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山之巅,隐隐约约传出一声声的闷哼声,似是在受着不为人知的痛楚,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只见上方的天空黑压压的,一朵紫色的雷云在凝结蓄势,渐渐转变成了金色,而雷云下的人此时此刻已伤痕累累,脸色苍白,以一把剑支撑半跪在地上,但是眼神却坚定异常。
“我改修无情道需得受八十一道雷劫,现下只剩最后一道了,我可以撑下来的,一定可以…也必须可以…”
此时一道金色的雷霹雳而下,男子举起手中的剑欲行抵抗,在顺势而下的雷光中可以看到那把剑的剑柄处刻着两个字“予安”,当那道雷落到他身上他才发现这道雷没有再给他带来任何的伤害与痛楚。
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记忆在渐渐模糊,而后陷入沉睡…
画面流转,一个安静的小村庄里,炊烟袅袅升起,在山脚的一户人家门口处的大柳树下躺着一个白色的身影,近看此人身旁还放着一把带鞘长剑。
迷蒙的双眼倏的睁开,划过一道凌厉,可他的双眼却又渐渐的被迷茫与无措所充斥,因为他发现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一切的疑问带给他无形的压力,他就那样呆呆的躺在那里,好似傻了一般…
突然“嘎吱”的一声,木门打开了。一个长相清秀的姑娘推着一车花出来了,男子好似受到了某种牵引,就那样默默的跟在了姑娘的身后。
就这样走了一段时间,男子跟在姑娘身后一直到了喧嚣的市集。
“花青姑娘,又来卖花啊”
姑娘擦了擦额头上的微汗,随即笑着应道“是啊,王大娘,总要生活的不是”
这人世总有些人带着一层面具,看似在笑,实际上却在背后戳你的脊梁骨说你的坏话,总有着些闲言碎语,亦是有着些大叔大婶儿的唠唠叨叨……
“这青姑娘也是够可怜的,爹刚死不久娘又没了,本该嫁人的年纪守了五年孝,硬是熬成了个老姑娘,今年怎么说也有二十了吧”
“当初半仙儿不是给算过吗,青姑娘命犯孤星,命中带煞,克父克母克丈夫,说不定还克后代呢!”
“就是,她爹娘也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要我说,当初就应该在算出这命的时候早早的断绝关系,也不至于后来送了命”
“这样的女人,哪个正经人家敢要…”
……
到了快散集的时候。姑娘的花一朵都没有卖出去。于是姑娘便又推着手推车往回家走。
不过,这次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直到把车推进了小院,转身便把门“啪”的一声关了起来,插上了门闩。
到了晚上的时候,青姑娘去厨房摸了一把菜刀。站到大门口透过门缝去看外面,结果一看就被吓了一跳,因为她发现中午跟着他的那个白色身影现在就站在门外。就那样直耸耸的站着。
青姑娘被惊到了,因为在月光下…虽然那样的颜容…很好看…穿着白衣也感觉挺仙的,但是,却也因为月光的衬托,显得带着几分无言的惨白。
青姑娘就那样贴着门稍弯着身子,双手握着菜刀,声音还带着几分颤意,“你是谁?为什么今天白天要一直跟着我?你有什么企图?如实说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那个……我也不知道我是谁…”男子沉默了半晌,接着又说道“我今天眼睛一睁开就出现在这里了,然后看到你推着车去卖花,就一直跟着所以就一直跟着你了。有一种感觉告诉我你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我出现在这里的契机可能就是因为你。我可能会在你的身上找到我想要的答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觉得。可能就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感觉吧。它在指引着我,让我跟你…跟着你,一直跟着你。”
男子的回答带着几分神经质,女子感到十分无语,“那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不?”
“不知…不过,我今日醒来时便放在我身旁的这把剑上刻有‘予安’二字,或许我的名字便是叫予安吧”
听到男子说的这些话之后,女子的心中稍安了几分,原来是个脑子不正常的…
“你怕是跟错人了,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你,亦没有见过与你穿着相似之人,你若要找人,明日可以去官府问问。”
可女子并未听到男子的回答,她以为男子是不知道官府在哪里,便又好心的说道:“你若是不知官府在哪里,等明日我可以为你带个路,今夜你便先在外面的树下歇一歇吧。”
依旧没有回应,花青转身往屋里走去,“姑娘…谢谢…”,无人看到男子此时嘴角的那个轻浅的笑容,女子的关心让他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之意…
花青回到了房里,没有脱衣便躺到了床上,然后将那把菜刀放到了枕头底下,手还握着刀柄,就那样闭上了眼,结果…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早晨太阳初升,花青起床洗漱,透过水面,眼底的青黑清晰可见。
洗漱完了之后,她刚打开门就看到男子一袭白衣怀中抱着剑那样倚着树站着,不禁笑着摇了摇头,脸长得这么好看,脑子有问题也是白瞎。
“走了,昨天晚上你说你叫‘予安’是吧。我带你去衙门看衙门有没有办法找到你的亲人。”
“嗯,好”花青感觉有些意外,因为她没有期望男子会对她的话有任何回应,只因她不曾听到男子昨天晚上那声轻浅的“谢谢”。
两人就这样并肩走着,路上看到他们的人不免指指点点,“花青姑娘,这是你对象吧?”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不是,只是一个朋友”只是流言不可能止乎于此…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或许就是那么奇怪。从相遇的那一刻起,缘分就开始了。可“缘分”二字实在难懂,善缘孽缘,或许仅在一念之间。
又或许从一开始,她的命运便早已注定。在无言中命运之轮开始转动,可是谁又是谁的劫?这却又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