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有些不自在,一想到昨天的事浑身都燥得慌,顿时吞吞吐吐的怎么也挤不出话来。
褚曦蓓晒得有点久,心里早没了耐性,转头就走了,也不想等他吐出话来。
柱子有些错愕,姑娘难道是生他气?是了,昨天他态度语气什么的那么恶劣,人家好歹是个姑娘,又怎么受得了这样对待。
不行,他要赶紧找机会说清楚,一定要给姑娘道歉才行。
回了帐篷后,褚曦蓓就看见了桌子上的东西,是人早些就准备好的饭菜,褚曦蓓顿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诶,你干什么!”
外面吵吵闹闹的,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褚曦蓓放下碗筷出去。
就见到几个人正站在外面支支吾吾的,褚曦蓓眉头一紧,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不是前天一起唠嗑的兄弟吗?
褚曦蓓琢磨了会儿,还是走过去看了看,“诶,你们是做什么呢?”
隙昀一看是她,立马堆出一脸的笑,“姑娘,我们正说着那日你讲的事呢。”
真没想到,这群人这么八卦,一个话题可以聊这么久。
“你们也是难得清闲啊。”那可不,全营都是紧张兮兮的,要么去打仗,要么后勤,这群人的样子甚至让她有一种是。奸细的感觉。
隙昀立马摆摆手,“没有没有,我们都是上一批回来的。”
北褚军营打仗的方法跟别人不一样,亓官江裕理念有些怪,上前线打仗的都是一批一批来轮流换着,这样他们既不会累,也不会因为战事吃紧自己乱了阵脚。
恰巧他们又没怎么受伤,这几日除了日常训练修炼就只能唠嗑。
褚曦蓓心里装着事,说了几句就想走,但隙昀一把给拉了回来,“姑娘今天不一起唠嗑了?”
说这话时他眼里迸发出一股亮光,好像看到宝贝一样。
“不了,我还有事。”
隙昀摸不着头脑,她能有什么事,无非是待在军营瞎逛嘛。
见他还不松手,褚曦蓓叹了口气抽回来就说了这两天的事情。
“什么!那几个老头真是这样?”
“姑娘,这感染了真有那么重要吗?”听姑娘说严重了还有死的。
褚曦蓓脑门一转,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她忙前忙后的只是一个人瞎废口舌,还不会有人信。
可这群嘴皮子厉害爱唠嗑的人不一样啊,你看他们那么容易骗的样子(这是她自以为的),如果让他们用唠嗑的方式去传播这些知识。
即便不懂不相信的人,多少会惶恐,一个人注意了放心里,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把这些常识扎根在他们脑子里才应该是最好的办法。
褚曦蓓猛地一拍手,招呼他们过来,“这事我可不骗你们,这感染了细菌可严重了……”
“听说了吗?那些死的人大多是感染死的!”
“什么?”
“不对,是沾了灰的才会死!”
“屁,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据说,咱们军营很多人就是这样死的,还是听某个高人说的。”
“不是吧,这么严重。”
“那可不,咱们都是舔刀口上活的,这事自己能不清楚吗。”
“对对对,我也听说如果不注意点儿,命都搭上半条。”
不过半日,军营里就流传着好几个版本的传说,虽然并不是褚曦蓓的原话,但舆论不可靠是有道理的,意思反正也差不多,这倒是弄的人心惶惶的。
就因为这事还搞到病号连去了,那些病号一看有人给他包扎就会问一句,“纱布是干净的吗?”
搞得大夫们也是云里雾里的,一时间竟有种到菜市场的感觉,给人包扎还要让病人选纱布用。
“王大夫,你瞅瞅整个病号连都人心惶惶的,生怕我们把他们害死了。”
一个学徒刚拿着东西回来补充,脸上都是些无法抑制的生气。
“多半又是那个妖女搞得鬼,听说她居然还跟李大夫闹矛盾。”
王大夫皱着眉头,怎么遇见那姑娘事还越来越麻烦,甩甩脑袋不让。自己被这些烦恼,叮嘱了学徒几句又拿上东西出去。
学徒起初还有点愤恨的,但看见自己尊敬的前辈一点不受影响又好受了点。
“大夫,大夫你来看看他。”
一个壮汉拉住刚要走开的一个大夫,指着自己旁边的人不停的求他,“大夫你不能放弃他啊,他还有呼吸,还有救的!”
那个大夫有些为难,这个伤患伤在肚子,一刀砍的肠子都出来了,硬是被他自己塞进去的,也不知道怎么撑到现在。
但他只是一个行医两年的新手,这种伤势根本无力救,而其他地方看见了他都是绕着走开,治好了不说,治不好又浪费时间,更何况这种对于他们来说就差下死刑。
“这个太严重了,我根本就救不了啊?”大夫扯着自己的衣服,努力想抽回离开,但那人死死拽着不放。
“怎么回事,小赵?”李禄提着箱子走了过来。
小赵看见李禄过来,瞬间指着他说,“看见没,李大夫可是军营里数一数二的,你找他吧。”
李禄有些皱眉,但行医这么多年有了一定的尊严,让他不能这样走开。
那人一听李禄很厉害,眼睛放光的看着他,“大夫,大夫救救他吧,他有呼吸的,他还有救,他还有半年就能回家了,他还有妻子儿女等着他。”
李禄还没靠近看看,连忙摆头,“他这肚子都这样了,怎么还有救,无法是等死。”
那人脸色变了变,“不,你骗人的,你不是大夫吗?你学那么多医术不就是治人的吗?你怎么会救不了呢,看都不看一眼你就判他死刑,你是大夫吗!”
小赵听着他越来越激动的话急了眼,连忙扯回自己,“你以为我们是神仙吗?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啊,你还不如省省呢。”
李禄和小赵没在理他,转身就去找其他能救治的,独留他一人面如死灰。
靠近他们的也有些看不下去,撑着力气安慰他,“你还是别指望他们救他了,他撑到现在都是老天帮忙,这样重的伤很难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