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怜秋摇了摇头，心中有些奇怪，孙师爷这鼻子难道已经适应了这种味道？不对啊，这么臭，怎么可能适应得了……
一边想着，她一般又在继续拨弄着墙脚的雪堆，她就是有种直觉，这里面肯定有东西。
“那您先忙着，若是有事儿唤我一声就行。”见易怜秋不听劝，孙师爷也没有办法，感受着自己身上的温度渐渐降低，他抖了抖身子，转身往温暖的房间走去了。
费劲儿地拨弄了老半天，藏在最下面的东西总算是露出了本来面目，那是或灰或黑的鸟羽。
这是鸟毛？
这里面绝对还要有东西！单单这些鸟毛不可能会散发出那种恶臭的味道！
想到真相就在自己眼前，易怜秋忍不住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雪堆底下的东西，总算是完全露出了真容……
那是一堆尸体，以老鼠和鸟类居多。尸体上面的肉已经看看不出原来的形状了，散发着令人不适的味道，甚至还有一些细碎的骨头。
也不知道是别人堆在这里的，还是这些东西自己死在了这里，毕竟东南水灾没东西吃的时候，人们什么东西都可能往嘴巴里塞。
等等！这次疫病……散发着恶臭的老鼠和鸟类尸体……他们，是不是相关联的？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易怜秋就再也忽视不了，她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可能就是这样的。震惊之下，她瞪大了双眼，看着地上那堆东西，下意识地往后退着。
还没有退几步，就撞到一堵温暖柔软的墙，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出来的楚萧辰。
易怜秋回头一看，瞬间变了脸色，故作凶狠的声音中藏不住的害怕：“你来干什么？赶紧离开这里！”
“这是发生什么了？”楚萧辰十分镇定，顺着易怜秋的力道往前走着。
“赶紧清洗消毒。”易怜秋脚步十分慌乱地带着楚萧辰寻找着能够使用的热水。
楚萧辰满头雾水，但还是依着易怜秋的意思在洗手，一边问道：“到底怎么了？”
“东南的疫病，我好像知道是为什么了……”易怜秋有些不确定地说着，抬眼间就看见楚萧辰正要靠近自己，连忙后退两步，焦急不已道：“别过来！”
镇定情绪之后，易怜秋紧紧地盯着楚萧辰防止他继续过来，一边道：“之前我一直不知道这边疫病情况如何，但是现在我好像知道了，这应该是鼠疫。”
鼠疫是由鼠疫杆菌引起的，这些细菌生活在鼠类和其他啮齿类动物体内，这种疾病通常是由跳蚤从传染鼠类传染给人类或其他动物的。
不过除了鼠蚤定要，皮肤感染和消化道感染都是非常重要的感染途径。前者是因为剥食滑冰啮齿动物的皮、肉或者直接接触患者的农学或痰感染，而后者这是因为人吃了未彻底住宿的染菌肉而感染的。
患上鼠疫之后，症状还比较轻微的时候，只是低热或者局部淋巴结肿痛，偶尔化脓。而比较严重的就比如腺型和肺型，甚至败血症，就是比较严重的时候了，有时候针织直接就会威胁到生命。
而易怜秋，因为系统的缘故，对于这些远古时期能够要人命的流行病已经有了一定的抵抗能力。
但是楚萧辰是一个原生的古代人，或许因为修炼武功，身体比起一般人要强健许多，轻易不会生病。但是遇到了这种流行病，身体中没有相关的抗体，还是有极大的风险的。
楚萧辰也明白鼠疫是有多可怕，听了易怜秋的解释后眉头紧紧皱着。
“叫周福过来，本世子有要事。”
周福离开之后还没有来得及换一个地方继续享受，这边楚萧辰又开始重新召唤他，他忙不迭地就从座椅上起身，一路小跑来到楚萧辰面前。大冷的天里面，脸色通红，满头大汗，整个人浑身都冒着热气。
“世……世子殿下，您有什么要紧事儿？”周福气喘吁吁，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唉，不知道世子殿下又有什么事儿，可千万别折腾自己才好啊。
“你们何时发现了这次疫病，当时有没有注意到一些奇怪的事情？”楚萧辰不着痕迹地往后缩了缩身子，看着下方的周福眼睛里充满了警惕。
证明这次疫病是鼠疫的东西就在衙门后院儿发现的，这周福在这儿呆了这么久，指不定身上已经染上了病，只是还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周福眉头一皱，仔细回忆了半晌道：“洪水过去之后没有多久的时候还只是有一些零星的人病了，当时我们只以为这是受凉之类的。但是后面越来越多的牲畜都开始突然死亡，甚至有的人也突然而然地死亡了，我们才发现了不对劲儿。这才知道，这不是简单的疾病，而是疫病。”
听着周福的解释，易怜秋心中更加多了几分肯定，啮齿类动物大量死亡，而之后是人的死亡，很有可能就是鼠疫。但是真实的情况到底是怎样，她还需要进一步到隔离区去确认一番才行。
“行不行？”楚萧辰突然看向了易怜秋，眼眸中一片清明。
易怜秋十分郑重地点了点头，她现在的医术可都已经到了二阶了，对付这样的传染病还是有信心的。
“先好好休息。”也不知楚萧辰在想些什么，说完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
心中有事儿，易怜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就没怎么睡着过。
好不容易捱到了天亮，易怜秋立刻翻身下床，立刻就找到楚萧辰为他把脉。确认对方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后，一直紧张的心脏才略微松了松。
做完了一切之后，她心中突然生出来一个念头，或许她就不应该答应楚萧辰让他陪着一起来东南这个地方。
或许注意到了易怜秋的表情，但楚萧辰还是一副毫无所觉得样子收回了自己的手腕，开始慢慢享受周福命人送上来的早膳。
周福自然准备的十分精致，只是易怜秋没有什么胃口，随便地捡了个馒头开始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