么想都像是意气用事夸下海口的话,却让黄零昭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