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不会的，玉霞怎会嫌弃你们呢？既然是王妃嫂嫂的故交，也是玉霞的朋友。而且你们二人这样都不离不弃，真是羡煞旁人啊。”
不离不弃？江月这个词又刺激到了殷玉霞，她立刻别开脸擦了擦眼角，随后才请他们进去了。
长途跋涉，谁都累了，殷玉霞赶紧吩咐了下人给他们二人准备了厢房，并让他们好好沐浴更衣，休息一番再到府中用晚膳。
而江月呢，则没有放过殷玉霞，一直跟着她回了倾尘阁，等殷玉霞坐在檀木桌前，江月也一屁股坐了下去，连忙给她把脉。
然后随口一问，“王妃嫂嫂，你到底怎么了？出趟远门回来，整个人竟清瘦了不少，而且你从下了马车后，就一直抱着这个羊皮水囊作甚？”
江月放下了手，发现殷玉霞的脉象除了虚弱外，肚子里的孩子也挺好的，并无其他了。能让嫂嫂如此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师兄他欺负了嫂嫂。
这里没了外人，殷玉霞方才佯装的坚强，不攻自破。
她哽咽的说道，“潘文卓他，他死了，水囊里装的是，是他的骨灰。”
听到这个消息，江月的身体一僵，随即又摇了摇头，打趣道，“哎呀，嫂嫂，你演得真像，玉霞差点儿就相信你了。好了，你们俩别玩了，快让师兄出来吧？”
殷玉霞听后，愣怔了片刻。
她演得像？她哪里演戏了？
她也曾希望潘文卓别玩了，快出来告诉她，他没死呢。可是呢，都半个月过去了，没死的话肯定会出来见她的。
“他真死了。我也想骗自己他没死。可是，他真的就在我面前跳河了，然后我把他救上岸，他已经没了任何呼吸。再之后，我晕了，后来醒了，到处去找他，却在山里找到他的残骸……”
说着说着，殷玉霞都泣不成声了，江月看着，虽说不是很相信，但也不能少了对殷玉霞的安慰。
她搂着她的香肩，轻轻拍着她，“嫂嫂，别难过了，嫂嫂你说师兄在你面前跳河了，救起来时已经没了任何呼吸？到底是多深的水，师兄的水性那么好，怎会死呢？而且，嫂嫂你又为何在山中看到他的残骸？”
唔，好像江月分析得有道理呀，按理说，潘文卓的水性不错，而且河底不是很深，大概四五米的样子，水流平缓。如果说，他是醉酒的缘故，耍酒疯跳入河里洗个澡的，却因为小腿抽筋一时起不来，死了，也是有这个可能的。
在现代，微博、贴吧，偶尔也有这种类似的新闻。
譬如某某男酒驾怕被查，特意绕小路，结果不小心撞了栏杆，连人带小车一起跌入河里，死了。
也有一则新闻是真实发生在殷玉霞身边的，她听朋友说，某某村的中年单身男子，因为喝高了，在村里的池塘旁洗澡，结果死于非命。
所以，她一开始怀疑潘文卓假死戏弄她的想法，也逐渐被自己推翻，只是自己不愿意相信那个真相罢了。
尤其是在山里见到了一堆残骸。
殷玉霞想了想那日的所见，就跟江月提了提，“我想，可能是潘文卓他实在太醉了，耍酒疯跳河了，结果不小心溺死了。”
“至于山里看到的残骸呢，我一开始不相信是潘文卓的，只是，那里有他零碎的衣袍，而且地上有一只右手，中指上就戴着琥珀戒指，那分明是潘文卓生前戴着的。即使我不愿意相信他死得那么没天理，也没办法啊，眼见为实，玉霞，我以后怎么办？肚子里的轻轻怎么办？”
“嫂嫂，先别哭。玉霞觉得，此事事有蹊跷，即使师兄他真的醉酒了，短短时间内，真的会溺死吗？”
被江月这么一提醒，殷玉霞才从悲伤中清醒过来，再重新在脑子里筛选了一遍细节。
对啊，即使潘文卓当时真的醉酒跳河了，河水不深，大约四五米的深度，河水也平缓，她当时也没有多加犹豫就下去救人了。
按理说，他不应该死的！
难道是染落平与徽生买通了凶手，查到了潘文卓的下落，所以在那夜给潘文卓下毒了吗？
可是，他们有机会给潘文卓下毒吗？饭菜是方若水早已准备好的了。王妃婶婶与夜天途横看竖看也不像是会给潘文卓下毒，害死潘文卓的人。
莫非是那些凶手趁王妃婶婶与夜天途出来迎接她与潘文卓的到来，趁着这个空隙，偷偷下了毒在酒菜里了？
唔，也不可能呀，如果是凶手将毒下在了酒菜里，那为何她与夜天途三人没事，反而就只有潘文卓有事呢？这个概率问题，很难计算，不应该是在酒菜里下毒的吧？
唉，到底潘文卓是被毒死的，还是意外溺死的呢？
无从求证的地方那么多，唉，烦死了。
殷玉霞只好问江月，“玉霞，你有没有听过什么毒，能让人瞬间心脏骤停的？”
“有啊，很多呢，比如说，断肠散，中毒者一炷香时间内，断肠而亡。一步散，中毒者踏出一步，必死无疑。还有，天罗地网，此药能让中毒者，全身经脉尽断，不出片刻，死于非命。”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那种，中毒者表面看起来不像是中毒，也没有吐血，经脉尽断，就平静的突然心脏就停止的那种药，嗯，看起来像是假死一般。”
假死？殷玉霞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怎么会想到这个词的，她现在只希望潘文卓没有死，也许只是有人给他下了毒，暗中将他带走罢了。
只要有任何一种可能，她都要去做假设，去求证。
“有，假死药，能让中毒者看起来和死人无异，可是中毒者的所有感官都在的那种，玉霞曾听师傅提过，但是，倒没见过这种药呢。”
“假死药？”殷玉霞喃喃自语了两遍，才又开始做起假设性的猜测来。
那就先假设潘文卓没死，其实是不小心中了假死药的毒，突然跳河，导致溺死的假象，然后，在她伤心欲绝晕倒后，歹人将潘文卓带走了。然后就故意伪造了潘文卓的残骸，丢在了山里，让她发现？
可是，这假设也说不过去呀，如果说是歹人给潘文卓下了毒，大可直接将其带走，为何要故意伪造什么残骸丢在山里呢？若是她没有魔怔一般到处去寻找潘文卓，又怎会进山，又怎会发现那些残骸呢？
所以，如果她没有发现那些残骸，那么，那歹人这样做，不就有些多此一举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