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阵A大的比赛,输赢并不是关键。
郝冬冬一次又一次地要求和她们比赛,主要是为了提高自己队伍水平,没有什么比实战更能锻炼人。
如今手里一群大二的队员,缺乏比赛经验,又即将参加全国性质的比赛,面对的对手几乎都是专业运动员,她不加紧逼一把,她们队连一场都撑不过。
A大擅长防守,而S大的防守是弱项,她已经叫人把上次比赛整场都录了下来,发给每个队员,让她们反复观摩学习,训练的时候也有意往这方面加强,整体进步很快。
这天,她准备去体育馆训练,临去时忘了带毛巾,于是回宿舍取,钱多多在宿舍楼下等她。
如今他们俩,成就了S大一对神仙爱情,整天黏在一块也就算了,都说钱多多和郝冬哥在一起后,收心了,走路上,都不带看旁人半眼的,小两口儿的,感情好得不行。
他们哪里清楚钱多多的心理活动。他每次看到郝冬冬,就会想起谷庭西跟他讲的那个爱情故事,心里陡然拔凉拔凉地,神经紧绷,老老实实以郝冬冬的男朋友自居,约束自己一切言行。
就像今天,郝冬冬要求他陪自己回去拿毛巾,他本可以傲娇地拒绝这个无理的要求,但心里一怂,还是答应了——她身后可是站着一个虎视眈眈瞅着他的手术者……谁敢放肆啊,给你人间蒸发信不信。
在楼下无聊地等着,今天等得略久,郝冬冬上去了半天也不见下来。拿手机打电话给她,没接,正等得不耐烦,郝冬冬从门口出来了,背上还背着一个人。
他忙跑过去,“怎么了这是。”
“傅室长突然晕倒在寝室,快,去医务室。”郝冬冬三两语就把事儿说清楚了。
钱多多把傅室长接了过去,背在背上就往医务室跑。背上的重量让他惊讶,平时傅室长看上去很高挑,常穿宽松的衣服,怎么也不会这么轻啊,瘦弱得像个纸片儿人,突出的骨头甚至有些硌他背。
不过这种时候也没有多问,很快到了医务室,医生说她是低血糖,立刻给她吊了瓶葡萄糖,傅室长还是没醒过来,医生又给她检查了,各项生命体征平稳,没有什么大问题。
郝冬冬让钱多多看着傅室长,自己去外面排队交费,又得知大学生医保可以报销一部分,所以她回去取傅室长的医保卡。
钱多多守在医务室,看着吊瓶无聊地打哈欠。
早就听郝冬冬说傅室长每天学习到半夜,早上很早就起床去图书馆背书,这么拼命,睡眠长时间不足,想必现在短时间也难醒。
钱多多又打了个哈欠,他这几天也没睡好,不是因为打游戏打晚了,只是单纯被吓的……
在打不知道多少个哈欠后,病床上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原谅她,确实被吓了一跳。
谁刚醒来,恢复视觉的第一眼看到一个人坐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伸着脖子长着老大的嘴像河马似的感觉能吞下一个人,谁心里都得打打鼓。
钱多多哈欠打舒坦了,又扯了张纸巾擦了擦眼角的哈欠泪花,擦完了抬头看看钟,又看看门口,没见到人,低头无聊地摆弄了一番自己的手,这双十指修长的手让他自恋得不行,指节分明,修长有力,连每个指甲都散着莹润的光。
刚好有些日子没修剪指甲,于是从书包里拿出修剪指甲的全套工具,讲究地修起来。
默默看着他的傅室长心里有些无语,头一次见一个男孩这么精致,还亲自修剪指甲,修完了还放在灯光下摆弄摆弄。她怀疑待会儿他弄完手指甲得脱鞋弄脚趾甲了。
傅室长心中有些莫名郁闷,他这浪里浪荡的样子,哪里像年级第一。她无数次想超越钱多多,但很可惜,每次总比他差那么一点点。自己辛辛苦苦把书背三遍,却还是干不过他随手翻一遍书。哎,天分这东西,羡慕不来。
她抬了抬手,看了看头顶的吊瓶,出声道,“这是给我打的什么?”
安静的房子忽然有人说话,这几天早已被吓得神经衰弱的钱多多不出意外地又被吓了一跳,他被吓到的表现很搞笑,屁股从椅子上弹了一下,手里磨指甲的东西铛地掉在地上,他拍了拍自己的小胸口,一脸受伤的表情。
“……”傅室长别过头,不忍直视。
“唉哟我说你醒了怎么不吱声呢。”
“我刚才是在吱声。”傅室长瞥了一眼钱多多,他正在看自己的指甲,磨了一道纹,哎哟心疼得哟。
“我说,这是给我吊的什么?”
“葡萄糖水,医生说你低血糖。”钱多多把自己修指甲的工具收好放在包里,“别急,还有小半瓶呢。”
“冬冬呢。”
“给你拿医保卡去了。”
“好。”傅室长与钱多多没话说了,于是看着吊瓶发呆。
钱多多又打了个哈欠,再次端详了自己指甲一会儿,觉得无事可做,踱到饮水机那里,倒了一杯水过来,“要不要喝水?”
“不用了。”傅室长摇了摇头。
“哦。”钱多多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傅室长看着钱多多,忽然觉得自己应该跟他说一声谢谢,于是稍微咳嗽了一下,开口道,“谢谢你。”
“不谢。”
“嗯。”
房间内又安静了下来,两人都盯着那个吊瓶,数一分钟多少滴,乏味得很。
“钱多多——”
“干什么?”
“没什么。”傅室长话到了嘴边却又吞了下去,她想问问钱多多到底拿她的郝冬冬是个什么意思,如果只是玩玩儿,她会严肃批评,如果是认真的,她会祝福。
但她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什么立场掺和钱多多和郝冬冬之间的事,于是便沉默了。
“有话说。”
“没什么话说。”
“真奇怪。”钱多多嘟囔了一句,而后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我说,你吃什么这么瘦,竟然浑身都没二两肉。”
“……”傅室长转过头去,不理会他。
“不像郝冬冬,壮得跟头小豺狼似的,一身腱子肉。”
“……你……摸过?”
“摸过啊。”钱多多坦然,哥们儿之间捏捏肌肉不很正常的嘛。
傅室长瞪着他,那话还是说出来了,“我警告你,你如果敢对郝冬冬耍流氓,我们全寝室都不会放过你!”
又来了。钱多多已无力。“那怎么才不算耍流氓?”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傅室长说着脸微微一红。
钱多多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都什么年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