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渊感受她微微发汗的身子,他喜欢她舞剑时的模样,更喜欢她一舞毕喘着细气,脸泛红光的娇兰佳人的样子。
“泱儿,你说,你的眼睛生得如此美,为何总是看不到我对你的一片心意呢?”
“皇上这话,凤泱就不懂了,咱俩不过见了三两面,心意?谈不上吧。更何况,我们之间只是交易不是吗?”
凤泱此言一出,凤渊愣了愣,微微眯眼。凤泱继续说:“现下皇上帮我逃出了凤王府,凤泱自是感激不尽,所以,待我离开,我会报答皇上的恩德的。”
“你要离开?”凤渊语气一硬,抱着她的手也紧了紧。
凤泱皱眉,着实不解此人的行径。
“难不成留下来跟你那些妃子争宠吗?那可不必了。”
“你还在为这事生气。”
感受到皇上微微松了松,凤泱趁机溜出了他的怀抱,轻咳了两声,说道:“没什么好生气的,皇上不是也替我出了气吗?”凤泱眼神晃了晃,飘忽道:“那就够了。”
“你还没告诉我,榛贵人为什么对你下毒?天银草的毒让你五感丧失,一定对你做了什么。”
说到这,凤泱立马打断了他。“没有。”
凤渊的眼神忽然变得安静,两个人就如此静谧的站立在朦胧的月色之下。此番前来的目的,似乎也烟消云散,他知道,这个从小就倔强的女孩儿,不想说的事是绝对不会吭声的,再痛,也得咬牙忍着的女孩儿啊。
所以,他绝不容许有任何人伤害她,若有,就让其挫骨扬灰。
良久,凤渊开了口:“既然朕帮了你,你要走,朕不挽留,但也得报答了才能离开不是。”
“自然,不知皇上需要我做什么?”凤泱爽快地答应了。
“中秋佳节,北翼国将会派使臣来天崇参加国宴,到时有需要用到你的地方,此事隐秘,不可张扬,待到那时你便知晓了。”
“好。”
“还有,后宫危险,朕要你搬到紫阳殿静养。”
凤泱一听,脖子一冷,道:“不用了,云月宫挺好的。”
后宫危险,你就不危险吗?凤泱在心里咕哝着。
凤渊似是看到她的内心,笑言:“朕是下令,而不是征求你的同意,待太后寿诞结束,你就过去吧。”
凤泱是黑着脸目送他离开云月宫的。
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小姐?”
“吓——”凤泱想得出神,梨儿过来都不知,吓得她一激灵。
“梨儿!能不能别像个鬼魂一样出现?”
“叫了小姐多声,小姐都不应,还以为看哪家情郎看得出神呢?”梨儿委屈地打趣道。莲心在一旁捂着笑。
凤泱沉下眼眸,无力反驳。“对对对,你说啥都对,我累了,我要沐浴。”
“是,娘娘,已经准备好了。”莲心总是能贴心的做好后边儿的事情,这让凤泱感到很满意,倒是梨儿这丫头,总说些有的没的,凤泱内心打着圈儿,面上略显疲惫,往内殿而去。
这一夜,凤泱辗转反侧,身子虽然乏,却是难以入睡。
“娘娘?怎么了?”在卧榻外的艰辛察觉到异样,暖心的问道。
凤泱捂着被子过了脑袋,闷声道:“无事,你休息吧。”
“娘娘有需要就叫奴婢。”
凤泱无声的应着,双手默默攥紧。
脑海里都是和连枫这些年的回忆,却又穿插着凤渊那气度不凡的流氓痞样。呃,这么说又不太对,他怎么气度不凡了?哼。
啊呀——凤泱烦躁不安的坐起身来,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儿。
“娘娘!”莲心听到啪啪的声音,吓得赶紧靠到卧榻来。“娘娘怎么了?”
“莲心。”
“嗯,奴婢在。”
凤泱默默叹了叹气,掀开帘子,轻声道:“梨儿呢?”
“梨儿与奴婢换了夜,现下去睡了。”
“那你陪我坐坐吧。”
“是。”
“去打壶酒来。”
“是、嗯?酒?”莲心以为自己听错了。
凤泱点头,说:“去吧。”
莲心瞧着凤泱的模样,不忍心拒绝,点了点头,就去打了酒。
回来时,凤泱衣着单薄的站立在门外,呆呆的望着深深的夜空,已是夜半三更,月色没了踪影,到处黑压压的,寂静得很。
莲心打着夜灯提着酒,焦急的小跑回来,说道:“娘娘怎地不披个外衣,等等奴婢。”然后进屋内找来了披风给凤泱披上。
“娘娘,外边儿冷,要不进来吧。”
莲心话音刚落,忽然感到腰间一紧,身子一空,整个人被凤泱搂起跃上了屋顶,手中的酒壶差点掉了下去,凤泱眼疾手快的将其拿住,满意的露出了微笑。
莲心怕得急出了眼泪。“娘娘啊。”
“不怕,这不是好好的嘛?快坐。”凤泱自顾自的坐在瓦片上。
谁知莲心的双脚不听使唤的抖动着。“娘娘,奴婢……怕高。”
凤泱一听,没忍住大笑几声。“哈哈哈……”
莲心简直是欲哭无泪。
凤泱边笑边扶着她的手臂,拉着她坐下来,紧紧挨着自己。
“不怕,我在呢。”
莲心忽地一愣,这几个字回荡在心间挥之不去。
——“姐姐,你别怕,我在呢。”
那个肉嘟嘟的小女孩一直在她的心里,也在皇上的心里。
“莲心?”
“昂?娘娘。”莲心回过神来,乍一看,眼眸可真是像啊。
“你看我做什么?”凤泱问道。莲心摇头。
凤泱打开了酒壶,一闻到酒香,整个人都酥了,赶紧喝了一口。“酒真是醇厚,没想到皇宫的酒这么好喝,以前怎么没发现。”
莲心淡淡笑着,没有说话。满心的疑问和期待。
“娘娘。”
“嗯?”凤泱品着酒香,身子半倚着屋顶上的台顶,微微眯着眼,感受着深夜的凉意。
“娘娘,小时候,去过哪里嘛?”
“怎么这么问?我去的地方可多了。”不等她回话,自顾自的说:“最怀念的,还是在流曦山的日子。”
流曦山……莲心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你去过吗?流曦山?”看到莲心的表情,凤泱笑着问。
“呃,听说过。”莲心微微低下了脑袋。
凤泱以为她不好意思了,说道:“没关系,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流曦山可美了,那里有一个小村庄,就是在那里,他教了我两年武功剑法……”说到这里,凤泱心里一苦,仰首咕噜噜将酒喝了大半,这一急喉,喉间火辣辣的上头得劲。
莲心阻止道:“娘娘,别喝了。”
凤泱苦笑道:“莲心啊……”
“你,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
“你知道,我,我喜欢他多久了吗?”
“娘娘……”莲心心疼地唤,此刻,她确信,当年流曦山那个女孩儿就是眼前这个人,不由得动容。
怪不得,皇上对锦淑妃如此上心,怪不得……
“我真的,很喜欢他。”凤泱感觉鼻头一热,歪了歪头,舔了舔嘴唇,讽刺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