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契约

大堂

凤王背着手，心烦意乱的皱着眉头，而苏斐玉双手交握着亦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比凤王更是百感交集。

“王爷，妾身实在不知与泱儿私会的竟是……”

“好了。”凤王沉声阻道。思绪烦乱，所有事情都缠绕在了一起。若皇上执意要纳泱儿为妃，那丞相那边可如何交代？

皇上此举，又是何意？凤王越想越头疼，夹在中间，实难做人。

“祁统领，王爷有要事，不方便打扰。”

门外传来门童阻拦的声音。凤王回首去看，祁煜兴冲冲的不顾阻拦，直奔大堂。

“参见王爷。”祁煜鞠礼道。

凤王不悦地看他：“你来干什么？”

“祁煜想问王爷，郡主是否回府了？”祁煜满头大汗，神色担忧。

凤王眯眼问道：“昨日，你们明明在一起，却为何来问本王？”

苏斐玉接着说道：“泱儿已归，但昨日你们去了哪里？为何没有送她回来？”

祁煜听闻凤泱无事，便松了一口气。

“回王爷，王妃的话，昨日我与郡主在无柳山庄，但期间发生了一点事故，我醒来时已在山脚下，无论如何找，都找不到无柳山庄的位置，祁煜担心郡主，特赶来王府禀报，若有得罪，请王爷恕罪。”

“你不好好待在泱儿身边，当然有罪。”凤王心中有气无处撒，只好拿祁煜当枪使。

祁煜自小孤身一人，凤王曾救他一命，算是有养育之恩，祁煜重恩情，凤王吩咐的所有事，他都一一照办，直到今年，凤王举荐他为御林军统领，皇上看他在战场上立过战功，二人亦是相识恨晚，皇上便下旨许他官职。虽如此，但凤王依旧将他当做义子般对待。

“郡主有事？”祁煜紧张的问。

凤王闭上眼，沉声叹了一气，说道：“在一旁候着吧。”

约莫两刻钟，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

“奴才叩见皇上，皇上圣安。”

听闻来声，凤王携苏斐玉、祁煜跪下迎驾。

皇上来了？祁煜疑惑的想。

方一抬首，就见皇上牵着凤泱走近大堂，更是疑惑了。

就一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凤渊径直走向大堂主位，挥着绣着金边的拂袖端正不阿的坐下，暗暗拉了拉凤泱，凤泱拒绝，往旁侧站了两步。

堂内人继而跪而转身，并手异口同声：“臣。”“臣妇。”“属下。”

“叩见皇上，皇上圣安。”

“平身。”凤渊穿着一身金白色白袍，威严无比的神情，使人望而却步。凤泱此刻才真正感受到，一个帝王应有的风范。

“祁煜，你怎么在这里？”凤渊看到祁煜，顺口而言。

祁煜鞠礼道：“回皇上，属下是……来给王爷请安的。”

凤渊笑言：“原来如此。皇叔，祁煜可是个孝顺的好小子，但也不要过于严格了。”

“是，皇上。”凤王微微低首道。

凤渊瞧了身侧人一眼，说道：“言归正传，方才朕听闻，皇叔要将泱儿嫁入丞相府是吗？”

“回皇上，昨日，丞相已派人前来下聘，只是……”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那朕在这里，正式的告知皇叔皇嫂，朕与泱儿相知相爱已有时日，朕早就打算要来凤王府提亲，奈何宫里要事繁多，有所耽搁，这才造成了今日的误会。”

“不可能，昨日泱儿还在东阳城门下……”苏斐玉压低着声音，却还是被凤渊听了去。

“东阳城门下如何？”凤渊挑眉，语气生硬。

苏斐玉慌忙下跪：“臣妇多嘴，请皇上息怒。”

凤王上前一步，维护苏斐玉在其身后，说道：“不瞒皇上，昨日泱儿在东阳城下与人私会，当场被抓，这……泱儿的清誉已毁，望皇上……”

“荒唐！”凤渊忽然摔了茶杯，怒言。

吓得凤泱一哆嗦，怎么说发火就发火了。

“朕与泱儿情投意合，她是什么人，朕不清楚吗？”

什么情投意合……说谎也不带脸红的。凤泱内心想。

“皇上息怒。”凤王双膝跪地鞠礼致歉。

凤渊轻叹一口气，正了正身子，说道：“朕也知道皇叔的担忧，但自古两情相悦才能成眷属，丞相那边，朕自会去说道，这件事皇叔不需要操心了。”

“可……”凤王如何算盘，也算不到今日的意外，实在是让他措手不及。

“明日，朕便派人前来接泱儿入宫，劳烦皇叔皇嫂忙些了。”话落，凤渊便起身准备离去。

“恭送皇上。”

众人齐声鞠礼，凤泱只微微鞠了首，眼神复杂，这时，凤渊微微回首，朝她邪魅一笑。

凤泱躲过了他的眼神攻击。凤渊不以为然，大气拂袖离去。

“王爷……”苏斐玉唤道。凤王瞪了凤泱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大堂了。

苏斐玉暗暗心想，真是便宜她了。

本以为借着东阳城下的事情，凤泱身败名裂，还得下嫁丞相的傻儿子，她凤王王妃未来靠着她的女儿柳贵妃便可高枕无忧，这下却阴差阳错的成就了皇上跟她的姻缘，可，这中间到底哪里有问题？难道凤泱知晓一切，故意引诱皇上，要与柳儿争宠吗？看来，凤泱这丫头片子的手段不可小觑。

凤泱并不知苏斐玉的想法，只是看到她的眼神几乎要把自己给吞了，她大概也猜到了几分。凤柳如今可是贵妃娘娘，现下她若是入宫，指不定又生出多少是非。但，她已应允皇上，二人达成契约，他助她远离凤王府和丞相府，她助他处理一些秘密政务，仿佛是跟丞相府有关。

“凤泱？”祁煜唤道。拉回了凤泱的思绪。

凤泱抬眼张望，大堂内只剩他们两人了。

“你没事吧？”祁煜再次问道。

“我没事。”凤泱低声道，却忽然想起无柳山庄的事。

“昨晚你去哪了？我现在都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昨晚我从冷泉出来，就被人迷晕了，醒来后就在山脚下，我想回去找你，可是无柳山庄就像是凭空消失了，所以只好回王府找你。”

“迷晕？无柳山庄有问题？”凤泱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那，你跟皇上……”祁煜原本想带她远走高飞，远离政治联姻，是是非非，可为何天意弄人？又出现了个皇上……

凤泱摆手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整个人耷拉下来，蹲坐在地面上……

“别提了……我也不知道……”

“我醒来就在王府了，然后，然后……”

“哎呀，我不知道啦！”凤泱疯狂的抓挠着自己的脑袋。

祁煜蹲下来，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凤泱抬首，看到满脸愁容的祁煜，不解地问：“你做什么？”

祁煜掩饰的转过脸去，说道：“无事。既然无柳山庄有问题，我想去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