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凝继续问道:“你为何对慕容贞如此上心?她是皇后的女儿,要杀静一,也该是皇后下手,难道……你和皇后达成了什么协议吗?”
成妃心里藏了多年的秘密,要说不心虚那是不可能的,但这种会要命的秘密她怎么可能真的说出来?可面对眼前这个不知身份来历,却对自己似是十分熟悉的黑衣人,成妃也是心慌不已,难道对方是来套她话的?这是成妃所想到的最大的可能。对方开口就提皇后,会不会是皇后派来试探的?
再一想,她如今被关在冷宫,皇上随时可能一道圣旨赐死,皇后肯定也担心她会不会因此将秘密说出来,那么派人来试探也不是没有可能。
成妃想到这儿,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倒是比方才更冷静了些,她道:“本宫膝下无女,又是看着贞儿长大的,她对本宫也一时恭敬孝顺,本宫身为长辈为她考虑有何奇怪?本宫只不过是觉得皇后会因往事不便撮合这桩婚事,再加上贞儿来找过本宫,希望本宫能向皇上求个情,本宫才替她张罗的,并未与皇后达成什么协议。”
叶凝冷笑,“哦?成妃娘娘对别人的女儿倒是真好,比对自己的儿子还要用心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慕容贞才是你亲生的!”
叶凝的最后一句话,像一道闷雷砸在成妃心头上,让她全身一颤,神色惊恐,现在,她更确信眼前的黑衣人是皇后派来的,否则为何偏偏说出这种话?
成妃强压下心惊,恼怒道:“本宫能说的都已经说了,你不必再妄自揣测。”
叶凝道:“唉!娘娘活了大半辈子,居然这么不守信用,说好的实话实说呢?不过既然娘娘不愿说,也罢,我可以去找别人。比如……慕容贞!”
一听到慕容贞,成妃顿时急了,立刻忘了害怕从床上跳下来跑到叶凝面前,“你找贞儿做什么?你不许伤害她!否则本宫一定不放过你!”
叶凝武功这么好,当然不会真的让成妃近身,在成妃靠近她之前她已经退到外面院子里,这样“诡异”的身法也成功让成妃吓到了,一个不懂武功的人看到这样的画面,多少还是会觉得不安的,叶凝倒是很高兴,这个位置可是能让慕容齐看得更清楚,听得更清楚了。
“娘娘,我说了,你说实话,我不会为难你,可看起来你并不打算与我说实话,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想为难你,毕竟如今你这模样,根本不用我出手,你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但是我没在你这里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当然只好退而求其次去找别人了,娘娘你身陷冷宫,自身都不保,要如何不放过我?你不觉得你的威胁很可笑吗?”
“你!本宫一定会出去的,而且你以为贞儿是你这种宵小之辈随便能动的吗?她可是皇后之女,是金枝玉叶,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你若敢动她一根头发,皇后不会放过你,皇上更不会放过你,何况宫中守卫森严,你没这个机会靠近她。”成妃越说越肯定,但却还是难以忽略心中那不断弥漫开来的恐惧。
叶凝笑道:“守卫森严?或许对娘娘这样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来说的确如此,不过可惜,这些所谓的守卫可对我没用。还有,娘娘是真心觉得慕容贞真的很得皇后和皇帝宠爱吗?她真的有那么重要?只怕觉得她慕容贞重要的,由始至终只有娘娘你一个人吧!”
成妃被问得说不出话,这就是她真正心慌的原因,不管她再怎么嘴硬,可事实怎样,其实她一直很清楚,不是她硬着头皮否认就能算数的,可是一想到慕容贞会有危险,她就顾不得这些了,威胁、恐吓,只要能保证慕容贞的安全,她统统会去做。
一时躲在暗处的慕容齐看着这一切,越看越觉得笼罩着他的那股不安越强烈,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从眼前一片迷雾中冲出来,而这样东西会在瞬间就将他打击得粉身碎骨。心里有个声音已经不断开始催促着他“快走,不要继续留在这里!”可他的脚就像有千万斤重,竟是无法挪动半分。
成妃此刻已经有些神情抓狂了,眼前的人若真是皇后派来的,皇后到底想做什么?皇后是疯了吗?她真的将这么大的秘密告诉了第三个人?成妃简直不敢相信。可若眼前之人与皇后无关,她又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还是她其实不知道,只是来试探的?
成妃声音颤抖地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有什么阴谋?”
叶凝道:“我是谁你没资格知道,至于阴谋,说到阴谋,我可比不上成妃娘娘和皇后娘娘,交换龙子这样的大阴谋,南昭开国以来,应该只有你们二人有这个胆子做吧!”
成妃瞪大了眼睛,吼道:“你胡说!你休想陷害本宫,本宫没做过!”
叶凝缓缓道来,“被人威胁着将自己亲生女儿交换出去,你一定很痛苦吧?不过形势比人强,面对皇后和丞相的双重威胁,你根本无从选择,皇后是不是承诺,将来绝不会让慕容贞和亲远嫁,而是会在京城为她择一良婿,好让她能随时与你见面,而作为皇后亲子的慕容齐,将来自然是继承帝位的不二人选,只要慕容齐登基为帝,你这个名义上的生母,自然贵不可言,就因为这样,你才答应了,不是吗?”
“不过你也是因为不相信皇后,怕他日慕容齐登上皇位之后,皇后会找机会加害于你,所以才特意在梅妃去世后收养慕容誉,虽然慕容誉不是你亲生的,但你也一样用心培养他,就是希望将来能多一个机会,若皇后有任何异动,你就推慕容誉登上皇座,至少比起皇后的亲生儿子,你更相信慕容誉不会害你。”
叶凝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却每一个字都非常清楚地传到成妃和慕容齐耳中。秘密被他人知道,成妃最后一点自信也瞬间被击碎,她后退数步跌坐在地,昂头看着眼前站着的黑衣人,虽只能看到她露在外面的一双令人感到寒冷的眼睛,这双眼睛看透了一切,将她与慕容贞甚至皇后的性命都握在了手中,她根本没有筹码与之对抗。
好半天,成妃才无力地道:“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怎么样?”
叶凝余光看了一眼慕容齐藏身的地方,那里已经没了慕容齐的气息,他已经走了!
叶凝走近到成妃身边,弯身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成妃,本来你并不在我计划中的,当初你若成功杀了我,也就不会有今天了。要怪,就怪你自己惹错了人!进了这冷宫,就算能侥幸不被赐死,余生你也别想离开这里了,好好待着吧!”
不等成妃反应过来,眼前已没了黑衣人的身影,成妃看着周遭漆黑一片,冷风呼啸,她只觉得好冷,从骨子里透着冷,脑子里不断回响着黑衣人最后说的几句话,想着想着,突然,成妃脑中闪过一个人的身影!
成妃震惊地喃喃道:“不、不可能……不会是她……怎么可能是她……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