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冥界
本应是死寂一片的地方,此时却充满了生机与温暖。
魏无羡,蓝忘机,江澄,金凌,金子轩,江厌离同坐一张大圆桌上,此刻没有了家族间的隔阂,只有亲情,和二十多年未因莲藕排骨汤而燃起的炉灶。
金子轩一招手,周围出现了一坛坛的酒,魏无羡一眼就看到了中间的天子笑。
“也不知这濯冥界的酒,喝了会不会醉?”魏无羡拿过了一坛,稍微想了一下。可还没等他想完,蓝忘机就已拿走了酒坛,倒上了一杯。
现在魏无羡确定,自己真的不认得蓝忘机了。
“蓝湛,你……真的是蓝湛?还是我发疯了?”
“随你怎么想吧,这里不算现实,酒自然也不算。”蓝忘机说完,饮了了酒,并未上头。
“好喝吗?”江厌离问金凌。
“好喝,比上次我在魇境里的更好喝。”金凌急忙点头。
江厌离也不多话,只是温柔地看着一大桌子的人,一时间她竟失了神,以为这里依旧是二十多年前,一切都没有发生。
“对了,阿姐。那个……”江澄想问些什么,但又说不出口。
“阿澄,你是想问爹娘在不在这里,对吗?”江厌离猜出了他的心思。
“爹娘,已经安息了。”江厌离说,“薛冥告诉我说,他们走的很安详,不孤单。让他替他们给我们带一句话。”
“什么话?”魏无羡问。
江厌离望着金子轩,说:“给我的是,好好地活着,不管在哪,以什么方式。都要与爱人在一起,别像他们,到死才明白。给阿澄的是,护好江家,爹娘一直都以你为豪。至于阿羡的,”
“那是什么?”
“这不只是爹娘给你的,更是魏叔叔给你的话。”江厌离说,魏无羡脸色变了。
魏叔叔,魏长泽。
“他们说,恨一个人很难,恨自己的亲人更难。最后折磨的只有自己。愿你不仅一生无羡,还要一生无恨。”
这话中的,说的当然就是乐蓝衣。魏无羡的头垂了下来。他不知道,现在的濯冥界的结界,早已大开,任谁都能进。其中就包括除乐蓝灼,晓星尘外的另外两个新神王——乐蓝衣,和凰彻。
只是两人并不在一起,凰彻在云深不知处,而乐蓝衣,则是在一片树林中四处闲逛。
“衣儿。”乐蓝衣停住了,能这么称呼她的人只有一个。
“长泽,你找到我了。”乐蓝衣面不改色地转过来,看着眼前的这个她也曾爱其如性命一般的男人。当日看着魏无羡,她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跟在江氏公子身边的那个黑衣男子,父子俩一样都爱穿黑衣服,都爱好音律,都对这世界的所有规矩嗤之以鼻。年轻时都爱调戏姑娘,最后却都发现,自己身边的人,竟都是曾经认为最不可能的人。
“你还这么叫我?”乐蓝衣看着这个与魏无羡有七八分像带着笑的男子,说道。
“你有很多名字,衣儿,藏色,现在叫霓神王。可我依然想叫你衣儿,我怕改了口,我就忘了你了。”
“忘了好,本就是为安之人,还牵着前世的缘只是自寻烦恼。儿子在莲花坞,你不去看看?”
“你让我断了前缘,又让我去见儿子?”魏长泽笑着问。
“你的嘴还是这么利,不愧是父子俩。”乐蓝衣嘴角多了丝微妙弧度。
“那是,我生的,我兄弟养的。能差到哪去?修为高,本事大,连你们的看家本事都能偷学还自创出另一套出来。不想与我去见见吗?”
“你来找我,不是只为说这些吧?”乐蓝衣问。
“暂时是吧,在开始之前,我们不妨先看看这里,你还记得吗?”
“当然,当时我就在这里,你,我,江枫眠还有蓝启仁在这。我差点就得手了。”
“对,那也是你我第一次见。之后,我们一起到姑苏听学,你因为那次夜猎,总跟蓝启仁过不去。最后还拔了人家胡子。到头来还不是报到咱们儿子身上了?若非蓝家那个后辈,恐怕……”
“好了,说得好像你对他就便宜了似的。魏无羡在那的每个动作,你哪样没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