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群穿着甲胄的禁军突然闯了进了,吓得台上的表演戛然而止,观众们也都纷纷扫兴皱眉地望向大门,见是官兵,尽皆怒不敢言。
为首的将军神色不善地环视了一周大厅,缓缓走了进来,一挥手,沉声命令道:“搜!”
见首领的扬手挥下,禁军面色严肃的冲进了含章楼的各个客房,片刻但听楼上此起彼伏地响起各种嘈杂的声音。
萧惠脸色阴沉了下来,这个当官的好生目中无人,萧惠正要上前,一名中年女子却挡在他的身前,向那将军款款一礼,恭敬道:“这位官爷,我这含章楼平日里遵纪守法,您这般大张旗鼓地搜查,可是我们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那名将军找了个就近的空桌坐下,含章楼跑堂的识相连忙端茶倒水,待他缓缓地饮过一杯茶,才正视江姨,道:“你就是这家的老板娘?当年名动京城的‘惊鸿入梦’江醉眠就是你了吧。”
那将军上下扫视了一眼,“果真名不虚传,年近四十依旧风韵犹存啊。”
萧惠眯眼,这个男人可真恶心,真想拔了他的舌头,挖了他的眼睛。
“将军说笑了,还请将军手下留情,这楼里的一些客官可尊贵着呢。”说着江姨捂嘴轻笑,风流婉转的凤眸却警告似的微微眯起,状似不经意间眼角扫过楼上。
那将军笑了笑,压低声音,抱手向天一礼:“我奉皇命搜查朝廷命犯,多有得罪之处,想必他们也是可以理解的。”
正是气氛压抑之时,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婴儿的啼鸣声响起,紧接着一名女子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引起了含章楼所有人的注意。
“孩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你们为什么要抢我的孩子!”听声音的方向应是二楼。
抢孩子?听那声啼鸣,应是不知事的婴儿,看来果真与刚诞生的太子有关。
萧惠注意到了那将军隐秘的表情,那似乎是紧张、激动还带着一股无法令人忽视的浓郁的杀气……堂堂一个将军,对一个孩子会居然浮现出这么多的情绪……萧惠摸摸下巴,有意思……
与此同时,胡封以扇遮面,露出一双凤眸,神色平淡地看着这些士兵搜查着自己的房间,待他们一无所获地出门顺便还礼貌地帮他带上了门后,胡封勾唇一收折扇,翻身向窗户外跳了出去,大白天的街道上的行人却无一人注意到他。
另一间房子里的刘殊刚进房坐下没多久就听到一片嘈杂声,正欲出去问问情况,房门就被穿着官兵衣服的人粗暴的踹开,随后就是在房里乱搜一通,刘殊入世不深,不明情况,也不敢加以阻止,他眼尖地看见有个人偷偷把一些值钱的东西藏在了衣襟跟靴筒里,眸中闪过不屑。
不管这些人,刘殊摔门下楼就去找萧惠问个清楚,果真不该住这家店。
一个士兵怀里抱着一个不停哭闹的孩子来到那个将军的身前单膝下跪献到身前。
“禀将军,是个男孩。”
那将军虎目一睁,嘴角快意地扬起,随后一撩披风站起拔刀,眼见就要将那无辜稚子斩于刀下,萧惠连忙从旁边的桌上的箸篓里抽出一根筷子,手腕一翻精准地射向那名将军的手腕,使他的剑偏离了几分,险险擦过婴儿的襁褓。
那婴孩儿的生母近乎绝望地哭嚎着,见此,努力挣开抓住她手臂的两士兵,不顾一切地从那个将军面前抢过还在,紧紧地护在怀里,紧闭着双眼跪坐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那名将军顺着筷子飞来的方向怒视萧惠,道:“哪来的小子,胆敢多管闲事!”
萧惠冷哼向前一步,“你无故带人搜查我含章楼,念你是官府中人没有加以阻拦,但你无故在我楼中行凶杀人,我必须要管!”
那将军冷笑目光飘向身侧的江老板:“原来是这家店的少主人,主人尚未开口,小崽子倒是叫的挺欢啊……”
江姨退至萧惠身旁,语气温和道:“将军做事未免太过粗暴,无故杀害平民就不怕圣上追究吗?”
“我乃是奉圣上旨意捉拿朝廷要犯!”那将军一字一句道。
“那这稚子可是你要捉拿的命犯?”萧惠质问。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说着就要提刀刺入那抱着孩子的妇人背部。
萧惠瞳孔一缩,距离太远来不及组止,且二人实力差距过大,方才他是鼓足了内力才打偏了那个将军的手,这次恐……
刚下楼梯的刘殊见状一惊,正要出手,目光扫到了什么又把手上的法力收了回去。
就在刀刃即将刺入妇人身体的一瞬间,一道寒芒一闪,但听刀剑声几个来回,两人暂息,众人才看清,来者身穿一身红色官服,腰配长剑,仪表堂堂,气宇轩昂,此时正站在门前一脸严肃地盯着那个将军。
“涂将军,如此兴师动众杀一名无辜稚子可是大材小用,若逃犯趁此时逃脱,涂将军可如何向圣上交代?”男子一脸正气地沉声道。
“展昭?”涂善收起长刀,语气不善道:“你别不识时务!”
“展昭一向只认公理,不识时务。”展昭表情严肃地回道。
“下次可别落到我的手里,走!”涂善冷笑挥手,转身带上禁军扬长而去。
展昭望着禁军离去的方向,眸中一片担忧,随后回首,扶起吓得抱着孩子蜷缩在地上的妇人,让她坐了下来,轻声安抚着。
万事平息,大厅众人才分分松了口气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这就开封府御猫展昭?”
“果然名不虚传!当真是英雄豪杰啊!”
“展护卫真帅……”
萧惠拨开众人,挤了进去,江姨紧随其后。
“这位客人受惊了,可有大碍?”江姨弯腰,轻抚妇人颤抖的背脊,轻声安慰。
妇人缓过神来,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紧搂着江姨的脖子痛哭。
萧惠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到妇人身前,一杯放到展昭面前。
“多谢展大人。”萧惠抱拳一礼。
“这位小兄弟不必多礼,这些都是展某份内之事。”展昭抬手止住萧惠,问:“不知这里发生了何事,引得涂善如此大动干戈?”
“不知道,我们这里正常营业,那名将军不由分说地就闯进来搜查我们这里,抢夺婴孩就要斩杀。”萧惠摇头,目光中也带着疑惑。
“朝中有变……”展昭低吟一声,随后眸色一厉,起身抓起长剑,道:“展某还有要事要办,不能在此多做停留,这位……”
“在下含章楼萧惠。”萧惠起身笑道。
展昭上下扫视了一下萧惠,突然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萧兄弟,待你加冠之时,展某定与你喝个痛快,不醉不归!告辞。”说完,转身潇洒地离开了含章楼。
萧惠望着展昭离去的身影,心里隐隐有些热血澎湃,好想当个侠士仗剑走江湖啊……
胡封的事该早点办了……
“萧惠!”远远站在一旁看完一场闹剧的刘殊高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