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之所以和梁贵嫔说了这么一番话,并不是因为她真心想待梁贵嫔,而是瞧着这梁贵嫔多管闲事,让芷妃怀了孕,打乱了她缘由的计划,即边如今萧婉是乐得见芷妃怀孕,但不代表她对梁贵嫔所作所为就这么算了。将二皇子提出来不过是让梁贵嫔这些日子多多操心旁的事情,让她费费心神,既然这梁贵嫔想要参与了进来,那萧婉自然不会让她这么容易他脱身。瞧着如今芷妃冠六宫,可到时候出了事儿,梁贵嫔正好担着,也免了她费心还要找一个替罪羊。
不过听得木芽说那梁贵嫔不是良善的这一番话,萧婉微微挑眉,将视线扫到了木芽的身上。
彩夏在听到木芽开口的时候,就要制止,不过瞧得萧婉那探究的眼神,彩夏反倒是换了神色,不过还是面带严肃道:“这事儿你可不要乱说。”
木芽瞧得彩夏否定自己的话,当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争辩道:“娘娘,奴婢没有乱说,奴婢瞧见好几回了,娘娘若是不信,派人去蓼风轩打探就知道奴婢所言是真是假。”
萧婉给了彩夏一个眼神,彩夏当下会意,开口道:“那你说,你瞧见了什么?”
木芽抬头见萧婉只低着头喝着茶,将视线转移到彩夏的脸上道:“我好几次瞧见梁贵嫔在嫣嫔那儿,而且每每都是陪着嫣嫔用膳,当时嫣嫔的脾气不好,我有时候听关雎楼的宫女抱怨,说嫣嫔不愿意吃东西,反倒是梁贵嫔劝着,才吃下不少。”
难道是梁贵嫔下毒?彩夏一听这吃东西,当下脑子里就浮现出了这个想法,可是当即就否定了,这嫣嫔可是稳稳当当的生下了三皇子,三皇子生下来的时候据说白白胖胖的,可见这梁贵嫔不可能是下毒。那除了下毒,还有其他的法子?
彩夏想了半天,愣是没从这些话找到什么有用的事儿来,故而当下便沉了脸道:“这事儿你不过是猜测罢了,今日就算了,若是他日让旁人瞧见你嚼舌根,到时候没人保得了你。”
木芽知道自己的这番话没太大的说服力,不过还是有些担心道:“彩夏姑姑,那梁贵嫔怕是真不是什么好的。”
瞧着她一脸忧愁的样子,彩夏当即也就没了耐心:“行了,这事儿娘娘自有主张,你先出去吧。”
木芽瞧着萧婉默不作声的样子,一旁的彩夏又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木芽只得福身退了下去。
“娘娘,木芽那话,奴婢瞧得没什么可信的,这妮子,如今胆子是越发的大了起来,竟然敢当着娘娘的面编排主子。”彩夏有些怒气冲冲的说道。
萧婉扫了一眼彩夏,似乎瞧出了彩夏的心思,不过也不点破,只是吩咐道:“罚她一个月月俸,下不为例。”
“是,娘娘。”彩夏赶忙应了声。在萧婉没瞧见的地方,微微舒了口气。木芽这孩子手脚勤快,伺候的也好,不过今日也太不知规矩了些,娘娘如今心里有气,她就怕娘娘一怒之下将木芽给贬去了行刑司,如今听得只是罚了一个月的月俸,当下微微松了口气。
“彩夏,去打听打听当初蓼风轩干活的宫人,还有比对一下当初伺候过或者在关雎楼里做工事儿的宫人,瞧瞧木芽说的是不是真的。”萧婉定定的做了半响,这才开口道。
彩夏虽有些不解,但并没有开口问,躬身道:“是,娘娘。”
当初的蓼风轩不过只有五个宫人罢了,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是人少,找的也快,这不一个下午的功夫,倒是都找到了,也都问得七七八八的。虽然印象稍有些模糊,但大致上说的都差不多,而当初在关雎楼里的宫女,有不少都离宫了,不过还是找着了些,而且那些宫人们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嫣嫔很信梁贵嫔的话,而且每每梁贵嫔劝嫣嫔多吃东西,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嫣嫔都会不拒绝的吃下去。当时关雎楼里伺候嫣嫔的宫人最喜欢连贵平片来关雎宫,这样的话嫣嫔用膳这个事儿就不用他们操心了。而且当时梁贵嫔差不多是日日都回去关雎楼瞧嫣嫔。
彩夏将这些消息传给萧婉时,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娘娘,这梁贵嫔当初和嫣嫔交好的事情奴婢也是有所耳闻,若是说这梁贵嫔下药,可是这三皇子却是足月出生的,那梁贵嫔除了去的次数勤了些,倒也没什么可以的地方,嫣嫔的膳食可是专人负责,并未经过梁贵嫔的手。”
彩夏说的不无道理,萧婉不由的有些失望,微微闭眼道:“你出去吧,本宫一个人待一会儿。”
“是,娘娘。”
屋子里顿时静谧了下来,萧婉回想了刚刚彩夏说的话,好似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梁贵嫔根本留不可能下毒。萧婉突然想起来,三皇子后来被包养去了皇后那儿,结果变得痴痴傻傻,皇后不可能下毒害三皇子,太监宫女更不可能,这妃嫔皇子的膳食都是有专人负责,更何况身为皇后养子的三皇子,太医也是时常诊脉,所以有没有可能是三皇子在嫣嫔肚子里就受到了影响呢?嫣嫔的膳食有专人负责,不可能得手,难道是梁贵嫔是将药下在了自己身上,因为分量少,所以要时常得去嫣嫔那儿,这么一想,好似一切都说的通了。当时她隐约瞧见过嫣嫔一次,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但是肚子却是硕大无比。
萧婉自己也生过孩子,知道若是这肚子里的胎儿过大,生产的时候会更加艰难,这就解释了梁贵嫔为什么会劝嫣嫔多吃东西,再加上药物影响,母体羸弱,胎儿过大,生产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不用多说。一个痴傻儿,自然是不可能和梁贵嫔的二皇子相争,那么梁贵嫔的目标是想要二皇子坐上那个位置?
如今健全的不过是二皇子,四皇子和远在雍州的五皇子,四皇子不学无术,五皇子因为生母的巫蛊之术被皇上厌弃,若是芷妃这一胎和当初的嫣嫔一般,这宫里仅剩的就只有二皇子了。
“梁贵嫔竟然是打了这样的主意!”萧婉突然冷笑出声:“梁贵嫔啊梁贵嫔,本宫就瞧着你到底有没有那样的本事。”
萧婉一回来就料到了芷妃可定不会善罢甘休,故而早就派了小路子去勤政殿见皇上,回禀自己今日的事情。皇上因为当前和亲的事情,到底还是对萧婉有些愧疚,如今瞧得小路子回禀的也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事情,出发点是为了芷妃好,当下也就没说什么。因此等芷妃哭哭啼啼的去诉苦的时候,封睿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当即吩咐了蒋海送芷妃回去。还让芷妃好好在自己的宫里养胎,莫要到处走动。芷妃吃了亏没出气在前,如今还被皇上三言两语的轻描淡写说了她的不该,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这事儿是萧婉一早就料到了的,芷妃若是不去找皇上也就不算是芷妃了,因此对于宫人当下的回禀,只是略微的点了点头,不见任何的忧色。
赵妃不知道是被那一吓还是其他的原因,听说是病了,萧婉闻言只是一笑而过,并没有让人克扣赵妃的药材。还特地让人去将五公主接到宫里来,给赵妃侍疾。这赵妃的病一日不好,那五公主就得再宫里多待一日,明眼人瞧得婉贵妃着实是善解人意,而且极为不巧的是,赵妃这病还没好,五公主也病了,萧婉特地恩准了五公主在宫里养疾,药材更是不钱的赏赐,这样的恩典却让赵妃和五公主有些惶惶不可终日,婉贵妃这是打着让她给赵妃侍疾的名头,将她和赵妃就禁在宫里,不让她与宋家和皇贵妃接触。只道现在,她们才发现玩贵妃到底有多可怕。
皇贵妃最近的心情也不好,原因无他,不过是皇上又将那协理后宫的权利给了萧婉。她瞧得如今在宫里头越发嚣张的萧婉,心里可是膈应得很。不仅如此,近来宋家传信来,说朝堂上萧家参了好些官员,都是和宋家有些往来的,大驸马卢江这段日子生病,宋家的好些事情因为他不能出面给耽搁了起来,她宣大公主入宫,回来的宫人倒是说大公主要伺候大驸马,不能进宫,再去传的时候,就说大公主也有些病了,怕给宫里沾染病气。这么堂而皇之的拒绝,皇贵妃可是被气得七窍生烟。
朝堂上是硝烟滚滚,宫里头也是暗藏杀机。萧婉如今子外人瞧来却是是风光无限,但是每当午夜梦回,她总是先到当初和亲的事情。
“娘娘,可是又梦魇了!”彩夏急匆匆的拿着一条刚刚绞好的热帕子进来。
萧婉接了过去,攥在手里,胸口的起伏暗示着她此时还未平静。
“娘娘要不要再睡一会儿,现在离天亮还有好一会儿的。”
外头乌漆嘛黑,屋子里的烛光也有些阴暗。萧婉一想到这个梦,就没了睡衣,批了一件衣服起身道:“不睡了,去将书拿来。”
萧婉近来一直这样,因此彩夏早就将东西准备好了,当下听得萧婉这么吩咐,让人挑亮了烛火,往屋子里加了几个炭盆,就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