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章楼是坐落于汴京城中最大的勾栏,里面餐饮一绝,里面技子小倌更是才艺兼备,常有不少文人雅客商贾土坤来此处赏歌舞表演,比诗词歌赋。
“嘿!但说那南侠展昭与包大人相识于包大人进京赶考的途中,在金龙寺凶僧手中救包大人,又在土龙岗退劫匪,天昌镇捉刺客,太师府刺杀暗害包大人的刑吉,功绩累累。后经包大人举荐,被皇上御封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封号“御猫”,在开封府供职!”
“啪!”年轻的说书人穿着青衫长相儒雅,口才极佳,手上响木往桌上狠狠这么一拍!台下满座寂然。
“但是!”说书人画风一转,吊着台下众人的胃口,环顾一圈,待听到下方迫不及待嘈杂的崔促声这才满意的继续讲道。
“来自南方的陷空岛上确是有一人——不服!”说书人突然止了话头。
“何人不服啊?”
“陷空岛?怕是乡野之人没听说过咱们展大人的名头!哈哈哈。”
“不服展大人的多了去了,可惜了展大人早就不问江湖是非了!”
“就是,哈哈哈……”
台下众人哄笑,但听醒木一拍!场内吵杂再次平息了下来。
“此人并非那些没什么本事的江湖草莽,此人乃陷空岛五鼠之一的白玉堂!”
说书人话落,台下立即有人起哄。
“五鼠?”
“不就一老鼠吗!咱们展大人可是皇上御赐的‘御猫’!光是名头上就高他一丈!”
“就是,不就一耗子吗!”
台下众人再次哄笑。
“哎~各位客官,这就有所不知啦,但说那白玉堂,身高七尺面如冠玉,在五鼠中长相不仅更为俊俏,就连武功最为高强的那一个!他听闻开封府有个御猫,他心中不服,此刻恐怕已经在来开封的路上啦~”说书人俯身立起食指竖在唇前,神秘兮兮地说。
“来了又当如何?展大人定叫他又去无回!”
“一只耗子而已,逞什么英雄!”
“这白玉堂真当是大丈夫也~居然不辞辛苦远走他乡去挑战展大人,可惜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你干嘛!”一名穿着一身白色束劲装的长相白净一身傲气的青年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抓住坐在台下饭桌前的一个中年男人的衣领。
男人惊慌失措道:“你想干……干什么?这可是天子脚下!包大人坐镇的开封!不……不要太放肆啊!”
“谁说我打不过一只小猫儿!”白衣男子俊逸的脸上带着少年英气,满脸的愤懑,他松开男人的衣领,突然双眸一转从身后拿出一只狸花猫,调笑道:“不就一只猫儿?待我今晚擒了他去!”
说完将那只狸花猫往哪说书人的方向扔去,转身出了含章楼的大门。
胡封忙接过狸花猫,再抬头看向大门口的方向,玩味的笑笑,抱着得来的狸花猫便退下台去,反正他故事讲完了,剩下的不正在发展吗?
“胡封,你怎么说个书还得了个猫啊?给我抱抱。”只见一个十三四岁大的少年等在后台的门前斜倚着,站没站相的样子,刚见面就伸手要猫,毫不客气。
“送给你了,可好生养着,在你这里睡了两天,半夜里老是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好生扰人清梦。”胡封随手把猫递给了少年,少年高兴地撸着猫,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我怎么没听见。”
胡封笑着拿折扇敲了一下少年的头道:“你睡那么死,怕是地龙翻身了都不知道!”
“哪有那么夸张?“萧惠小声嘟囔着,“长这么大就没听说过这里地震过。”
“喂,嘟囔什么呢?说了一上午的书渴死我了,走!去吧你楼里的好酒拿出来,好好犒劳小爷!”胡封一展折扇带头走向前面。
“等等!”听到胡封要喝酒,萧惠连忙拦住。
“我家可养不起你这样的,说一场书就要讨走一壶好酒,哪有这么好的事!”
“不是吧?萧老弟,咱们什么关系,还在乎这些?我还刚送你只猫儿呢!”
“一只小猫怎可与我含章楼的佳酿相比?”萧惠挑眉,下颚微抬远远斜视着身量比他高不少的青衫男子。
“嘿,你怎的翻脸不认人呢!”胡封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萧惠,折扇被他掰的嘎吱嘎吱响。
萧惠突然怪笑地凑近胡封,一双星眸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除非……”
“别想了!我……我是不会屈服你的!这城里的佳酿又不仅你们一家,小爷我可以去其他家!”胡封装模作样的双手环胸,一副良家妇女被恶少霸凌一般。
萧惠被逗乐了,不慌不忙地低语道:“可是能免费提供给你好酒好菜的地方可就仅此一家哦~况且……”
“你……为了我竟能做到如此!你好卑鄙!”胡封夸张地指着萧惠含泪道。
“彼此彼此。”
“成交!”说完,胡封领头走回了他的客房,萧惠紧随其后。
只见他一撩下摆,端坐在凳子上,再“刷”的一声打开折扇,只露出一双狭长的凤眸,一挑长眉,示意着萧惠。
但见萧惠伸手去拿桌上的茶壶倒茶,胡封隐藏在折扇下的薄唇不禁欣慰地勾了起来,但是下一刻却僵在了那里。
只见萧惠倒好茶水之后却自顾自地坐了下来,茶盏也凑到唇前轻抿着。
“这……不是给我倒的吗?”胡封端不住架子,一脸尴尬地问道。
“你不是自己有手嘛,我干嘛给你倒?”说完萧惠还翻了个白眼。
胡封嘴角抽搐,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你不是要拜我为师吗?”
“我为什么要拜你为师?”萧惠疑惑地问道。
“你一直缠着我不就是为了学法……学变戏法吗?”
“可您……不是不教吗?哦~您是看本少爷骨骼精奇特意来收本少爷为徒的是吧?”萧惠挑眉。
“绝无此意!”胡封才不承认刚才让他尴尬的事情。
“正巧,我也不想拜您为师,不过……这含章楼的免费美酒佳肴……”萧惠状似不经意地瞥了胡封一眼。
“方才的话自然是成立的。”胡封松了口气,方才差点就把自己给卖了,既然不必收个徒弟,那么一切好说。
“既然如此,胡封,我也不卖关子了,我既不拜师,但你可答应了要教我法术的。”萧惠一双星眸里闪烁着阴谋得逞的光芒。
“当然,我胡封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等等,法术?你……你怎么知道的!”胡封突然缓过神,自知自己被萧惠卖了还帮他数钱,顿时又恨又气。
“法术?我不知道啊,原来你真会法术,不过你可是答应过要教我了,且不拜师。”萧惠揉着怀里的狸花猫,漫不经心的回道。
“你……想不到我一世英名竟栽倒在一小儿手上……”胡封以折扇蒙面仰头长叹。
萧惠看着懊悔不已的胡封无声轻笑。
“你先回去吧,过几日我再去教你,这几天尽量别找我!”说完胡封一甩衣袖,萧惠被这股力带到了门外,房门在下一瞬“砰”地关上。
萧惠摸摸鼻子,抱着猫转身离去,嘿!还真就碰瓷儿到一名仙人呗,真赚!
屋内,胡封捂着脸,我怎么就这么贱!收了个徒弟却以兄弟相称,真是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