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戒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自然教会祭祀,李清的心里满满的不解。
对于王国来说,石涧镇作为几乎是边域最南的哨口城镇,毗邻鱼人部落,往北就是绵延数百千米的卡尔森林,按道理来讲根本不会有眼前这么强大的敌人出现在计划之内。
但现实就是现实,没有那么多的意料之中。变化总是多于计划,眼前的祭祀就这样真真切切的站在自己不远处。
漂浮在半空的身体,漠视万物的眼神仿佛没有什么事物能够影响他的心境,古井无波的神色,胸有成竹几乎写在脸上。
“该死!”
李清一咬牙,远在陈孟然身前的亡灵小队竟再一次发起了冲击。
那张牙舞爪的怪物亡灵们伸展出他们的爪牙,或是触手,或是任何怪异的身体部位,向着陈孟然二人奔去,展现出对魂灵的渴望。
无名祭祀看向李清如同最后一搏般的行为,轻声叹道:“何必。”
身后一道虚幻的背影一闪而逝,依稀看见一根巨大的带有雕饰的棕色柱体散发着奇异的辉光,而下一秒如同从未知的川泽中搬运来水流一般,一道巨大的水柱凭空出现在亡灵们的头顶。
“轰”的一声响起,倾泻而下的水柱携带巨大的冲击力,将亡灵们从原本的位置冲至地面。
不同于真实的水流,完完全全的水元素水柱直接无视了半虚化的亡灵身体,将其击落下来。
大泽束缚!
水柱在灌注下来,威力不减,如水银泄地,化作一摊小水潭,随后平整的水面竟伸展出无数细小的手臂来,将冲落在地面的亡灵完全束缚住。
细小的水元素手臂就像是绳索一般,将亡灵四肢完完全全地压死在水潭上,水潭此刻如同胶水变化的一般,将水与亡灵粘合在一起。
李清看着自身召唤的亡灵小队被眼前忽然出现的自然教会祭祀轻易束缚住,面色不变的注视着这一切。
“嗤~”李清那苍白的脸上突然多了一分戏谑,一声嗤笑,似乎是在嘲讽一般。
下一秒,“嘭”的一声爆响,身体化作一团灰色气雾,消失在陈孟然父子与新出现的祭祀面前。
远处的祭祀蹙了蹙眉头,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来自暗夜教会的祭祀竟然是这样的反应,与脑海之中的那帮战争疯子实在是出入太大,令他有些错愕。
“祭祀大人,你是说方子休,他、他死了,是吗?”陈孟然满脸震惊,没有想到自己的老朋友竟然会死在钟涛的手里。
方子休明明有三阶的实力,他怎么会死?他……他难道不能跑吗?为什么会这样啊、为什么?
陈孟然的脸上浮现出极大的痛苦,对于一个已经几乎要到五十岁的人,来说生离死别也并非是不可见的事情。
但凡是作为一个契灵者,还是一个传令官的身份,陈孟然都见识过了太多太多直接发生在自己面前的死亡。
一个直视过死亡的人,不会难以接受他人的死讯或者是自己的死亡。
但也许是远离了刀口舔血的冒险者日子,抑或是享受了太久的和平,陈孟然此刻是那么的震惊于自己实力不俗的老友骤然死亡在一个平日里小视的酒馆老板手里,哪怕是成为了暗夜教会祭祀的手里。
“没错。方祭祀死了。请告诉我,谁是凶手,我的时间很有限。”未知祭祀面色不改,谈到方子休时一闪而逝的默哀表示了对于这位不相识的同僚死亡的同情,但工作的中心是解决掉凶手,以及接受一位叫秦子明的新鲜血液。
看向刚刚李清逃遁的方向,祭祀盯了数秒,似乎是要将那个迅速窜逃的无名之辈记在心里一样,随后转头,随手挥出数道风刃,将被自己困住的亡灵手刃,便再次看向了满脸痛苦的陈孟然。
陈秋雨双手抓住陈孟然的手臂,眼神里满是对于这个祭祀的好奇与警戒,莫名出现的祭祀在他的眼中显得过于奇怪。
作为一阶实力的契灵者,陈秋雨可以说是见证了大大小小的奇异事件,而这完全不是一个正常一阶契灵者所能见到的。面对上这么一位突然出现的自然教会祭祀自然是多了一份提防。
陈秋雨疑惑于这么一位契灵者为什么会这么快速的支援来到这里。而陈孟然亦是如此。
“你是哪里的自然教会祭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陈孟然显然没有直接乖乖合作的想法,至少也要听了眼前这人的解释才行。
“直属于本次前往石涧镇的初级祭祀,耶罗。我有我的任务。另外,石涧镇的传令官先生,你应该认得我的契灵才对吧。”
不同于陈孟然等人偏向于黎明王国人的性名,耶罗更具有索里亚王国贵族以及教会直属成员的特色。
不卑不亢的说出自己的目的,耶罗同时亮出了代表其身份的契灵来。
身后刚刚一闪而逝的契灵虚影再次浮现,庞大的石柱立在身后,精美的雕饰栩栩如生,山川大泽,灵鹿、青莲、古树等与生命女神相关联的生命形象浮现在石柱上,那庞大恢宏的气势彰显出自然教会直系契灵的强大来。
仔细打量着属于耶罗的契灵,陈孟然几乎是第一时间确认了这就是自然教会的直系契灵——川林图腾。
对于生命女神来说,一切的教会从属契灵都是直属于其麾下的从神显化。大地之母、川泽图腾、自然之灵,三者皆是生命女神的从神显化,但到底是哪一位从神却不得而知了。
相传,曾经远古时期,四大王国都未确立的年代里,在茫茫山林之中,无数生存于森林的兽人们都祭祀着不同的图腾。
其中川林图腾作为较强的一支,不仅具有自己的意识,更是变化成契灵的方式寄宿于广大的兽人体内,以万千兽人为养分,几乎达到以异类化神的境界。但最终却被生命女神所制伏,其中秘辛不得而知。
而流传至现在,川泽图腾已经作为自然教会的一支直属契灵存在下来。往往为教会高层子弟们作为契灵首选。
一时间,陈孟然看向这位祭祀的眼神也变得微妙起来。对于方子休的死仍痛惜三分的陈孟然知道了这一层关系后,也是对方子休多了几分欣喜。
至少方子休的死还是被教会所惋惜的,不是吗?想必教会应该会对方子休有一番抚恤,那么方子休的子侄秦子明也应该不至于失了前程。
作为一个中老年人,饱经沧桑的陈孟然自然多了几分心思。而陈秋雨却没有那么多的思绪流转,大抵不过是感叹于眼前的耶罗竟然看似年轻,却已经是个正牌祭祀,更是可以肯定的教会子弟。
“你们知道谁杀害了方祭祀吗?也就是你们的镇长?还有你们知不知道一个叫做秦子明的年轻人?”
耶罗突然想起他眼中的方祭祀可能没有几人知道,赶忙改口到镇长来,同时也是托出了原本的目的来:找到方子休之前传信来说到的秦子明。