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怎么办?你也别太伤心啊!”江宜月挠了挠头,看着江宜宁蔫蔫的样子,忍不住安慰道:“我都不知道你有个舅舅,他也没怎么来看过你吧?想必也不怎么关心你,你可别因为这件事儿,再伤心个好歹……”
江宜宁攥着江宜月的手,点了点头,似是强打精神:“我知道的,谢谢二姐。”
江宜月笑了笑,心下决定一定要让小宁宁尽快开心起来。
“你爹,就对你说了这个?”大夫人在旁边细细观察江宜宁的表情,却看不出什么来,猝不及防地问道。
江宜宁面色如常地点了点头,眼底还是没有擦干的泪痕:“是的,大夫人,我舅舅做出这样的事儿,也真是给咱们大帅府抹黑,可他毕竟是我舅舅。”
大夫人眼底带着怀疑,看着她的样子,却也不便再追问什么,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要自责,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江宜宁眼中满是感激地看着大夫人,表情感动,情绪也好了很多。
眼看着江宜宁问不出来什么东西,大夫人又看了看她的手上,也是除了什么东西都没拿,只好压下了心中的疑惑,让江宜月陪着江宜宁上楼去休息。
江宜宁顺势跟着江宜月一同回了房间,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大夫人刚才看着她的眼神简直恨不得将她看成透明的,这江大帅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藏好了私房钱,真是不容易。
而这江大帅,将好不容易藏好的私房钱,给了她。
江宜宁伸手摸了摸自己袖筒里的钥匙,咬了咬唇,心中的感动蔓延上来,也让她想起了自己前世的爹,她出嫁之前,爹也是将自己偷偷攒起来的私房钱,冒着被娘亲发现的危险,全部塞给了自己。
包括那枚家传玉佩……
“哎哎哎,小宁宁,你想什么呢?”江宜月看着江宜宁恍惚的样子,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江宜宁回身,摇了摇头,情绪有些恹恹的:“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
“唉,你舅舅那个事儿就别想了。”江宜月拍了拍她,随即兴致勃勃地转移话题:“说,你今天是不是偷偷去见苏九命了?”
因为一同跟去了北省,江宜月也围观了苏九命掉马甲的过程,在她看来,这苏九命能隐姓埋名地守在小宁宁身边,必然是情根深种了。
“他是不是喜欢你?有没有对你表白?我觉得这个人,比顾笙泽那个凶凶的疯子好多了……”江宜月满脸揶揄地向她挤了挤眼睛:“看着也比庄擎风那人靠谱,不如你就收了他吧!”
江宜宁动作一顿,警告道:“别瞎说,他只是个孩子!”
“噗……”江宜月喷出了口中的茶,笑得停不下来:“哈哈哈哈哈孩子,身高八尺的孩子?你在逗我吗?!”
“……他的确是长得太快了……”江宜宁不得不承认,记忆中还是个小不点,只三年,竟然长得比她还高了两个头,真是男大十八变了……
“再高也是个孩子,他才17岁。”江宜宁揉了揉额角,看着江宜月的笑声更大。
“哈哈哈,你明明比他还小,装什么大头蒜!”
“……我不跟你说了,总之,对我来说,阿九就是弟弟!”江宜宁破罐子破摔,转过身去不理她。
“好好好,我相信你了还不行吗?!”江宜月妥协地点了点头:“我不说了,你别不理我。那既然你不选苏九命,难道真的要嫁给那个庄擎风?”
江宜宁斜睨她:“你这是又听谁瞎说的?”
江宜月急忙摇了摇头:“这可不是瞎说,听我娘说,爹的确是有意把你嫁给庄擎风的,毕竟庄擎风,有才有貌有金子,在外人看来,的确是个非常不可多得的对象。”
“大夫人跟你说的?”江宜宁怀疑地眯了眯眼。
江宜宁一顿,心虚地吐了吐舌头:“我,我偷听娘和大姐说话来着……”
江宜宁若有所思,想着刚才在书房,大帅也没有提起这个事儿,恐怕还没有作决定,要是真的想这样,必然会给她通个气,便放下心来。
“别偏听偏信,事情还没定下来呢!”江宜宁慢条斯理地说道:“更何况,我可是老三,前面还有大姐和二姐呢!”
江宜月动作一僵,幸灾乐祸的表情立刻塌了,丧气地说:“我一点都不想成亲,谁知道嫁的人会不会是个棒槌!原本还挺寄希望于爹的宴会,可这些所谓的青年才俊相处下来,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糟糕!”
江宜宁被她的动作逗笑:“你又何必着急,该是你的,总跑不了的。”
江宜月一亮:“所以你也是这么想的?那现在谁是你的,你有没有谱了?”
江宜宁抿唇,摇摇头,她响起庄擎风之前的话,叹了口气,只要她在大帅府,恐怕早晚要被打包嫁出去,就算江大帅不急,大夫人也是急的……
可是离开了大帅府,她又该去哪儿呢?想到北省已经化为尘土的家,江宜宁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更何况,家仇未报,她便要从无根浮萍化成剧毒妖花。
手里攥着江大帅给她的钥匙,她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若是实在躲不过,便……
正陷入思绪里,楼下突然响起尖锐的哭声,还有大夫人怒喝的声音,江宜宁和江宜月一对视,急忙冲出了房间。
只见楼下,江宜云的丫鬟正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地上摔成碎片的碗,而躺在沙发上的大年少爷,正满脸是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江宜宁脸色猛地沉了下来,几步下楼,慌乱地将大年少爷从沙发上抱了起来,眼中满是一片寒冰。
她小心翼翼地剥开大年少爷的头发,便看到他的额头破了一个口子,正汩汩往外冒血,大年虽然性子早熟,但毕竟才三岁,被这么一吓加上头上的疼痛,已经哭得满脸通红,只顾着往江宜宁怀里钻,小小的手臂紧紧搂住江宜宁的脖子,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