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粼看着周大夫的时候愣住了，可是周大夫在瞧见陈粼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产生什么变化。
早在婉婉今日刚刚来茶馆的时候，周大夫就已经认出了跟在婉婉身边的这个陈粼了。自然，也想到了一些事情。
陈粼看起来，似乎确确实实是信任婉婉的。陈粼年纪小，本来就容易相信人。周大夫的目的本来也就是试探婉婉，陈粼在不在，他都是要试探的。
到时候在陈粼的面前若是表现得太熟稔，或许并不利于他试探婉婉。
“周大夫？”陈粼看着眼前的周大夫并不搭理自己，忍不住就又开口道：“周大夫，你认识我吗？我是陈粼呀！”
陈粼话都还没说完，忍不住就跳到了周大夫的跟前晃悠过来晃悠过去的，试图引起周大夫的注意。
“…”周大夫只觉得自己的青筋都快要跳出来了，便抬头看向陈粼道：“原来是陈公子。陈公子，有什么事情吗？”
“…”陈粼觉得周大夫对自己有点冷淡。明明他记得，多年之前见面的时候，周大夫还夸自己有慧根呢。
不曾想，这么些年过去，原来这个半大老头子也是个这么没心没肺的，这种事情也不记得了啊。
陈粼觉得有点儿无奈，想了想才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婉婉，问道：“福晋，这就是你说的贵客吗？那我们…”
“就是周大夫。”婉婉点了点头，就道：“念夏，去将芙蓉糕拿过来吧。陈粼，你也跟着一块儿去拿。”
念夏好陈粼纷纷应了以后，就一块儿出去了。然后，青岚见状，也跟着一块儿出去。屋内，就只剩下了婉婉和周大夫两个人。
“周大夫，坐吧。”婉婉指了指自己对面的那个位置，就道：“如今，这屋子里头只剩下咱们两个人了。有些事情，不妨开门见山如何？”
周大夫坐了下来，听见婉婉说这话的时候，只觉得不解，便抬头问道：“福晋这话，是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婉婉道：“周大夫为什么不愿意去救陈舒，我已经知道了。周大夫…你猜猜我是怎么知道的？”
周大夫眉毛一挑，问道：“福晋…是怎么知道的？”
婉婉嘴角扬起了一种邪魅的笑容，从底下就拿了一颗小小的铃铛出来。
铃铛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可是周大夫在瞧见这铃铛的一瞬间，整个人就有了一种颓然的感觉。
这铃铛，与那只橘色的猫儿身上时常挂着的那只铃铛十分相似。当然，相似归相似，它们却是并不同的。只不过，不同也已经不重要了。
婉婉能够将这东西拿出来，已经能够说明很多的问题了。
“福晋，到底想说什么？”周大夫脸色一沉，心中也知道现在必然不是和婉婉打太极的时候了。看来，对方绝对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这般年岁的一个姑娘家，能够有这种心思。怕是今日她来这儿，都是早就已经计划好的了。
想到这儿，原本周大夫就十分沉重的一颗心，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之间变得更加沉重了。有的时候，以为自己在算计别人，实际上到头来发现，是自己被算计了。
这种感觉，果然还是有点复杂的。
“也没什么想说的。”婉婉指着那铃铛，就对周大夫说道：“周大夫你在做的一些事，我都已经知道了。”
“今日，我带着陈粼过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就是想让你知道，陈粼其实是非常信任我的。我，在做的一些事，想来跟周大夫是一样的。”
周大夫看向婉婉，约莫懂了几分婉婉的意思。
她这不仅仅是在拉拢自己，更加是在告诉自己，陈粼对婉婉的信任。眼下陈粼就在十四阿哥府中，婉婉不管是想要做什么，其实都是非常方便的。
周大夫要是有所行动的话，怕是少不得是要投鼠忌器的了。
“我的确是在查一些事。”周大夫思索良久，才终于放下了那些包袱，说道：“只是，我并不能告诉福晋。”
婉婉眉毛一挑，问道：“为什么不能？如今，周大夫你也应该知道，我们都是同一条绳子上面的蚂蚱才对。”
“因为陈舒。”
周大夫道：“福晋既然已经知道了这铃铛的秘密，那么陈舒那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相信福晋你也已经知道了。我现在在做的很多事，其实都是在帮他。”
“他的身份特殊，很多事不方便去做，更加不适合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所以，不管是什么事，即使是福晋与我们志同道合，我也是不能代他做决定的。”
周大夫这话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确了。
那就是，婉婉不管想要做什么，从周大夫这儿获得情报也好，亦或是想要和周大夫联手也好，周大夫自己都是不能做决定的。
而做决定的那个人，必然是陈舒。
可是显然，陈舒不会随随便便相信一个人。婉婉这儿想要获取陈舒的信任，基本上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周大夫这么说的目的，也只不过是希望婉婉知难而退罢了。
“如今陈粼既然相信福晋，说明福晋这儿自然也是有好好对待他的。那么我也相信福晋不会亏待了陈粼。”
周大夫继续说道：“可即使是这样，福晋其实也并没有足够的筹码。陈舒那儿，可不仅仅是这么简单的。”
婉婉看着周大夫，问道：“如果，我有法子让陈舒相信我。周大夫你…是不是以后就会帮助我。至少，在陈家的事情上面帮助我？”
周大夫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婉婉。他本来是希望婉婉知难而退的，可是婉婉这儿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想要说服陈舒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周大夫本来想要劝一劝婉婉。可是转念一想，让婉婉自己去碰了钉子似乎更有效。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若是福晋能够让陈舒相信你，那么我自然是会帮你的。”周大夫说着，就默然叹息。
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嘛！
然而…
周大夫却万万没有想到，婉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这是怎么回事？她就这么自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