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回到顾府,直奔中庭,顾秉安已经在那里等候他很久了。
看到顾长安进门,坐在位置上的顾秉安立刻起身,笑道:“三弟,你终于回来了。”
顾长安问道:“大哥着急叫我回来可是有什么大事?”
“自然。”顾秉安笑道:“喜事,大喜事。”
顾长安小心翼翼问道:“大哥你新纳妾了?”
“去!”顾秉安笑骂道:“你小子虽然失忆,这嬉皮笑脸的性格倒是没变,大哥我现在一妻三妾,这后院都乱成一锅粥,再纳妾哪还有精力去管家族生意?这喜事和你有关。”
“我?”顾长安指指自己的鼻子:“何喜之有?难不成打我的人找到了?”
“你呀。”顾秉安无奈摇头,不再卖关子,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说道:“先前家中托人走关系,想让你去明溪书院读书,今天这事终于是落实,书院已经同意接纳你,明年开春你就能入读明溪书院了。”
读书?书生?
顾长安有点懵,自己是这块料吗?
再说他这都准备纵马江湖放飞自我了,怎么愿意去寒窗苦读?
看到顾长安似乎情绪不高,顾秉安也不意外,自家三弟虽然聪慧,但自幼厌学,根本不愿读书,家中请来的西席先生也不知道被他捉弄走几位了,以至于后来只要听到是顾家招西席,所有人都是毫不犹豫拒绝,根本不愿意来教顾长安。
但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顾长安已经十七岁,再有三年便是及冠,已经到成家立业的年龄,但是他现在整日瞎混,毫无进取之心,未来又该如何立身?
就算他有心照顾顾长安,父亲那边也不会同意——顾家三子一女,除过顾长安外皆有所成就,单剩顾长安不成器,顾同远对他可是非常不满的,若非有顾秉安护着,顾同远早不知道收拾他多少次了。
而且顾家除过顾同远一脉,还有众多旁系,这些顾家人都眼巴巴注意着他们嫡系一脉,养着顾长安这样一个废人,将来少不得闹出一些矛盾。
于是顾秉安与父亲商议良久之后便决定送顾长安去明溪书院读书,就算不为考取功名,能有一个读书人身份也好过他身上的废柴标签。
当然,要是能考取功名光耀门楣那更好不过。
只不过明溪书院乃是大乾著名书院之一,里面饱学之士众多,同时收弟子也极为严苛,顾长安这种废柴连踏进人家大门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去读书。
为让顾长安能去读书,顾家人几经周折,也不知道托多少人,使多少银子,才终于为顾长安求来明溪书院的名额,因此顾秉安才会着急忙慌把顾长安找回来告诉他这个消息。
顾秉安语重心长的说道:“三弟,你已经十七岁了,还是一事无成……当然,咱家有钱,这不打紧,你就在家吃喝一辈子,家里也养得起,但外面的人怎么看?其他几房的人怎么看?你总不想顶着个清江四害的名头过一辈子吧?你总要成家立业的,让你做生意你又不喜欢,除过读书还能干什么?”
“习武啊。”顾长安心思一转,笑道:“不瞒大哥,那日听闻大哥论述天下大势,我心中也有些想法,如今天下未平,咱大乾和雍国南北对峙,早晚一战,我辈大好男儿当然是要投笔从戎,报效家国,建立一番功业才是,乱世出英雄,岂能埋头书卷,皓首穷经?大丈夫当带三尺剑,立不世功!”
顾长安这番话说的顾秉安一愣,半响才幽幽叹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三弟你竟然有如此宏图大志,大丈夫当带三尺剑,立不世功,说得好,说得好啊。”
听到顾秉安称赞,顾长安心中一喜,连忙说道:“那大哥是同意我习武了?”
他说这些自然不是想着报效大乾,他才穿越来多久?对大乾有个鸟蛋的感情,说这些只不过是希望家里能支持他习武,当个逍遥自在的江湖客。
却不想顾秉安话锋一转,说道:“三弟想法是好的,可是……你懂兵法吗?你会带兵打仗吗?”
这些顾长安自然是不懂的,他立刻掷地有声的说道:“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只要能平定天下,还百姓一个太平,我宁愿做一个身先士卒的小兵,未必一定要做将军。”
“这……”犹豫一下,顾秉安说道:“刀兵无眼,将军尚会马上死,若是一个小兵,岂不是……”
他虽然支持顾长安投笔从戎,但也不想他战死沙场,若是只去做一个大头兵,他肯定是不同意的。
“所以我才要习武啊。”顾长安心道终于把话题引过来,说道:“武功越高,在战场自保能力自然越强大啊。”
顾秉安摇摇头,劝道:“三弟你有所不知,战阵搏杀和江湖上的武夫争斗不一样,再厉害的武夫面对成千上万的士兵也只有力竭而死的下场,他就是浑身是铁能打出几个钉?”
“大哥所说我也有考虑。”顾长安说道:“但你说的是那一个武夫单挑几千上万的军队,那确实,再厉害的武夫都会被累死,但我学武又不是去单打独斗,上了战场那肯定也会有千千万万的袍泽,这个时候我的武功不就能自保了?”
“说的也有道理哈……”
“我说的对吧,这样的话,大哥你费尽心思把我送去书院,还不如让我拜在某个江湖门派下习武呢。”
顾秉安有些惊讶:“啊?你想拜在那些江湖门派习武?”
“不然呢,不然去哪里习武?如意不是江山问剑楼吗,不行咱写信问问她,看看她那边还要人不。”
顾长安对这个世界的江湖了解不多,听过的江湖门派也就几个,这其中让他印象最深刻的自然是江山问剑楼,怎么说也是江湖上的顶尖门派,想要传承武功不会太差吧?
听到他提及江山问剑楼,顾秉安有些头疼的说道:“江山问剑楼你就别想了,当年钟离先生来咱家带走如意的时候已经看过你了,以你的武学资质根本没资格进入江山问剑楼,何况你已经十七岁,早就过了最佳习武的年纪,若只是练武强身健体倒也无妨,若想成为顶尖高手,那是没戏的。”
顾秉安所说顾长安之前已经猜到,到也不太失望,于是说道:“江山问剑楼不收,那还有别的门派啊,天下之大又不止他们一个门派,去别的也行啊。”
顾秉安笑道:“若是如此,你就更应该去明溪书院了。”
“为何?”
“因为明溪书院分文武二院,文院教授四书五经,经史子集,学的是治国安邦的经世之学,武院教的是兵法韬略,学的决胜千里外的谋略……”
顾长安一听这还是要他去读书啊,于是赶紧打断他,说道:“一看书我就头疼,那些兵法什么的不比读经史子集来的简容易,我觉得我还是直接学武来得简单。”
“可是武院也教武功啊。”顾秉安解释道:“你当武院的人都只会读书吗?里面的人大多数弓马武艺都很娴熟,而且里面还有不少高手呢,武院院长项君迁项院长更是天下有数的剑道大宗师,你若是能进入武院,得到项院长的指点,还愁不能有一身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