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扯开话题，李白说道：“这事儿你爹知道吗？”
“知道啊！”
李白瞬间跳脚：“这该死的姜大头，有这样的儿子居然不早告诉我，改天必须当着他的面骂一百声姜大头。”
姜大头，这外号姜崖知道，因为姜临川的头又方有大，倒没有多夸张，但也比一般人的大上一点，所以就有了这个外号。不知道谁起的，军营中知道的人不少。这么多年了从没见什么人叫过，主要都不敢。依稀记得父亲犯浑的时候皇帝骂过一句，现在听到这三个字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才笑了出来：“姜大头，这外号好久没听了。”
“你爹小心眼，谁一提这三个字立马尥蹶子，这次老子必须得骂他。”
姜崖笑着没没搭话：“现在想来，自己这师傅跟老爹关系确实不一般，奇怪的是，自己以前从未见过”
“师傅，这剑我就拿走了哈？”
“慢着！”姜崖刚想伸手，李白一个箭步过去，拦在了前面。
“要耍赖？”
后者正色道：“路要一步一步走，练剑也是一样的。这样，木剑你先练着，银剑我代为保管。”
说着，手已经偷偷摸摸的把剑取下来攥在身后。
“不用，我那武器架上正好还空着个位置。”注意到他身后的动作，这次，姜崖势在必得。
李白往旁边挪了挪，笑脸说道：“相冲，两把剑相冲。”
姜崖一摆手：“没事，屋里那把剑我放在别处。师傅你也是，这么好的剑就挂在墙上，不像话。”
师徒两人一个躲，一个抢，不是师傅追徒弟，而是徒弟撵师傅，场面滑稽。
围着屋子转了几圈，李白停下，向后一推姜崖：“你先别动，俗话说家有亡妻，守灵三年。这把剑伴我多年，就像是发妻一般，就算要送给你，也总得有个过渡不是？不用三年，一年就好。”
大眼瞪着小眼，对方眸子里透出的真诚在姜崖看来是虚伪。
争论半天最后整出来一个：“签契约。”
没办法，对付非常之人就得用非常之手段，抢是不可能抢过来的。白纸一张，签字画押，姜崖还专门回去取了印章，手续齐全。
李白拿着印章，死活摁不下去，这就跟一般人家的房契一般，签了就没了。
“师傅，我都答应让你保管一年了你就别磨叽了！”
李白还是不肯动手，神情有些委屈，说出的话都带着要哭的嘶哑：“这有必要吗？我是你师傅，将来肯定会传给你的，搞这个，多生分。”
没空看他的苦情戏，姜崖把住他的手往下一摁。这回便宜师傅没做反抗。
姜崖快速的将契约对折，揣在怀里，这要晚一秒，保不齐就得撕票。
看着姜崖的动作，李白还是那两个字：“生分。”他像抱孩子一样的抱着银剑，泪眼婆娑：“以后多看一眼是一眼喽！”
姜崖撇了下嘴：“给我了又不是不让你看了，高手风范呢？”
李白起身缓缓的走向床边，一副怨妇的样子：“好心给你做了把木剑，这倒好，自己的配剑也被画了押了。”
搞的姜崖都有了一丝心疼，咋说也是师傅，这剑伴随他多年，搁谁也得有情绪。
坐到他旁边，不情愿，也还是伸手揉了揉他的肩。
当手放到他的肩头，李白下意识的一缩，愣了下，方才享受的点了点头：“力道正好，世子殿下还有这手艺？不像你。”
“好心给你揉你就受着吧！我这辈子除了老爹就给你揉了。”
一句话带着怨气，却让李白有点心暖：“这么说我很荣幸啊！”
“你应该搞到荣幸。”
笑了笑，回想这些年，还真是很久没让人揉过肩了，上次给他揉肩的还是个女子，二十多年前了……
“好！那我就受着。”眯上了眼睛。
蜡烛不算亮，小屋不算大，床上也很简陋，褥子被子不算上好也就一般，但李白睡得舒服。
武安世子，江湖武夫，这场面……很温馨。
“你放心，一年后我绝对寻一把绝世宝剑送你，这把剑，不白拿。”
语落，李白嘴角挂起一抹笑容：“就等你这句话呢！”
说是这么说，但李白根本不指望他去寻什么名剑，自己这把放在江湖中，不识货的没办法，识货的看见了，不说天下第一也是第二了。血染十四州，斩杀八千客。绝世宝剑，能有多绝？比银剑还绝？其实姜崖说的草木竹石皆可为剑倒也不假，一把木剑李白也能使出铁剑的威力甚至更胜，那为何顶尖高手还佩名剑？为何不佩呢？难道扔了？
没多久姜崖觉得手有点酸，停了下来。
李白道：“手酸了？”
姜崖点头。
“再给我捶捶背，用力锤，活动一下就不酸了。”
姜崖面容阴沉，那可真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怎料对方不为所动，呻吟道：“舒服。”
姜崖突然想到武蛮子跟他提过的武学境界，话语间很是自傲。当然身为武安世子，对这些也有些了解，没深究过，开口问道：“师傅，都说武道一途有着严格的等级，那你是什么等级啊？”
突然问出的这个问题让李白睁开了眼睛：“哪有那么严格，什么五品至一品天差地别都是狗屁，将一门功夫练到极致便是无敌，其他的都是累赘。当然了，内力深厚程度确实起着重要作用，不过徒有内力不会招数也是白搭，就好比你，内力不错打的过你妹妹吗？别说你妹妹，一个没有内力的甲士你都打不过。”
姜崖尴尬一笑：“那武蛮子是什么境？”
李白对武天蓬印象不错，那家伙虽说暴躁冲动，但对比自己强的人很是虚心：“勉强三品吧！算是入了流了。”
“才三品？我可是亲眼见过他打架拆了一座楼。”
“外行功夫，还没练到气候。”
姜崖更加好奇，自己这师傅说话虽然不靠谱，但实力做不得假：“那你呢？”
“我？”李白像是进入了冥想：“我都忘了我是什么境界了！”
“一品？”姜崖纳闷，还能忘了自己什么境界？
李白莫名的发出一声浅笑：“都说武道五品，一品就是极致，那只是凡夫所想，一品之上，还有大境界。”
“什么境界？”这说法姜崖第一次听说。
李白摆了摆手：“天不早了，等你什么时候达到一品的巅峰就会知道，武道一途一品只不过是开始。踏出一品，那时候才能随心所欲。好了，我要睡了。”不想再多讨论，自己真的有些困了。
姜崖无奈：“那得等到猴年马月？”
“要有耐心，有我做你师傅，很快的。”
“呵呵。”
姜崖走了，天空飘起了细雨，在这个季节有些奇怪，李白走到窗前，手中的银剑发出了几下细微的抖动，伴随着淡淡的剑吟。
“老伙计，才和那小子见了没几面就被拐走了？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再度躺回到床上，嘟囔道：“我是什么境界？入虚之上还有什么呢？几年了，什么都感应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