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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宴席叛乱(上)

整个西京一片热闹,百姓们都在谈论说笑着,皇城里来来往往,各国的使臣带着进贡的珍宝行走在皇宫的大道上,朝臣及使臣们纷纷前往太极殿向伟大的西秦帝祝寿。龙椅上的西秦帝面带微笑,但脸色却有些苍白,想必是昨晚太过“劳累”所致。

站在西秦帝身旁的四个人同样面带微笑,只是他们的笑总让人觉得不怀好意。站在最靠近皇帝位置的那个人是个有些微胖的中年男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准确说是因为眼睛太小所以看起来就像一条缝,那个人便是郑维,人称“郑老猥”,听说他最喜欢混迹于青楼之中,时不时还干些猥琐的事,如果你听说哪家少女丢了一件内衣,呵呵,这八成与他有关。不过这个人也还是有些本事,不带褒义,他最擅长的便是迎合圣意,像是长了一颗八面玲珑心,无论皇上想什么,他总能第一个猜到,皇上喜欢木工,他就去找了一堆有名的木匠进宫,所以他能得皇上如此重用,并位列四人之首,不得不说是有原因的。

站在郑维旁边的高个子,留着长长的胡须的那个人便是“老二”马幽,马幽又称“马老鼠”,因为他长得活像一只老鼠,而且本人也狡猾如鼠,所以得名“马老鼠”。他最擅长的就是打击劲敌,无论多么正直,完美无缺的人到了他的手里总能被他“鸡蛋里挑骨头”找出此人犯下的过错。在他手中的冤案中堪比窦娥还要冤的莫过于宋文正一案,宋文正廉洁奉公,教出来许多有名的学生,如大书法家王仲文就是他的学生,人到晚年,却因为儿子得罪了马幽,被马幽以他在文章曾赞扬炽烻的先祖为由流放边疆,不到半路上人就死了。

剩下两人一个叫地头蛇宗澄,一个叫人面兽周峰,地头蛇宗澄做事狠辣,而人面兽周峰则是当着大家的面一副好人模样,还曾有不少大臣被他的真诚模样打动,以为他与郑维不是一伙人,怎料那些大臣在他面前说了郑维的坏话,他当时还义愤填膺的跟着一起骂,转脸便将那些人的名字告诉郑维,所以称为“人面兽”,意在取他人面兽心之说。宗澄和周峰便是靠着巴结郑维才一步步往上爬。

说了那么多,今天的主角可不是他们。燕枫和慕羽二人随武定王前去向皇帝祝寿,转过头便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人身着淡蓝色的衣服,头束金冠,那便是西城伯,而他身侧的那位,身着淡黄色衣服,胸前绣有龙纹,便是燕枫和慕羽的老熟人——赤狼太子赤冰麟。

赤冰麟一眼便看见了燕枫,微微一笑,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冲燕枫打招呼,“好久不见,燕公子别来无恙。”

“赤公子也是啊。”燕枫笑笑,“还是令我喜欢的样子。”

慕羽在心中偷笑,在场的都不是傻子,自然听的出来燕枫话里有话。

“看来燕公子对我成见很大。”赤冰麟挑了挑眉,又看了一眼身旁的西城伯,“你们不陌生吧。”

燕枫瞟了一眼西城伯,秦旭冲他微微一笑,燕枫又将目光收回,“老熟人了,是吗,西城伯。”说完,燕枫立马改口道,“不对,不应该叫西城伯,或许过了今日就要改口了,是皇上。”最后两字燕枫压低了声音,目光落在西城伯的脸上。

西城伯微微一笑,“我就知道燕世子不会让我失望的,还是世子比较会看清现状。”

“别误会。”燕枫打断道,“我不会干涉你们的事情,但也不代表我会帮你。”

“没关系,只要不是敌人便好。”西城伯露出洁白的牙齿。

“如果燕公子没别的事,我们先去觐见西秦帝了。”赤冰麟道。

“随意。”燕枫轻挑眉毛,“天泓,我们先去找夜宣吧。”

“嗯。”慕羽应了一声,二人与赤冰麟擦身而过,赤冰麟突然冷笑一声,语调有些阴冷,“我不明白王爷为何要拉拢燕枫。”

西城伯仍旧微笑,只不过笑意中夹杂着一丝寒气,“在大战开始前,我并不想给自己多添一个敌人。”顿了顿又道,“毕竟除了秦瑞,还有秦文裕他们呢。”

晌午已过,众臣子及四国派来的使臣皆已落座,唯独贤王不知道去哪里了迟迟未到。端坐上方的西秦帝唤来郑维问道,“文裕怎么还没到。”

郑维一脸谄媚的答道:“贤王殿下使人通报,黑龙军中出了点事情,他要先去处理,可能会迟到一会儿,殿下托臣转达陛下,请陛下恕罪。”

“罢了。”秦瑞挥挥手,“军务重要,让他安心处理。”

“诺。”郑维恭敬的行了个礼,退到了一旁。

“陛下,人已经齐了,是否可以开始了?”马幽拱手请示道。

“嗯。”秦瑞懒懒的答了一句,还打了个哈欠,眼皮微微抬起,像是下一秒便要合上一般。郑维两眼一眯,悄悄对身旁的马幽低声道:“看来皇上昨晚又劳累到早上了,重赏那个青楼女子。”

“是。”马幽一脸谄媚的答道。

“干得不错,以后有机会少不了你的份。”郑维沉声道。

“多谢大人栽培。”马幽仍是一脸恭敬样,活像条乖顺的狗,可等郑维转过身,他突然脸色一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寿宴开始,上歌舞~”太监用公鸭嗓子高声道,夜宣站了起来,举起了一杯酒,对高座上的秦瑞朗声道:“我南冥恭祝西秦皇帝千秋万岁,福寿延绵。”

秦瑞已经有了倦意,他勉强打起精神,冲夜宣举起酒杯,“南冥太子的祝福,朕收下了,也替朕向南冥帝问好。”

“自然,多谢陛下。”夜宣说完一饮而尽。夜宣坐下后,赤冰麟也站了起来,不同的是他只是随便做了个揖,并没有拿起酒杯。秦瑞眯着眼瞅向他,座下众人议论纷纷,这几年赤狼势大,有意要与西秦争夺九州霸主之位,西秦帝秦瑞不思进取,西边有几座城被一些依附赫兰的小部族掠夺,守卫将军传报至西京,秦瑞竟只是简单答了句“知道了”,就不做回复,众将有的请求觐见圣驾,全都被郑维等人拦在殿外,其他四国见西秦国势渐衰,就开始肆无忌惮的攻占城池,西秦帝名义上还是九州上的盟主,实际上四国早就阳奉阴违,更本不把他当回事儿。

虽然如此,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家还都不敢露出真面目。私底下攻占些城池,不服从管制,可在明面上还是装作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谁都没有将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可今日赤冰麟如此行事,是将这最后一层窗户纸给捅破了,明摆着不把秦瑞当回儿事,众人私以为秦瑞肯定会当场发作。

可是往往事情就是那么的超乎意料,秦瑞竟然很平静,平静的让人害怕。他微微欠身,赤冰麟微微一笑道:“我赤狼恭祝西秦皇帝万寿无疆,愿赤狼与西秦永结秦晋之好。”

“自然是,我西秦与赤狼渊源颇深。记得赤狼先祖还曾是我西秦先祖的得力助手,辅佐在我先祖左右出谋划策,不想如今我两国依然交好,先辈之情谊得以延续,真乃一大好事。”秦瑞不急不缓道。

台下众人大吃一惊,尤其是燕枫,刚塞进嘴中的糕点差点噎在喉咙里,秦瑞这家伙竟然口才这么好,气势上完全压倒了赤冰麟,倒是让燕枫对他的印象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在后来燕枫登基后召集天下学士编撰《九州史记》时还特意让人把这段给写了进去,(当然燕枫不会那么好心替秦瑞颠覆坏的形象,只是因为这番话会让赤冰麟心中不好受,只要他不好受,燕枫就开心的睡不着觉,所以心情一好就报答一下秦瑞)并加上了个人见解,“原来秦瑞除了吃喝玩乐还是有深藏不露的绝技,不得不说这世上奇人真多。”就是因为今天发生的这件事让秦瑞在后世的眼中有了难得的一点优点,当然这是后话。

赤狼的先祖确实曾效忠于炽烻王朝,还这么巧的在西秦先祖手下干活,一干就是祖宗三代,直到赤狼出了个赤南耀才终于从打工仔变成了手握一方兵权的大将。

所以可想而知赤冰麟当时的窘境了,只见赤冰麟脸色一变,脸上赤橙白绿青蓝紫轮番上阵,最后终于平静了下来,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用燕枫的话来说,真是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西秦帝说的是。所以赤狼和西秦一定要多加来往。”赤冰麟此番全无刚才的傲气,声音也降低了,夹杂其中的竟是一丝微弱,燕枫在心中暗道:我要是你就找个地缝钻下去了,才不会尴尬的站在那儿。

赤冰麟面色铁青的坐下了,赫兰的使臣又站了起来,燕枫百无聊赖的在那儿玩筷子,另一只手撑着脑袋,眼睛盯着筷子发呆,筷子头开开合合,两根筷子碰撞不断的发出“铛铛”的响声,他不禁在内心埋怨道:怎么好戏还不开场。

说曹操曹操就到,一个满脸是血的士兵踉踉跄跄的闯进来,彷佛丢了魂魄似的毫无礼仪规矩,郑维一见生气的怒吼道:“出了什么事,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士兵也不理他,一路跑到秦瑞前面,突然跪倒在地,声音发颤:“皇上,大事不好,御林军和征西军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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