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默的小手越捏越紧，几乎是马上的，他就抄着拳头就往陈昊脸上砸。
“我叫你乱说！叫你乱说！我弄死你！”季小默赤红着双眼，一下一下地往陈昊脸上打着。
他身上的有礼温和全都荡然无存，只剩下暴戾的怒气。
等到何院长他们反应过来以后，拉开季小默，陈昊的鼻子已经流出了鼻血，嘴角也破了，渗出血迹，等他一张嘴，这才发现，连门牙也掉了一颗，血肉模糊。
然而季小默依然喘着粗气，难以平息。
这个陈昊居然敢这么说他的妈咪，罪不可赦！
“唔……季，小默，你死定了！”陈昊哭嚎着骂季小默，哭声嘹亮尖锐。
他满口糊着血的样子也吓坏了何院长和一众老师，要知道，陈伟马上就要来了，要是让他看见陈昊这样，那还不得翻了天？
何院长连忙让老师带着陈昊下去清理伤口。
她再怎么好耐心此刻对季小默也摆不出好脸色了，拉着季小默就生气地教训道：“你为什么还要再打陈昊？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很恶劣！季小默，难保你以后长大不会成为社会上的坏蛋混子！”
何院长气不打一处来，看着季小默阴骘着眸子咬牙不说话的样子，更是没辙，她气是气，却也不能对季小默动手。
好死不死，这个时候，陈伟到了。
隔着老远的距离，何院长都能听见在外面，陈伟厉声怒吼的声音：“哪个坏蛋把老子的儿子打成这样的！”
何院长一拍额头，完了，陈昊的伤口终究没来得及清理，还被陈伟给撞上了。
“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一脚就被踹开，砸在墙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陈伟气势汹汹地领着陈昊进来，他身后，陈昊扁着嘴，眼泪直流，看上去好不可怜。
“何院长，我把我儿子送过来你们这边读书，没想到却被打成这样？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告诉我哪个坏蛋干的，我非得砸了你们幼儿园不可！”
陈伟是一个中年胖子，陈昊的胖就是随他的，只不过他更胖，吼起来中气十足，感觉地板都能震三震似的。
“陈先生，你先听我说……”何院长面露难色，还想先安抚陈伟，却不料又直接被他打断。
“你就告诉我谁打的我儿子！”
何院长这下语塞了，闭了闭眼，叹出了一口气来。
这时，季小默往前站了一步，毫无惧色地盯着陈伟，声音平稳：“我打的，陈昊先动手，还污蔑我妈咪，他欠打。”
“我不仅这次打他，我下次还要打他，下下次，我还打他。”
此话一出，众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小子，狂！无边的狂！
季小默才几岁，居然能有这样的气场来，不由得让人心中一震。
而陈昊也继续大声哭嚎起来，骂着季小默：“就是这个人打我，这个傻逼，爸爸，你要替我教训他！”
陈伟冷瞪着面前的季小默，应该是很久没有人敢对他这么说话了，突然冒出一个小鬼头如此挑衅他，让他觉得有些惊讶。
“坏蛋，你知道我是谁吗？连我儿子都敢打？”陈伟踏出一步，想揪季小默的衣领子，却被何院长挡着，不让他碰季小默。
“何院长，你这是什么意思？”陈伟的脸上掠过一抹戾气，压迫着何院长。
何院长的脸色难看，硬着头皮道：“陈先生，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说，不要对小孩子动手。”
今天这件事，她要是让陈伟动了季小默，这所幼儿园就开不下去了，虽然她只是听说季小默的妈妈是个设计师，猜测应该没什么势力，但是她这幼儿园的名声还是要的！
反而言之，她要是不让陈伟动季小默，她还是得罪了陈伟，这幼儿园还是很难继续经营下去。
陷入两难的何院长，索性直接选择了保护季小默，季小默还是个孩子，起码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学生被陈伟当面殴打。
陈伟这个人的恶名在附近这一片已经传开了，谁不知道他仗着有钱横行霸道的。
“这件事情是季小默的错，他道个歉，再等他的家长过来协商，该赔偿的赔偿，就算过去了，但是陈先生还是不要对小孩子动手比较好。”
何院长继续说道，话里话外就直接替季小默认下了这个罪名。
还不等陈伟说什么，季小默就先冷嗤一声：“院长，我没有错，我也不会道歉，改道歉的人是陈昊！”
他凭什么道歉？他不可能道歉！
道歉就意味着他亲自坐实了陈昊污蔑季瑶的那些话！
陈伟啧啧两声，匪里匪气地对何院长说：“你看看，这小子自己都说了不道歉，这件事情还有什么好协商的？他把我儿子打掉一颗牙，没关系，我打掉他两颗，再等这小子家里人过来赔偿我们一点钱，这件事情就算过去，怎么样？”
何院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季小默，怪他关键时刻跳出来捣乱。
“陈先生，现在是法制社会，我们不能以暴制暴。”她继续艰难地辩解着，最后试图护住季小默不被打。
然而，季小默绕开了何院长，直接站在陈伟动面前，小家伙散发出了这个年龄段不该有的冷冽气势，一字一句地道：“你敢打我一下，我爹地肯定弄死你。”
“呵，你说，你爹地是谁？”陈伟气乐，虽然他也有些怵这个小鬼头的气势，但他好歹一个成年人了，怎么能就这么被吓住？当即就骂道：“你就是叫你爹来我也一块打！”
说着，抬手间一个巴掌就往季小默那儿呼去。
季小默不紧不慢，缓缓吐出：“我爹地是陆北亭。”
瞬间，陈伟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季瑶躺在榻上，蜷缩着身子，浑身都在冒着冷汗，因为觉得冷了她不停地颤抖着，嘴唇干裂得渗出一丝血色来。
头好疼……好疼……
隐约间，她似乎听到了好几声电话响的声音，她竭力想打开眼睛，但是眼皮子沉重得如有万钧之力似的，怎么也打不开，就只能听着手机铃声不停地响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