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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笑面女郎

东历1080年夏,弹珠嘉年华在弹珠大陆拉开序幕。

原本,弹珠嘉年华同同一时期举办的许多赛事一样,不过是各界弹珠选手用来消遣的二流比赛。

然而,最近一期的弹珠嘉年华却引得永夜城和仙珠山的人纷纷出动,只为获得蕴含巨大弹珠能量的奖品——弹珠戒指。

墨茗跟着四大护法“浩浩荡荡”地走在路上,身前是一脸微笑的迎宾小姐。

也不知道鬼伯爵为此破费多少,竟有人从他们步入白鸟镇时就出来迎接他们,引领他们前往旅馆。

为了保证他们在弹珠比赛上发挥自己预期水平,鬼伯爵一口气替四大护法预定了酒店、私人练习室、以及赛场的贵宾观赛席。

当从鬼伯爵手里接过这一连串的票子时,墨茗真的有了种跪下叫土豪的冲动。

大人,我给你提个建议,你干脆走后门让他们把弹珠戒指卖给你吧——反正他们也不知道这戒指有多贵重。

到达宾馆,一行人胡乱把行李丢在床上,异常有默契地冲至离宾馆最近的一家弹珠训练场。

鬼伯爵只让墨茗看着这四个人,并没有对她做特殊准备,所以私人训练场室只有四套训练机。

不过,墨茗本身就没打算在四大护法面前展现瑛寒,打了个招呼就去了隔壁的开放训练场。

“下午去哪吃?”

“去旁边那家面馆吧,店长烧的拉面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一开门,墨茗就听到了一段让她心惊的对话。

“不好意思。”交流的两人停下脚步,墨茗脸上挂着单纯的微笑,勾着一缕散落在胸前的黑发询问,“你们说的那家面馆,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两人对望了一眼,才意识到这家店好像没有招牌,“不知道,但店长叫欧阳戈多。”

“是嘛,真是多谢了。”墨茗笑着道谢,在两人走远后,笑容逐渐凝固。

真是天下无巧不成书,欧阳戈多的面馆开在这儿,就代表欧阳小枫他们一定会来这家训练营练习。

介于之前跟多杰克产生过矛盾,此时装模作样融入集体是不可能的。

格裂他们都在这儿,也不能拉着他们离开这儿。

墨茗的手不由自主摸上被包得严严实实的瑛寒,抿起了嘴。

看来,她需要把打碎鬼伯爵的魔镜的计划提上日程了。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把鬼伯爵交给她的通讯弹珠握在手里,大步流星地走进训练场地。

而在另一边,欧阳小枫和哈吉六人也从仙珠山姗姗来迟。

海小眉取得了报名表,却惊愕地发现报名表上多了几个熟悉的名字。

“格裂…西雅…黑蛟龙…巴斯达?”雷火皱着眉念着,然后又指着格裂西雅中间的那个名字,“墨茗?哈吉老师,其他四个是鬼伯爵的手下,墨茗是谁啊?”

“这…我也不知道。”哈吉皱着眉看着这个突兀出现在名单上的陌生名字。

鬼伯爵当年只从他手中拿走了四部战机,而且他也绝造不出第五部能与男主魔神匹敌的战机。

那么这个墨茗,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哼。”多杰克低下头,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搞不好还是熟人呢。”

“多杰克,你知道是谁吗?”海小眉下意识询问。

“只是个猜测。”多杰克默默把墨茗这个名字记在心里,那个拿着哈吉老师的东西通过跳崖从他面前逃脱的女孩有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白盏”这个名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应该就是这个名字。

墨茗,一个卧底,一个小偷。

“好了,不管对方是谁,都应该全力以赴!”哈吉率先表态,稳住大家的情绪,“今天大家集体去训练场,到下午六点统统回来吃饭,养足精神参加明天的比赛。”

“是!哈吉老师!”大家情绪高涨,一起七手八脚驾着哈吉老师跑向最近的训练室,在哈吉“没大没小”的嗔怪声中打开训练室的大门。

同一时间,另一处训练室的侧门也同时打开,黑发少女进入场地内,偏过头,清秀的面容展露在众人眼中。

六个人,怔怔看着一个人。

少女那一双纯黑的眸子不惊不恼地看着其余人,最终眼底闪过浅浅的一丝笑意。

“好久不见,各位。”

“白…白盏?”欧阳小枫试探着叫出这个名字。

墨茗向他们走来,五名弹珠小战士也向她走去。

“自我介绍一下。”

比起黑蛟龙的卑鄙,她的步伐光明正大。

比起西雅的矫揉,她的举止毫不造作。

比起格裂的傲慢,她的语言尤为谦逊。

但这都不能覆盖她接下去说的话。

“我叫墨茗,来自永夜城。这一次受鬼伯爵吩咐,带领四大护法参加弹珠嘉年华,请多指教。”

“白盏,是你的化名吗?”

处在后方的多杰克上前一步,开门见山。

“是的。”墨茗毫不避讳的承认,“用个化名混入敌方阵营,难道不是很常见的事吗?”

“卑鄙!”

雷火咬牙切齿,他绝想不到,那个长袖飘飘的说书人,居然是鬼伯爵的走狗。

“卑鄙?”墨茗的嘴角扯出一抹夸张的微笑,伸手挥了挥空气中不存在的空气,“我在仙珠山的那几日,一没暴露你们行踪,二没对你们产生伤害,你们说我卑鄙,我何辜啊。”

“哦,对了。”顿了片刻,确定哈吉和多杰克没有将瑛寒被她拿走的事公之于众,墨茗才继续有恃无恐展开手,露出手中的黑色弹珠,“如果我真的卑鄙,只要把这颗弹珠放进你们的屋子,那你们的一切动向就都会被鬼伯爵大人知晓。”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她做出欲抛的动作,而这个动作也成功吓得四人后退一步。

欧阳小枫和雷火已经恨得牙痒痒,对自己引狼入室的行为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泄愤。

但面对墨茗的嚣张,他们无可奈何。

而墨茗也并不关心他们的反应,她只在乎一个人的反应——哈吉。

一秒,两秒,墨茗的手稳稳地举着。最后,她叹了口气。

“怂包们。”

然后缓缓收拢手指,将通讯弹珠裹在手心。

“孩子,你似乎误会了什么。”

突然间,哈吉威严的声音让墨茗的心狠狠跳动了几下,哈吉手中举着把战机,严肃地看着墨茗。

弹珠小战士们纷纷为老师让开一条道。

“我误会了什么?哈吉老头?”墨茗刻意加重尾音的上扬,几乎把挑衅的意味展现的淋漓尽致,“难道你还有本事破了鬼伯爵的监视魔法不成?”

哈吉不言,直接扣动扳机。

只见发射口突然爆出一阵刺眼的金光,一颗弹珠刹那间从墨茗指缝间钻过,射中她手中的通讯弹珠。

通讯弹珠炸得粉碎。

同一时间,永夜城中鬼伯爵的魔镜也炸得粉碎。

震惊之余,鬼伯爵发现自己与四大护法彻底失去了联系。

“可恶的哈吉老头!”

糟了,原本计划控制墨茗完成对四大护法的部署的,现在该如何是好?

他一掌拍在座位上,直震的扶手裂出几道蛛网般的缝隙。

墨茗又惊又怒地瞪着哈吉老师,惊慌失措提高了音量:“你敢!”

旋即顾及到训练场还有不少人,悻悻闭上了嘴。

“嘁,走着瞧!”学着反派们丢下一句话,墨茗转身离去。

“等等!”她转过头,看见欧阳小枫冲了出来,“白,不对,墨茗,你现在和我们决裂,那过年的时候你的话算什么?‘想要和我们做朋友。’这句话你说过不是吗?”

“我说过啊。”

“那么……”

“这句话,是替墨茗说的。”

欧阳小枫的眼里,白盏和墨茗的身影逐渐重叠。

女孩把手放在胸前,神色很认真地说道:“那句话的意思是,我希望有一天,你们能重新接受我,我能以一个曾欺骗过你们一次的人的身份和你们做朋友。”

“可……”

“现在——起码现在——不行。”墨茗的眼底终于透出了一丝狠戾,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欧阳小枫的话。

她比格裂幸运,不像他那么渴望友情。

所以,何时断,何时续,她懂。

欧阳小枫尝试着伸出手,却只能捕捉到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他若有所失地放下手。

白盏,那个和他们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少年,终于像他的名字一样,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拐过最后一个拐角,即将进入另一间开放训练场。

墨茗用力握紧了拳头,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很不错,计划通!这一次,鬼伯爵对他们的监控算是彻底断了。也不枉她使劲拉仇恨了。

“你是故意的。”她没来得及高兴多久,一个冷冽的声音突兀插了进来。

墨茗的笑容彻底僵在嘴角,她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看见多杰克站在训练场门口,目光冰冷地看着她。

“墨茗,不得不承认你很会演戏,连哈吉老师都骗过去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墨茗将瑛寒拿在手里,试图走到人多的地方。

多杰克没给她这个机会,金眸少年向前跨出一步,把少女逼近狭窄的过道。

“从你看到我们开始,我就知道你在演戏。”

“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把老师的剑交出来。”

“你能不能讲讲理,我跟你说过了是这把剑选择了我。”

墨茗真的有些生气,她现在一只手得握着瑛寒,只能用另一只手去抵挡多杰克的抢夺。

多杰克皱了皱眉,从墨茗的角度,他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也对,多杰克这一从头到尾没变性的师控,大概是在拼命无视“老师在说谎”这一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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