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吃吃那雪片糕,是附近有名的甜点,口感不错。”百里欢泰又想分散她的思绪。
戚韶才想到,直到现在,一切的一切,都是听他在说,事实到底是什么?她隐约还记得自己醒来时,他那淡漠的样子,这人绝对没说真话吧!!那样子分明不像对未婚娘子般…
突然,戚韶嘴上戴了个弧,她是不知道一般人要是失了记忆会怎生模样?可她就像个旁观者般,也不徬徨无助、哀叹人生或就当眼前的人为救命浮萍,她只想探查真相。
百里欢泰没有忽略掉她的微笑,虽然不认识这女子,也没认真的细看过她,可这笑为那张美丽却少有情绪波动的面容,带来动人的神态。
“你该多笑…”心底还在想这事,嘴里就不自觉地说出,百里欢泰自己都愣住。
戚韶收起自己的轻笑,“我不常笑吗!”问着百里欢泰。
“哈!戚韶,你真真忘得彻底,以前你是爱笑的,现在却失忆到这般程度,我问你,从刚刚见面到现在,你有对我笑过吗?”
戚韶摇头,她不觉得有必要对谁微笑。
“要是以前,你见到我,总是笑着迎我,唉!”百里欢泰大大叹气。
戚韶想了下,还是毫无印象,实在不认为自己喜欢过他。
“我为何喜欢你呢!你可知!”戚韶好奇一问。
一旁杜华咕地想笑,这是什么问题?但硬是让百里欢泰一个暗拐子打下。
红莲见自家主子面带微笑的盯着自己。
“姑娘,这女孩家心事又怎是爷真能猜透的?就算过去姑娘说喜欢爷的什么,也不代表那就是姑娘心底想的全部啊!”红莲赶忙出声助阵。
“喔!…可我还是想知道我怎么对你说的!”戚韶紧咬不放。
百里欢泰只觉这女子很是聪明,让人瞧不出想法的问这事,到底是无辜地想知道,还是另有想法的想探问。
“你说过…百里哥哥待你很好,总是疼你如己出,但你不想当妹妹,只是很喜欢我…”
戚韶听了快昏倒,这话会是她说的!她又不像小家碧玉般,怎可能!
杜华跟红莲也快受不了的转身闷笑。
百里欢泰微笑维持自己的尊严,硬是要将没有的事情掰成有。
“那…我再问你,”戚韶实在喊不出百里哥哥这四个字,叫他百里公子倒是没问题,“你又为何喜欢我呢!?”
杜华跟红莲就见百里欢泰一时怔住,忍不住佩服起戚韶的问题。
怎有人问这么直接的问题!还越问越直接。
百里欢泰望着戚韶那好奇至极的神情,他对她的性情算是服了!
“我…就是喜欢你的笑,那让我心情极好。”百里欢泰硬骗也只能扯上那点关系。
戚韶听到这话,有点微愣,那明明不是很羞人的话,可她却有些似曾相识,过去…好像有人老爱要她笑,只是…只是…只是什么!
戚韶直盯着百里欢泰,会是他吗!?
百里欢泰发现她的专注相视,看不清她的思绪,却意外发现这女子真是出奇的好看。
“我脸上有什么吗!”百里欢泰笑问。
戚韶摇头,“我累了,想休息了。”她还是记不起来。
百里欢泰应着:“我送你回去。”
“谢谢…”‘…我带你回家吧!’男人面容模糊却说着话。
‘我…没有家了。’小女孩一脸哭泣模样。
‘不,你有。’男人摇头否定。
‘骗人!你可知道我爹被人杀了?我没有家了。’小女孩恨恨地说。
‘…你爹曾托我来接你走,他说他还有事待办,所以,你要跟我走。’
‘你说谎,那你为何不早点来?没来救我爹?’
‘…对不起。’
‘呜…我要你的道歉干嘛?你也是坏人…’
‘跟我回家,这是你爹交代的。’
‘我不要!!’
‘……凡薇,跟我走吧!你这样又能如何?报仇?’
‘我要报仇!对,我要报仇。’
‘唉!那只是没有意义的行为,听话,跟我走吧!’男人伸出手来。
‘…你是谁?’小女孩冷冷地问。
‘你爹的朋友。’
‘…带我走又如何?’
‘继续生活!’男人的手没有缩回。
小女孩心思转了几回般,伸出自己的手,接受了男人。
‘姐姐,笑嘛!’好小的孩子笑着说。
小女孩不发一言,直视着比她更小的孩子,不懂要笑什么!
‘你笑起来一定很好看,笑嘛!姐姐…’
小女孩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笑…”戚韶反覆呢喃,她挥手,突地坐起,惊醒。
深吸气之外,还是如此!
戚韶迷濛地看着四周,这房间是…啊!这是百里家。
她扶着头,想着刚刚在梦中的情境,那两人的模样模糊至极,只有小女孩她似曾相识…
戚韶脑袋只剩片段,硬是想记,也没东西可想,也没睡意,她下了床,稍作梳洗。
窗外天色微亮,戚韶决定去吹吹风,冷静一下。
走出房间,离开阁楼,侍女红莲还没起床般,戚韶离开‘观雅阁’,漫步于百里家宅中。
走没多久,经过回廊,清风带来细微的声音,戚韶脚步跟随着。
那是一个小庭院,一个陌生男子正耍着剑练武,戚韶无声的盯视着。
男子不知是练着正起劲,还是戚韶太安静,他没察觉戚韶的出现。
戚韶静静的看着他,心底却越发激动,无意间,她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腰际。
脑中怎有动作!?她好似瞧见练剑的自己!
戚韶垂眸,尽是自己舞动的身影。
风,带动男子的练剑声,脑中,却是戚韶的剑使轻盈。
当戚韶自己出现在红莲面前,已经是过早膳一时辰后的事了。
红莲又惊又喜的问着戚韶去哪了?
戚韶只是说自己睡不好,四处散步了。
红莲才告知因为找不着她,百里爷命人四处找她。
戚韶没应什么,便让红莲拉去前堂内,去见百里欢泰。
百里欢泰一脸漠然的坐在堂内,似乎不太开心。
杜华站在后头,倒是因为还没能吃上饭,而神色不佳。
又是一人来报,没找到人,百里欢泰一听,面色又是一冷。
“爷…”杜华搞不懂戚韶姑娘不见到哪?怎么就是找不到?莫非离开了?
“爷,找到戚韶姑娘了。”红莲急报,后头跟着的正是戚韶。
百里欢泰站了起来,盯着她瞧。
戚韶也回看他,眼神只是困惑,他急什么!
就像一片空白…百里欢泰看不出戚韶的怪异,一如之前,她失忆。
百里欢泰叹了气,走到她面前。
“你可知我多心急?”百里欢泰口吻颇冷。
戚韶摇头,她是可以想透的吗!
“我以为你离开了…戚韶,你不可以走,知道吗!”百里欢泰命令式的说。
“为什么?”戚韶问。
“…你忘了自己受伤的原因!忘了自己是谁!还能自保吗?官府也还虎视眈眈的要抓拿你逼供,我自然担心你。”百里欢泰说的很认真。
戚韶却看不真切,是吗?可她的感觉却不是这么说。
“…我只是四处走走,也许真的不小心走出去了,不过,我还是会回来。”戚韶就算依稀有点印象,却仍是大海捞针,所以她宁可留下继续尝试回忆。
百里欢泰望着她,想的只是他还没搞懂这女子身分,以及为何得罪了主家那边!若是让她走,也许就失去一条可以抓住主家小辫子的机会。
两人的相视各有心思,可旁人看上去,却真如情人般煞有其事的对看着。
“红莲,那两人该不会…”杜华暗打暗号问红莲。
“我怎知?”红莲也觉奇怪。
“咳!戚韶,你还未用膳,这样身子会不好,就跟我一起吧!”百里欢泰像是发觉杜华耳语般,话锋顿转。
戚韶点头,她是有些饿了。
“红莲,就叫厨房送点东西到观雅阁,我要与戚韶在那一起用膳。”百里欢泰交代红莲。
红莲应声后,马上离开办事。
戚韶看着百里欢泰,百里欢泰给了回应,“用完膳,你就多休息。”
她点头,这是他的体贴吧!
“那我们走吧!”百里欢泰说完,向她伸出了手。
戚韶望着那手,不发一言的接下。
任他拉着自己走,戚韶也不顾身后还跟着一个杜华,她只是想,梦中的那只手…
这一天,百里欢泰跟着她,十分关心。
先是亲陪早午两膳,再是带她出了门走动,到街道上逛着,又买了好些东西玩意给她,都说是逗她欢心。
戚韶只是接受,脑中却在想曾梦过的小孩儿。
不知为何,回到家中,虽然她是应对着百里欢泰,可脑中却开始出现很多人影,看不清楚,但是却依稀很有印象,有男子有女子,有小男孩有小女孩。
晚膳用完,她的恍神越是严重,百里欢泰也有察觉。
正欲提问,却有人来报,衙门捕头来访。
百里欢泰本想让戚韶避开,可又好奇戚韶是否想起什么?所以想试试她,便让人请捕头前去大厅。
“戚韶,衙门的人来了,你可以见见吗!”百里欢泰打断戚韶思绪。
戚韶想了下,点头。
“你放心,我在。”
“嗯!”
戚韶随着百里欢泰来到前厅,就见一个衙门中人正端坐着。
那人一见百里欢泰,便忙起身问安。
“百里大人,在下又来叨扰了。”捕头大人对着百里欢泰必恭必敬地说。
“有什么事吗!”百里欢泰没有回以好气的说着。
捕头这时目光移到戚韶身上,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意思。
戚韶也坦率的面对他的目光,“是我的事吧!”
捕头倒是有些讶异的望着戚韶,这女子细看真是美丽,说起话来也很直接,丝毫不扭捏,令他顿生好感。
“是!姑娘涉及数条人命,在下奉命…请姑娘到府衙说明。”许是欣赏的感觉,所以说起话来也客气许多。
百里欢泰冷哼一声,真是显而易见的反覆。
戚韶企图思索当时的情形,看着捕头、又看向百里欢泰,突然却见捕头出手。
一把刀挥下,意欲抓拿,可是百里欢泰反应极快的挡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在我面前伤我未婚娘子?”百里欢泰一掌挥开,口气气极。
“大人,在下…冒犯了。”捕头没说这也是试试戚韶身手反应。
戚韶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放在腰际,若有所思。
“你走,否则将你拿下,看你家大人怎么向我交代?”百里欢泰对于这捕头的肆无忌惮感到气恼。
“这…”捕头一脸为难,他这是有必达的使命…
“走!”百里欢泰懒得看他。
杜华做出送客的手势,捕头一脸苦恼模样,却不得不走。
这时戚韶开了口,“捕头大人,今天天色已晚,明日,我会亲自上衙门一趟,绝不为难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