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剧组归国,提前几天回来的沈柏寒,在过了几天清净日子之后,才迎来了无数同行的恭贺电话。
因为他提前回国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
“沈总。”魏勤小心翼翼的喊着沈柏寒,向来敬业的沈柏寒居然在他汇报工作的时候走神了,“沈总……”
沈柏寒把那个不经意间就入侵脑海的俞静书赶出去,抬眸镇定自若的看着魏勤:“刚才你说什么?”
魏勤只好把刚才报告的事情重新说一遍:“《狼王》剧组载誉而归之后,各同行都发来了贺电,行业内部提议帮你帮一个庆功会,以提高品牌的知名度,您看?”
“同意。”沈柏寒瞬间进入工作状态,正色道:“你替我谢谢他们的好意,不过这个庆功会,我们环球会自己办。这样,你把这件事情交给策划部去做,庆功会就不要了,说出去不好听,改成交流会吧,策划出来了,拿过来我过一下。”
“是。”魏勤应下:“我马上去安排。”
“还有,这两天的行程都推了。”沈柏寒说着话的样子,仿佛累极了。
魏勤知道沈柏寒的心结,却不敢劝说什么,只是应了一声,便恭恭敬敬的退出了总裁办公室。
每年的这几天,沈柏寒的情绪都会变的极度不稳定,原因无他,因为沈柏寒的父亲,环球的前任董事长就是在今天去世的。
魏勤很有眼力见,根本就没有给沈柏寒安排工作,因为每年的今天,他都会去墓地。
今天他在公司看到沈柏寒的时候还吓了一跳。
魏勤说完转身打算离开,沈柏寒看着魏勤走开的背影,突然又把人叫住,“你告诉策划部的人,我只给他们一天时间。”
魏勤一离开,沈柏寒看着眼前的文件,俞静书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又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不想俞静书还好,一想起那个放肆的女人,沈柏寒心里窝着火,可看到她带泪的脸,心就软了下来。
视线下移,沈柏寒的眼睛盯着电脑显示屏右下角的日期,8月17日,差点忘记了,他怎么可能会忘记,今天是那个人的忌日了。
沈柏寒的情绪一下子低落到了极点,想起那个人,他已经很久没用父亲称呼过他了。
他对那个人又爱又恨,如果不是当年父亲去世,说不定他们会成为关系很好的父子。
可惜,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
只是造成他们家悲剧的那个女人,他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沈柏寒独自一人驱车去了墓地,进入墓园的时候,他在墓园门口的花店买了束白玫瑰。
他先去了他母亲的墓地,墓碑上的人还是年轻时候的样子,巧笑盼兮,是他温柔的母亲。
沈柏寒把墓碑前盛饭的白玫瑰挪到旁边,才把白玫瑰放上去,白玫瑰是她最喜欢的花,除了他每次来都会带一束来看她,还吩咐了人,每天都来帮他送一朵。
“妈,我又来看你了。”他在墓碑前坐下来,把头靠在墓碑上,像个无依无靠的人,终于找到了避风港,只可惜他的避风港永远都不会给他任何的回应。
沈柏寒也不需要母亲的回应,很多年前他就已经接受了母亲离开他的事实,只是有些事情压在心里太久了,他需要找个可以宣之于口又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
无疑,这里是最适合的地方。
“今天的花你还喜欢吗?”沈柏寒兀自说着近来的点点滴滴:“《狼王》在金鹿奖获得了最佳剧情奖,公司股票也水涨船高又涨了一波,他们说《狼王》给榕城争气了,要给我开庆功宴,妈,我没让你失望,我成功了,你高兴吗?”
“妈,我知道你一定很高兴,你的儿子这么优秀……”
虽然知道躺在墓地里的人根本不会听到他讲了什么,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选择了报喜不报忧。
沈柏寒对着墓碑上的年轻女子絮絮叨叨讲了许多,最后站起来深深的看了眼,才告别:“妈,今天就到这里吧!下次我过来,再讲给你听,你有什么想吃的吗,你可以托梦告诉我,我下次来就见你,可以帮你带,好了,就这样,下次见!”
沈柏寒输完,对着墓碑上笑容灿烂的女人挥了挥手,才转身缓步离开。
他从母亲的墓碑离开之后并没有离开墓地,而是顺着墓地的羊肠小道,继续往深处走,到了墓地后山才停下来。
和前山密密麻麻的热闹比起来,这里要冷清的多,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坟茔立在那里。
如果不是有一个墓碑立在那里,都没人看得出来这里有一座孤坟。
沈柏寒走到那个墓碑前站了会儿,才蹲下来。
墓碑上没有照片,只刻了名字,那个人就葬在这里,他生前最喜欢热闹,为了惩罚他,他把他葬到了这个冷清的地方。
如果他在生前知道死后会有这样的下场,不知道会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
沈柏寒想到这里,脸上冰寒一片,像是白露过后的清晨,树叶上都裹了一层霜。
“我知道你讨厌我,不过我也不见得多喜欢你。”沈柏寒居高临下的看着墓碑上的三个字:“我来只是告诉你,景若初我找到了,景若初的女儿我也找到了!”
他说完突然恶劣的笑了起来:“你现在一定很想阻止我吧,不过你除了在这里继续躺着,什么都干不了。你就看着我怎么对付你心爱的女人吧!还有你心爱的女人的女儿,你知道的吧,俞静书现在可是很喜欢我的……”
沈柏寒说到这里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笑了起来,像是要疯魔。
其实不管他有多恨,不管他怎么保护景若初俞静书,那个人也已经不能再站到他的面前来数落他了。
沈柏寒笑够了疯够了,又恢复了一贯万年寒冰的样子,回了家。
家里没有人,俞静书不在,陈姐已经把晚餐做好放在冰箱里了。
看着空空荡荡的大房子,沈柏寒烦躁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