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儿听了姜楚的话，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瞬间仿佛一下子看清面前的烟雾，她一直在生气没有理会父亲半句话，没有听他讲什么，只是沉淀在自己世界里。
明明不是这样，却被他一句话爆发，原来这都是他故意的，为什么，让她讨厌。
“我父亲为何这般做？”
姜楚摇头，她也不知道，又没有读心术，怎么会懂他人心思。
芙儿闻言加快脚步：“我要去问问他为何这么做？”
”别了，就让他待久一点，或许他还是放不下周周，让你早点放他回去，别人照顾他都不放心。”姜楚说出来的是自己的猜想。
芙儿听到姜楚的话，气愤。
“他怎么可以这样，我也是他女儿，难道不重要？母亲可是出价高昂让嬷嬷照顾那个女人，还比不上他自己？”
失落，难过，说不在乎是假的，知道齐牧荣心里无她，芙儿失落又难过。
姜楚拍拍芙儿肩膀：“日子还长，你可以问清楚让自己死心。”
说完回院子，姜楚每天待在这里面甚是无聊，想到最多的人就是苏卿云。
他会不会着急紧张，让人过来找自己，可是姜楚还是别无欲望，不想要见面。
阿婆没想到还会有天和齐牧荣撞上，他每天在小道等阿婆，见面迟早的事情，阿婆想当做什么也看不见，拉着黑斗篷离开。
她现在知道齐牧荣在这边，从来不敢把真面目露出来，就怕被看见，因为在意所以才会在乎自己的面容。
“等一下，我们聊聊。”齐牧荣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阿婆压下自己的激动和慌张，声音冷得带冰渣子：“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聊的，多年之前已经结束，我也如你所愿不再纠缠不休，希望你也如我愿。”
齐牧荣不会被这段话击败，他来了必定要和龚九月说清楚：“这一辈子我对不起的人只有你，但愿你也莫要折磨自己，一生很短眨眼过了。”
齐牧荣其实有很多话对阿婆说，只是他还是开不了口，就如当年一样，他们不欢而散。
阿婆讽刺，她没有愧对自己，她很开心。
“你就莫要为我考虑，过段时间让你走。”阿婆想不清为何芙儿要改变想法让齐牧荣待久一点，但没有多问。
是失望过后期待一点温柔吧，最终齐牧荣都没有给她。
“芙儿是你的孩子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还是别这么无情。”
无情吗？齐牧荣知道自己的所做所为，可他也有不得已的时候。
“如果还有下辈子我还想当她父亲给她最好的一切，只是今生我们还是错过，我无法给予她温柔，因为啊，这会让人上瘾。”
他们父女有缘无分，终是错过。
他不想让芙儿把自己当父亲，因为他们没有时间行天伦之乐，既然这样何不冷漠一点。
阿婆以为是齐牧荣不和芙儿生活，他要离开这里回边郊陪妻子，羡慕嫉妒那个女人，到头来还能得到他最后的温柔。
泪水悄然无声滑落，还好她把脸挡住没有人看见。
“你这是感动自己，芙儿才不稀罕。”阿婆不留情讽刺，齐牧荣不在意。本是他过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是啊，他感动自己也好，“因果皆是我造成。”所以忍受这痛苦。
明明半个月前已经发作过，今日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不舒服，阿婆见齐牧荣沉默，他一直捂住心口，上前才发现齐牧荣脸色苍白额头密布细汗。
“你怎么了？”说着想要靠近被齐牧荣喝住：“你走吧我没事。”
强自镇定，可是尾音忍不住颤抖，这一次很痛苦，比起任何一次还要难受。
姜楚和芙儿过来便看见这个场景，她赶紧让人喊大夫，小厮扶齐牧荣回去，他不愿意也无力拒绝，身心疲惫就是这样。
齐牧荣被痛晕过去，大夫来时探望，过后一脸可惜，看得阿婆和芙儿心慌意乱。
“大夫这是怎么了？”姜楚替她们问出声，她知道这时候母女两人害怕。
大夫摸着胡子，唉声叹气：“你们准备准备后事吧，老爷身体不行了，他能熬过这么长时间还是少见。”
“什么意思？”这次姜楚也惊讶了，怪不得她第一眼看见齐牧荣就觉得他脸色不对劲，白得过分，原来是有病在身。
“老爷被下毒了，这种如今深入骨髓救也无法改变结果。”被毒药压垮身体，芙儿哭了，才认出父亲，为什么要接受这种生死别离。
芙儿愿意他是为了和妻子相聚也不要这个样子，姜楚把大夫送出去，走进客房看见呆坐在椅上的阿婆和傻靠在柱子的芙儿，无法见到阿婆的表情也知她被哀伤围绕。
芙儿直接趴着哭，姜楚给她手绢，“人总有生死离别，别哭。”
“是啊……我早看淡。”齐牧荣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他看着天花顶，目光长远。
所有人把视线落在他身上，齐牧荣露出一个极为不自然的微笑：“你们都知道了呀，其实也没什么谁不会死我能苟活到今日很满足了。”
死前还能见到日思夜慕之人，有谁比他幸运。
阿婆不知道何时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时候被人下毒了，是不是………”
“不是，这是我自己的过错，唉我还以为月底才复发没想到这么快，原是一年一次后，一月一次，这下半月一次。”说着说着自己笑起来，希望让人放松。
阿婆根本不听他的鬼话，站起来：“你在说谎，明明就是我父亲下毒，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当初……”
齐牧荣不想被阿婆探究太多，若被她知道自己这些年的隐瞒，那不就是功亏一篑？
他急忙打断：“你别想太多没有的事情，是我本命该绝。”
阿婆忍不住哭了起来：“你闭嘴，你在骗我，骗得我好苦，这是我父亲在西洋买回的药，我如何不知道？”
当年她在门外偷听父亲和西洋外商讲话，听到药效就是把人慢慢折磨死，一年一次足以让人痛苦，一些人熬不过自杀而亡。
她不想父亲这么做，走出来告诉父亲这不对，后来讲什么已经忘记她被父亲忽悠离开。
没想到这药是给齐牧荣准备的，他到底强忍多久才会坚持到今日，阿婆好后悔，当日为什么不阻拦，不把父亲的药拿走。
可他们现在一个都不在这个世上，想太多都无用，“我当初可以把药拿走的，对不起……”
“你当初拿走了还会有其他的药，说不好老爷一气之下换成鹤顶红，可是立即没命的，已经偷来多年的时间，我甚是满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