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做了一场很累的梦,我一觉醒来,刚睁开眼睛,就对上了一双好看的眸子。我迷茫地和他对视了两秒,刚准备坐起来,就感到腹部一阵火辣辣的疼,顿时人又被按了下去。
“你……你是谁?”
坐在我床头的人好像也没有要起开的意思,只是皱了皱眉,接着看他唤来身边的人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我的床前就挤满了一大圈的人。
我白苏苏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围观起床,再看了看这房间的布局,哪里有我那桃花岛的样子。我再运了运功,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了内力,顿时两眼一翻差点晕死过去。
“苏苏,你感觉怎么样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被吓到了吧……”他话音未落,在一旁为我诊脉的老郎中就传来话。
“禀世子殿下,白姑娘怕是受了惊吓一时失了神志,还好她的腹部伤乃是外伤,休息些时日便好。”
他挥了挥手示意,一群人就又退了出去。一时之间房间里又剩下我二人。我呆了呆,张了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你怎么知道我叫白苏苏,而且,我的伤是——”
“苏苏先别动,小心牵扯了伤口——”他替我掖了掖被角“怕是像郎中说的一样,苏苏一向胆小,受了惊吓失了神志也是正常。”
他望着我的眼神格外温柔,我一时之间呼吸都要停滞了,那修长的眉毛,细腻的皮肤,挺翘的鼻梁……这绝对是我白苏苏化为人型以后见过的最帅的男人。
可是……娘亲啊~我这是在哪啊?!
后来我身边的丫鬟阿紫和我说,我这个身子的主人名叫白苏苏,恰巧和我一个名字。身份是世子殿下的贴身侍女。而世子呢,就是我醒来看见的那个男人,名叫赵泽漆,是昱朝的世子,也是昱朝派来西凉代表两国友好邦交的质子。我这身体的主人白苏苏与赵泽漆是青梅竹马,两人从小一起在宫里长大,所以白苏苏一听说赵泽漆被派往西凉做质子,就立刻收拾东西自降身份作为贴身侍女跟过来了。
至于我身上的伤口,是昨夜世子的住处进了刺客,危急关头,白苏苏替赵泽漆挡了一刀,所以我的腹部才会有一处刀伤。
而我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当然也就是世子在西凉的处所了。
我支着头听完了这白苏苏和赵泽漆的爱情故事,了然之中又多了几分惆怅。按着情况来看,我应该是因为刚刚化为人形,操作还不够熟练,所以匆忙中附进了这个和我同名的身子里。
昨日我被弄懵了,也没能和赵泽漆好好解释我的身份。不过,这也不是很重要,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我要怎么才能回到原来的身体里,不然我是妖的身份迟早会被发现,一不小心还会有性命之忧。
就在我忧愁地啃下了第三个鸡腿,目睹了太阳从日升到日落的全过程后,我终于等来了赵泽漆。
他的身上好像镀了一层温柔的月光,我抬起头看他,他依旧朝我温柔的笑笑,看了看我桌上吐得到处都是的骨头,倒也没说什么,摆了摆衣角坐下来,然后掏出手巾替我耐心的擦着手。
“苏苏醒来以后性子也活泼了不少呢,看来是真的被吓得失了心智。”他收回手巾,我瞥了一眼,那手巾上绣着个“苏”字,看样子应该是白苏苏送给他的。
“我,以前不是这样吗?”我不自然的咧了咧嘴角,现在还不能被他发现我的身份,先逃出去这个鬼地方才是真的。
他轻笑了一声“苏苏在我面前总是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什么时候有这么伶俐?”
我总觉得他说这话是在嘲笑我不像个女孩子家的样子。可是我们妖有妖的快活,他的小心肝白苏苏那乖巧淑雅的闺秀模样我也是模仿不来的。
我谄笑着又应了他几句话,他嘱咐我好好休养,就称有公务离开了。
他走后我反反复复的睡不着,于是就准备出去走走,刚推开房门,一阵夜风迅速把房门带上,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背后扶住了我。
我急忙回了头,一把扯下黑衣人的面罩,惊喜的差点哭了出来:
“师兄?!”
…………
面前的这个人是和我一起长大陪伴了我五百年的师兄——零瑜
我身上的伤还未好全,零瑜赶紧把我搀到了椅子上坐好。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摇了摇他那边快磨破边的扇子。
“师妹可真是让师兄好想,我寻思着你这次出岛顶多十日也就回来了。结果这都快一月了,师妹还是没回岛。我不放心师妹,这不,就瞒着师傅偷偷来找师妹了。”
师兄脸上依旧是痞痞的笑着,我却不由的一阵自责。明明是一起长大,理应相互照顾。可我总是在给师兄添乱,自己却从来没有帮过师兄什么。
“师兄对苏苏最好了”我又给他盛了些点心“我本来是打算任务结束就回岛的——”
我心虚的声音也小了些“谁知道刚刚修炼成人形,术法操控的还不熟练,不小心就附到了别人身上,一时半会脱不了身。”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傻样!”
师兄毫不含糊的嘲笑我。
“话说,师兄你是怎么认出来我的?如今我可是借了别人身体。”
“自家师妹,我还能认不出来?”他扬了扬手上的子母珠。我这才想起来师兄前几日给过我一串珠子带在身上,这子母珠互相感应,两串放在一起更是发出柔和的光晕。我这几日倒是没想起来这事。
我细细的摩挲着这串珠链,师兄拉过我的手替我戴上。
“师妹就好好戴着不要再取下来了,就当是师兄送师妹的,祝贺师妹成功化成人形。”
他不提这事也就算了,他一提我更尴尬了,这妖界怕是没有比我更丢人的妖了,刚化成人形就附错到别人身上,现在又突然没了内力,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都不如。
师兄看我眸色暗淡,哼哼唧唧。宽慰了我几句,允诺我定会去找师傅帮忙,我才逐渐放下了小性子。
要说长这么大,我唯一相信的人就是师兄,他自然不会抛下我不管的。
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看着隔壁牡丹家刚修炼成形的小妮子属实俊俏,就动了调戏的歪心思,硬是拽着师兄陪我去偷看小牡丹洗澡,结果被看门的婢女发现,还踩坏了牡丹家的几颗刚发了芽的名贵花种。后来师兄一人担下了罪责,替我多受了那二十大板,现在腰上还留着疤……
我想着想着就出了神,连师兄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